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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是一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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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夏与席思渺本来同在三班,拾光中学一个年级二十个班,只有前三个班是实验班,高一下半学期文理分科后,四班到九班被划为文科班,只有四班一个文科实验班。原一二三班的人重新整合,还是理科实验班。一般前三个班是没有人去学文的,便显得席思渺从三班到四班的行为格外奇怪。知道内幕的,可能只有顾南夏一个人,连温奈都不太知情。不过,这是后话了,当初直到开学一个月后,顾南夏跟席思渺之间的关系都是不咸不淡的点头之交,完全看不出以后俩人会成为俩肋插刀的好闺密的一丝迹象。顾南夏是那个对事随意看起来人缘极好却没有挚友的顾南夏,席思渺是那个对事漠不关心,关键时刻嘴里会飞刀子的席思渺。
俩人关系改善的契机,用顾南夏的话说,是“缘分来了都挡不住”,用席思渺的话说,是“孽缘,我也甘之如饴”。那天老班兴之所致,调动座位,席思渺风景优美方便走神占据绝佳地理位置的窗口座位,被顾南夏占据了,于是席同学远赴教室正中央的战略要地。不过,摆脱八卦同桌的席思渺还是高兴的。八卦同桌也是高兴的,席思渺每天坐在那里,发呆走神,就是不理她,现在的新同桌貌似很和气啊。然而,新同桌给她带来了更大的无视……许久后,八卦同桌瑶瑶心想:起码席思渺还会说一句这么丑的人你也关注是不是心里阴暗有病?这也是后话了。
来到新座位的顾南夏,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本小说:假面山庄。扉页是锋利遒劲的笔触,与席思渺平时的字有些许差异:真正伟大深沉的爱。再里面夹着一张类似小说大纲一样的东西,顾南夏发现,是现在正在连载的《新启之章》的后续发展,页脚是一个浅淡的签名:修渺。正是小说作者的笔名。纸背面是满满的类似扉页的字迹,都是一个名字:黎修朗。一笔一划,字字深邃。顾南夏明白过来,只是不知道黎修朗是谁,不过能让席思渺铭记眷恋至此,一定很优秀吧。顾南夏心中对席思渺是有几分欣赏的,况且她不是多嘴的人,她只是默默地将书塞还给席思渺,趁她不在的时候。
第二天,顾南夏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锋利遒劲的字迹,不像女孩子的:晚六点二十,喵星人。没有署名,顾南夏却知道这样简洁的风格属于谁。
顾南夏准时到达,席思渺正坐在咖啡屋屏风后,眼神清冷,手边正是那本假面山庄。她将书缓缓推向顾南夏:“送给你。”顾南夏也没有拒绝,她看见面前女孩的眼神从犹豫缓缓坚定。她坐下,将书一口气读完后,已经是八点半左右了,正好今天不上晚自习 。席思渺没有走,一直坐在那里,没有不耐,察觉顾南夏抬头,她缓缓道:“我看到了纯粹的爱。”没有目光交汇,席思渺似乎只是自己在感慨,顾南夏却知道,这个女孩想要分享自己的故事。于是,她静静地等着。可是,席思渺却不再言语。于是,顾南夏缓缓开口:“伟大的爱,可是,我做不到。”席思渺突然笑了,一瞬间,冰冷褪去,眼角的蓝色泪痣越发妖冶,“我也做不到。”
静谧似乎可以打破禁忌,顾南夏听到了席思渺的过去,看到了她的伤。明明俩个人不相熟,可是,相似的孤寂在互相影响缠绕。突然,席思渺凑上前来,眼神幽沉惑人,这个时候,她不再是那个冷漠的席思渺,仿佛另一个人在她体内缓缓苏醒,女巫一般,她慢慢地阐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们是同类,不认可其他人的存在,心里关着兽,一样孤寂,还要时刻提防兽窜出来,毁掉我们经营的所有……”声音渐低,最后消失,顾南夏承认,她被完全触动了。同类的说法根植在她心里,因为在看见席思渺的第一眼,第一与她眼神接触,她就知道,她们是一种人,多少有些偏执的疯子。只不过,她用漫不经心来掩饰,她用冰冷来遮挡。
席思渺完全睡了过去,顾南夏才发现,她一直自酌自饮的是度数极高的酒。顾南夏不由摸了摸她的头顶,少女发梢柔软,顾南夏轻喃:“去找他吧。”她拿起席思渺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打开,就是通话页面,手机这么久,原来一直是正在通话中。顾南夏注意到,通话人是:黎小叔叔。她对着电话说:“喵星人,我只等十分钟,否则,席思渺就自己待在这里吧,反正她醉成这样与我无关。”说完,利落挂断。顾南夏藏到拐角,看见五分钟后,一个男子冲进来,气质清冷桀骜,不由分说将席思渺打横抱起,冲了出去。
第二天,顾南夏见到的席思渺没有什么变化,但手上多了一串深紫的珠子,看得出,席思渺蛮在意的。
俩个人见面心照不宣,相视一笑。顾南夏隐约看见了席思渺“谢谢”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