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往今叙——镜花水月》失唯夏

11、第11章

　　樊泽抱着谷橦有些慌神：“这可怎么办？对了，景楚呢？”

　　“先用我的血撑一会儿？”黎篱说着掏出了匕首正准备对着手腕划下去却被莎妮伊拉住了。

　　女孩看着谷橦，低声说：“会用掉。”

　　“什么？”黎篱没明白莎妮伊的意思。

　　“莎妮说你的血会被当成占卜的材料用掉。”樊泽压下担忧，稍微思索一下明白了。

　　似乎是因为没了外界危险的威胁，谷橦从过激的状态中慢慢恢复，眼睛睁开一条缝：“樊泽？”

　　黎篱将谷橦抱过来让她靠着自己，轻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有点累。”谷橦有气无力地回答。

　　“还记得早上都发生什么了吗？”樊泽问。

　　谷橦摇摇头：“就记得在吃饭，岁辰还把着果酱不肯给我，然后意识空白了一段，回过神来就在被狼群追。”

　　“小姑娘是失踪的人里最小的，她没什么事其他人再怎么说也不会比她更糟了。”黎篱说。

　　谷橦不赞同：“说不定就是因为我最弱才面对得最简单，这个森林可是都处在背叛魔女的掌控下，还有这个雾，恐怕有毒，我觉得不太好。”

　　樊泽和黎篱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对这点做出什么反应，退去的狼群似乎找了帮手又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黎篱放下谷橦，以半跪的姿势挡在谷橦身前：“莎妮，到我身后来。哎呀，这可真是不太好办，背叛魔女这是能驱使异兽啊，用这种方法来消耗战力吗，那就别怪我作个弊了。樊泽看好这两个，异兽我来对付。”

　　黎篱话落人已经化作疾风冲了出去，手中匕首反握，又准又狠地砸中灰狼的后脑，力道大得直接将坚硬的头骨砸碎，灰狼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倒下了。这样解决了几头后，另一边的狼已经逼近樊泽几人。黎篱冷笑一声，又抽出几柄纤薄的飞刀，一把扔出，柄柄皆中灰狼的眼睛，哀嚎声接连响起。

　　黎篱一个后空翻落到樊泽身前一把掐住一头快要进入安全范围的灰狼将它按在地上，地上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出了一个坑，灰狼也没了生息。

　　进入战斗状态的黎篱有着自内而外散发的冰冷沉静，一招一式中似乎都能看见蓬勃的血气。强者的气势让剩下的灰狼夹起尾巴小心谨慎地回退，退出了几个人的视线。

　　“这就完了？”黎篱说，语气中包含着明显的不尽兴。说是这么说，但防御的姿态并没有放松下来。

　　“狼对敌己的判断很准确，老师表现出的攻击力以它们的数量是可以一拼的……有更厉害的东西过来了。”

　　就像樊泽的判断，不多时，地面震动，一只庞大的黑熊推倒数棵挡路的树出现在几人眼前，它大得过分，一只爪子就赶上了谷橦的大小。

　　黎篱啧了声：“我还没和这么大的东西打过。”她交叉双手，一手匕首一手飞刀，气势再度攀升。

　　谷橦被黎篱身上的气势激得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樊泽发现樊泽脸上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

　　黎篱冲出去时拖出了残影，几乎是连眼都没眨就到了黑熊面前，手中匕首直直扎向黑熊的眼睛。黑熊块头虽大可反应速度竟不比黎篱慢多少，右爪抬起，匕首击中锋利的指甲发出脆响，左爪抬起拍下直接将黎篱拍进地下。相隔很远也能听见骨骼的碎裂声。

　　“老师！”樊泽睁大眼，眼睛覆上悲愤的赤红色。

　　“鬼叫什么！”黎篱的声音从熊爪下传出来，有些沉闷。

　　樊泽一时呆愣，听见了黎篱的命令，“把眼都闭上。”

　　谷橦皱了皱眉闭上眼，莎妮伊被樊泽压在怀里背对战场，可樊泽却直直看着凹陷的地面，没有闭眼。

　　黑熊发出一声惨叫，触电般抬起了压着黎篱的左爪。黎篱跪在坑中，衣服被她淡红色的血染透，身上多处因为挤压露出白骨，狰狞得似乎是身上被插满了矛。黎篱活动了下右臂，将突出的臂骨调整回原位，然后拽下了自己的左臂骨，淡淡的光芒流转，骨头变成了一把惨白的短剑。

　　樊泽愣愣地看着黎篱，直白的目光被黎篱看了个正着，黎篱顿时气结大骂：“你个臭小子，不是叫你闭眼！”

　　谷橦听见动静刚想睁眼就被樊泽一把捂住。

　　黎篱扭了扭脖子：“算了，之后收拾你。”黎篱身上的伤快速愈合，除了还握在手中的左臂之外又变得和几息前没什么区别。“虽然不太好看，但毕竟给力啊。”

　　樊泽在意识到黎篱接下来的行动是怎样的惨烈时已经晚了，亲眼目睹了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不时拆个零件当武器的打法后，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谷橦虽然看不见，但听着接连的骨头折断声和黑熊的哀嚎，闻见飘散的血腥气还是吓得不轻。反应最平淡的反倒是年纪最小的莎妮伊。

　　战斗迅速得结束了，黎篱坐在已经死透了的黑熊身上等着自己的伤势恢复，她看了眼身上不剩下多少的衣服，扬声问樊泽：“有衣服吗？”见樊泽点头，她跳下来，走到樊泽面前时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

　　“别睁眼，敢睁眼我弄死你，给我弄团水洗一下。”黎篱说。

　　樊泽念完咒语一个能容纳一人的水球出现在空中。黎篱将身上剩余的布料一扯，钻进去将自己清理干净，又伸手接过樊泽递上的斗篷，遮住重点部位后打了个结，动了动确定不会轻易掉下来后说：“可以了，啊，小姑娘还是不要看那头熊比较好。”

　　樊泽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叫了声老师，合上手掌，变成了血球的水球消失无踪。

　　黎篱用手指梳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说：“吓着了？叫你闭眼你不听。”黎篱说话时眼中有一丝落寞，手指被打结的头发绊了一下，“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们看见啊，很恶心吧。”

　　樊泽苦笑：“是挺恶心的，厉害极了，不过做我和岁辰的老师不是正好？”

　　黎篱愣了下，笑起来：“你到底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