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之楚约》忧彤

21、言战

　　“阿战，你终于被放出来了！”齐越冲刚下黄包车的言战招呼一声。

　　“滚！你会不会说话呀，整得爷像刚从监狱给放出来似的。”言战把手搭在李松轩肩上，伸出拳头捶了捶齐越的胸口。“还有，都说了八百遍了，要叫战哥，啥破记性。”

　　“是是是，战哥，你老人家终于被老爷子给放出来了。”

　　齐越想起那天言战被老爷子追杀的直鸡飞狗的狼狈样，就有些幸灾乐祸。

　　三人是从小一条裤子长起来的，整日像连体婴儿一样干啥都黏在一起。前几天，言战因为一时嘴贱撩拔了做要药材生意的许家小丫头片子，险些被为人古板严肃的言老爷用鞭子给狠抽一通。言战大嫂张晴舞又是哭又是挡的求情，言老爷子也不好不给儿媳面子，最终把言战关了禁闭。

　　这不才刚解禁，三狐朋狗友就凑和在一起，出来花天酒地。

　　“看笑话是不？”言战斜睨了两没同伴爱的家伙，且给爷等着，等哪天他们也惹火家里了，他必拿着小板凳，嗑着瓜子去凑热闹。

　　两人见他真恼羞成怒了，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总算把言战这别扭的家伙给哄好了。

　　“进去吧，这几天你没出来玩儿，都不知道百乐门来了个歌唱的不错的。”

　　合着，他言战在家里关禁闭，这两却在外边风光潇洒了，说好的为兄弟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呢，都被他两给吃了。

　　齐越见他又闹别扭了，忙解释“这不，你一出来，我们就请了嘛--”
　　“还算你两有良心，那走吧。”

　　三人找到平时坐惯的位子。才将将八点多一点，百乐门就人声鼎沸，热闹的很。
　　言战有些无聊的晃了晃手中的红酒。一天天的一成不变，挺没劲的，不知道刚刚齐越说的歌女怎么样。

　　这时，灯光暗了下来，喧哗声渐息。一束光打在舞台上，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女郎袅袅婷立在朦胧的灯光里。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登台了，楚约依然不太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声高歌。但常言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楚约虽然也算是为了生计出来卖唱的，但她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看着台下灯红酒绿里浑浑噩噩不知命运的众人，有些悲悯。

　　现在已经是1936年的深秋了，马上日本人就会展开全面的侵华战争。而这些人却依然故我，迷失在酒池肉林之中。楚约又是心焦如焚又是痛苦无奈，原来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滋味是如此苦涩。

　　楚约尽量挑了一首不太出格又激情向上的<<红梅>>。唉，希望多少能唤起些人们心底的斗志吧。楚约清唱：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红梅花儿开
　　朵朵放光彩
　　昂首怒放花万朵
　　香飘云天外
　　唤醒百花齐开放
　　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新春来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红梅花儿开
　　朵朵放光彩
　　昂首怒放花万朵
　　香飘云天外
　　唤醒百花齐开放
　　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新春来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红梅花儿开
　　朵朵放光彩
　　昂首怒放花万朵
　　香飘云天外
　　唤醒百花齐开放
　　高歌欢庆新春来新春来新春来”

　　言战乍然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顿时酥了，久久不能回神。

　　“这声音，余音袅袅绕梁三日……啧啧，就冲着声音，肯定是个美人儿--”言战拽了几句文绉绉的话，拉着李松轩，色眯眯的咽了咽口水。

　　“轩子，快，快给哥哥说说，她是谁，我怎么不知道百乐门还藏了如此一个绝色倾城的佳人儿？”

　　李松轩看着他猥琐的表情有些无语。这歌明明他听着激昂慷慨的，为啥战哥的反应却是如此一言难尽……

　　李松轩和齐越觉着言战仅凭声音好听就认为是个美人太过武断一些。说不得是无盐女。他们可是对前不久的事儿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呢。

　　就在一个来月前，他们三路过白渡桥。正正好看到桥上有个白衣飘飘，婀娜多姿的姑娘，但看背影一准是个绝色佳人，言战忒没节操的当即上去搭讪。那姑娘一回头，差点没把他们三给吓死。妈呀，分明是个母夜叉。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齐越现在对言战的眼光充满了赤裸裸的怀疑。

　　“去去去，边呆着去。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凭着哥哥我多年的经验，这面具肯定是百乐门吸引客人的花招。”言战摆摆手，一副老江湖经验颇丰的样子。
　　见两跟班小弟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言战觉得自己大哥的威严被挑衅了，这还能成？

　　“走，哥哥带你们去揭开美人神秘的面纱。”说着，便丢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不信是吧，马上，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火眼金睛，等着被啪啪啪的打脸吧。言战哼哼唧唧的怪笑几声。

　　言战拖着齐越和李松轩穿过拥挤的人流，三五步跨到楚约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美人儿，陪少爷我吃个便饭呗？”言战撩了撩额前的头发，一手背在身后，一身伸到楚约跟前，摆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姿势邀请。

　　楚约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汉奸头，只一眼便看穿这不过又是一个纨绔二世祖。像这样子的他们大院里以前就有好几个。仗着显赫的身世，狐朋狗友三五勾搭成群，整天撩猫逗狗的，竟干些不招人待见的事。

　　楚约知道这种人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蹬鼻子上脸。最好的法子就是臊着他。这种二世祖被人捧惯了，没啥耐心的，等他觉着没意思不好玩了，就会自动滚蛋。

　　楚约斜睨了他一眼，近乎轻描淡写的化去他挡过来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瞬间越过他继续走。一般人只以为是言战主动侧身让开的，只有懂些武技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高明之处。

　　“哎，哎，别走呀，美人，我可是堂堂言家二少爷，你知道在这百乐门里，有多少美人等着爷的垂青……”

　　言战本来也没想怎样，但见楚约连个眼神也懒得欠奉，就想直接一走了之。不由觉得颜面大挫，这以后让他如何在兄弟面前抬得起头。言战不尽有些恼羞成怒，但他自认为是一个有格调有修养的纨绔，还不至于因为区区小事，就和一个没见过啥世面，可怜巴巴的小歌女过不去。

　　言战追了上去，他还真就不信了，这偌大的上海滩会有女人如此不卖他言二少面子。就算是，也总不会跟钱过不去吧？不理他是吧？！他还就跟这个冷冰冰的小歌女给扛上了，不把她给拿下誓不为人。

　　“吆，这不是言家二少爷嘛”就在楚约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狂躁，把身边这个唧唧歪歪啰哩巴嗦，比五百只鸭子还鼓噪的汉奸头给丢出去的时候，丽姐终于过来给她解围，楚约不由松了口气。

　　“是丽姐呀，想不到几日没见，丽姐又年轻妩媚了许多……”言战见百乐门的当家丽姐过来，不好继续缠着这个闷不啃声的小歌女。嘴里摸了蜜一样，动听的话直像是不要钱一样脱口而出。

　　女人不管是三岁还是八十三岁，就没有不喜欢听人夸赞的，丽姐虽然见多识广也被言战夸得眉开眼笑。

　　“瞧瞧这张嘴哟，难怪言二少能成为我们百乐门最受姑娘们喜欢的男人。”丽姐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他。

　　“丽姐我这可是肺腑之言，谁让咱丽姐天生丽质呢，我常常恨不能早生上个七八年，那我一准把丽姐娶回家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丽姐直被他哄得花枝乱颤，掩嘴笑个不停。

　　“你呀你，真真是个冤家，也不知道哄去了多少姑娘家的真心。”

　　“也就丽姐这样的美人，其他人，啧啧，我还根本看不上眼呢。”

　　“好了，好了，你就别给丽姐我灌迷魂汤了，说吧，刚刚儿是怎么回事？”丽姐又笑着和言战打趣几句，但也没忘了正事。

　　言战有些无语，他不就搭讪了个小歌女嘛，整他好像干了啥天理难容的事，丽姐这一出他再蠢也能看出来这是再敲打他呢。

　　“言二少，你是个不错的，丽姐我也不和你兜圈子，这百乐门呢，有些个姑娘是碰不得的，刚才那位正好就是--你懂得？”

　　言战真真没想到，这才区区几日没出来而已，这外边的世界就变得面目全非了，连调戏个百乐门的小歌女都能引来一番警告。

　　想他言二少在上海滩也算是横着走的，他还不知道有哪个姑娘是他不能碰的。

　　丽姐见他不以为然，怕他又去纠缠楚约，警告道，“二少，我可把丑化说在前头了，你要是真敢胡来，那丽姐说不得哪天就去贵府上拜访一二。”

　　言战虽然在外边看着气焰嚣张，但到底还是有忌讳的，他真怕丽姐不给面子直接上门。他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一准得把他的狗腿给打断了。

　　再说，家里老爷子毕竟上年纪了，他大哥又在部队里，一年也见不到个人影。他自个儿知道自己是个不成器的，弟弟年龄小，一大摊子事还得年迈的老父亲奔波。

　　言战虽然纨绔了些，但还是很孝顺的，他可不想把他爹给气坏了。立马狗腿得向丽姐保证以后只要看见那小歌女就躲得远远的，退避三舍。

　　终于，把丽姐给糊弄走，言战摸了把头上的冷汗，看两跟班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就气不当一处是。这可真真是吃不着猪肉，却沾了一身腥，忒晦气。

　　不过，这小歌女倒是挺有意思的，连丽姐都替她背书。言战摸索了下巴，
　　邪气凛然的笑笑，一双桃花眼中充满了兴味盎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