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之楚约》忧彤

13、警觉

　　楚约又一次独自行走在阴暗冰冷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的狭窄巷道中，顺着一声声的呼唤，寻寻觅觅。虽然是在梦中，楚约却还是清晰的知道，只要穿过这片黑暗，就能见到她的父亲。
　　在楚约精疲力尽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她的父亲--欧阳铭，还有十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热情的向她招呼，述说着什么，楚约正准备回应，就看到他们胸前晕开一片片刺眼的血红，然后化作虚无消散在空气中。她拼命的追，还是被丢下了。
　　楼峥在一阵啼哭声中惊醒过来。他睁开眼，慌忙看了过去。只见，楚约满头大汗，剧烈的挣扎着，口中不停地说着：“出卖……药方……图纸……不要……父亲……父亲……父亲……不……”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声音都带着克制，只是可能太过痛苦了才失声呢喃出口。
　　楼峥见她被噩梦魇着了，忙摇了摇她。楚约冷汗泠泠的醒了过来，痛苦的捂紧了胸口，急促地喘息。
　　“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一切过去了，只是个梦。”楼峥紧紧的抱住她无意识颤抖着的身子。他感到胸口一阵湿热，心不由得抽了抽。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楚约靠在这个充满了安全感的温热怀抱中，终于把这些天来积攒的恐慌，痛苦，绝望发泄了出来。
　　她哭的安静而克制，楼峥甚至听不到一点声音。唯有时不时颤抖的身子，见证了她的不平静。楼峥心中隐隐作痛，隐约明白了自己对怀中女孩儿的不同。他想知道她所以的事情，想安慰她帮助她，不想见到她掉眼泪，不想她不开心。
　　楚约从楼峥怀中退了出来，看看他胸口一片水迹，有些不自然。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更别说是在别人面前哭。
　　“好点没？”楼峥掏出手帕递给楚约。
　　“好多了，谢谢！”
　　“做什么梦，哭成这个样子，我听到你说药方--”
　　“药方？你听错了吧！哦，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梦到医生给我开了一堆苦兮兮的中药，你不知道，我猫舌头，怕苦，怕烫，所以--”楚约听到药方两字，身子僵了一下，迅速放松。
　　楼峥见楚约睁大眼睛，瞳孔缩了缩，又瞬间恢复了自然。坏了，楼峥心中暗叹。不该提的，楼峥有些后悔，他太急于想了解她了，说错了话。于是急忙补救“哦，理解理解，家姐也特别讨厌吃苦药，每次吃都痛苦万分，又是挣扎又是纠结的”
　　“我们女孩子都这样。”楚约下垂的右手轻轻捏了捏，状似随意的道。楚约完全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身体太虚弱才会说梦话，还是这身体本来有说梦话的习惯。真是太大意了，楚约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楼峥信了多少。身边这个男人看似好懂，但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他温文优雅的表情下隐藏了些什么。楚约抚了抚心口，试图让自己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不好意思，这几天可能是太累了，老做恶梦。把你给闹腾醒了，真是抱歉。”楚约把自己神情隐藏在暗夜的阴影中。
　　“不要介意，我本来就有夜起的习惯。”楼峥看了看手表，“才一点多，再睡会吧。”
　　过了一两分钟后，楼峥听到楚约声音闷闷的说“嗯，晚安”
　　楚约听着他的呼吸声，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放缓呼吸。面无表情，心中却波澜起伏，楚约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引起楼峥的怀疑。虽然楼峥一直试图顺着她的话，楚约却更加警惕，这个男人太深沉了，你想要听什么他就说什么，洞藏心扉的能力简直是登峰造极。太恐怖了！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楚约发现这个男人学识广博，心机深沉，可能早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把你给看穿了，却装疯卖傻。
　　不行，楚约绷紧了身子，她不能再和这个男人接触下去了，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再相处下去，不知道什么就完全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了。她得马上离开。不！不行！至少再呆一两天，不能让他把她的突然两开和今天的事给挂上钩。楚约想清楚后，放软了身体，轻轻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楼峥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斜靠着枕头歪头看着楚约的床，他不敢把视线放在楚约身上，女孩儿太敏感了。他依然察觉到经过刚刚那一出，他们之间本来有些靠近的距离又迅速被拉开了。楼峥锤锤头，怔怔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