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遥远的地方》米拉莫拉

72、生不如死

　　竹小新说：这次更完美，全票通过。灰猴，恭喜你！
　　灰猴都快哭了，说：谢谢，谢谢大家！
　　竹小新让灰猴划根火柴，帮他先照一下脚下的路，以便决定第一步迈向哪里。随后由竹小新领头，四人排成单列纵队，小心翼翼踏上巨坑边缘的小道。小道非常窄，也只允许单列，没有并行的条件。这个时候，谁跟竹小新并肩作战谁死。他们左边是山洞的墙壁，右边是深不见底的巨坑。为了给竹小照路，灰猴将拿着火柴的右手伸展。火光照出一个圆形区域，区域外是未知的黑暗，区域内的小道呈弧形，他们不是从坑旁走过，而是绕着坑走，无论走多久，都始终处于最危险的情况。他们走得很慢，圆形区域跟着慢慢前移，小道一点点出现。
　　虽然走得慢，但是脚步非常不稳，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脚底下咯咯吱吱响个不停，让人心里焦虑。不时有石头掉入坑里，却久久听不到落地的声音，这让人更加焦虑，仿佛心里也有块石头，始终落不了地。然而期间又总是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心脏也跟着咯噔一下，随之脚下一颤，又一轮石头出发。要是自己蹬下去的石头还好，大致能掌握好何时落地，心里有个准备。基本上都是被别人蹬下去的石头吓着，因为不知石头何时被蹬下去的，对于落地完全没有预测。因此，每次石头落地，都会把四人中的三人吓一跳。
　　这么深的坑，掉下去真是不敢想象。死是必然的，怎么死就不好说了。竹小新和红岩可能是落地摔死，最没创意；灰猴胆子小，很可能是先吓死再落地；九爷很久没吃东西了，估计是在中途先饿死再落地。当然这有些夸张，除了羽毛之类极轻的东西，物体无论大小轻重，自由下落的速度是一样的，一分钟的时间饿不死人。那些从高处落下摔死的人，大多在空中下落的时间很短。有的人并不想死，但还没来得及害怕已经摔死。有的人是寻死，短时间内把愿望变成了现实。据说也有人抱着必死之心，下落过程中后悔的，也只是有个后悔的萌芽而已，紧接着马上摔死。但足足在空中下落一分钟，这个时间太煎熬了，不想死的人可以充分感受那种恐惧。想死的人愿望迟迟不能实现。最恐怖的是一开始想死下落中又后悔的人。它能让他后悔个痛快，然后再想到即便如此也还是必死，这种复杂的感情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但还是不想死，最后还是死。而且，物体在下落过程中不断加速，经过一分钟的时间，落地时速度将非常大，死则死矣，会死成什么样难以想象。其实这不是最可怕的。做一个理想的假设，除了这两种情况，假如坑没有底，落不了地，永远都在下落的过程中。再理想地设想一下，假设人冷不死，热不死，饿不死，在下落中始终活着，以后的人生就只剩下这一件事，庸庸无为，最想上进却最不能上进，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