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遥远的地方》米拉莫拉

39、全列火车无人

　　越往前走心里越没底，接连几个车厢还是没有人。不一会儿来到第一节车厢，三人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内心突然紧张起来。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竹小新在心里告诫自己，就算还没有乘客，你也必须见到乘警。这是死命令，不得有误。否则，后果自负。
　　竹小新攒足力气，用最快的速度把门打开，又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厢轻描淡写地扫视了一遍。这是为了不给自己制造悬念，也就不会好奇。所谓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但他还是很失望，这节车厢仍旧没有人。不同的是，这节车厢温度比其他车厢高，也许是靠近车头的缘故。座位中间的小桌上有东西，黑色的瓜子壳，吃剩的零食袋，还有倒了的塑料水瓶，伴随着火车行进来回滚动。一切都显得那么杂乱不堪，却让人感受到些许人气。竹小新拿一起一个水瓶，看了看里边没水，又按原姿势放回去，让它继续滚。
　　九爷发出一声笑，竹小新扭头一看，他正拿着一个还剩半瓶水的瓶子，一边冲他们挤眉弄眼，一边拧开了盖子。当他仰头准备喝的时候，竹小新制止了他。竹小新手里拿着一个食物包装袋，将褶皱拉平整，露出了生产日期，那是许多年前的时间。这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人吃剩下的。转念一想，没准是某个乘客不讲究，吃了过期的食物。于是他又找了几个食物袋，全是很久以前的。从来不在乎这些的九爷，也犹豫着放下了瓶子。放在桌子上又故意推一下，让它离远点，似乎是在撇清跟它的关系。搁置太久的水比过期的食物更可怕，里面可能滋生各种病菌、微生物。另外就是，人们经常说活水和死水，却从来没这样形容和区分过食物，那是因为人们把水看作有生命的东西，喝放置太久的水，就像在吃尸体。还有就是，眼前的情景全是许多年前造成，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觉得这些东西不干净，不仅仅因为这些都是垃圾。
　　回到现实。这个车厢也没有人，而且一直没有人。剩下的就只有车头的驾驶室。目前这些情况，好好劝劝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驾驶室里也没人，那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了。驾驶室和车厢之间有一道门，门上是那种大块的玻璃，可以很容易看到里面的情况。竹小新提议跟九爷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去看。九爷同意，两人开始。第一轮，竹小新和九爷都出布，平手。第二轮都出石头，又平手。第三轮都出剪刀，还是平手。之后两人找到了规律，按照这个顺序一直进行着。几十局下来，始终是平手。他们的心里很微妙，而且不约而同，怕输也怕赢，因为别管谁去都会揭开这个结果，他们需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推迟揭晓时间。比划了半天，手都酸了，两人坐下休息。并且默默记下最后一次出的是什么，以防一会儿再比划的时候出错。又进行了好几轮，休息了好几回，结果始终不变，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誓要将平局进行到底。进行到后来，两个人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旁边还有一个观众，红岩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他们俩那点小心思。又一轮休息，两人按摩着手，各自想着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