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遥远的地方》米拉莫拉

35、厕所偷喝水

　　带着九爷一起去，说不定顺便把食物的问题也解决了。火车上的人带的食物有限，且心情比较浮躁，想从他们那里获取食物比较难。这对九爷是个考验，但他相信九爷的经验。如果在这里成功了，不但能大大提升他的个人价值，增强信心，更能奠定他在乞丐中的崇高地位。丐帮发展到今天，他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灰猴不能带，他的眼睛还没恢复，很容易跟别人发生冲突。红岩也要带上，灰猴现在神志不正常，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与其把灰猴留给她一个人，不如把灰猴一个人留下。就是不知道红岩的意见。想到这里，竹小新看红岩。从进到车厢红岩的目光就始终没离开过他，他的每一个神态、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并且能读出他的心思。当竹小新头脑里产生要去前面看看这个想法，也就是两分钟前，红岩就开始美美地笑。竹小新还没说话。
　　红岩点着脑袋说：嗯。
　　走到车厢连接处，竹小新先上了个厕所。他还没上过这么高档的厕所。从小到大，在他看来，只要背对女生处处皆是厕所。长时间不喝水，没有多少尿。他先是好好参观了一下厕所的内部环境，然后原地转了360度，控制着有限的尿，一股一股排出。这种感觉心旷神怡，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可以对着任意一个方向尿尿。
　　出来后，九爷问：怎么这么长时间，尿很多吗？
　　竹小新说：没有。里面挺好的，忍不住多看了会儿。
　　九爷不放过，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质疑，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喝水了？
　　竹小新说：真没有。不信你进去看看，有没有尿你都愿意多待会儿。
　　九爷说：真没多少？
　　竹小新说：真没多少。
　　九爷说：你不是说要留着吗？
　　竹小新说：用不上了，乘警都不知道在哪。
　　九爷说：万一一会儿碰上呢。
　　竹小新说：还会有的。所以，您一会儿先找点水喝。
　　九爷说：喝的水不好找，直接往裤子上淋点不行吗。
　　竹小新说：那样没诚意。
　　红岩一言不发，始终微笑着听他们两人拌嘴，眼睛只盯着竹小新。他们两个，一个像顽童，一个像老顽童。但她还没认真看过九爷和灰猴的样子。她发现，把目光从竹小新脸上挪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她甚至担心，从此睡觉都变成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睡觉要闭上眼睛，在此期间看不到竹小新。无论竹小新在和谁说话，在她意识里，一个是竹小新，另一个就是另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叫什么名字的人。他的每一个表情、言行都很清新，他说的每句话她都爱听。
　　竹小新猛然发现红岩一直在边上，而他一直在跟九爷讨论尿尿的话题，不禁感到羞耻。但九爷仍旧不依不饶，越来越来劲，大有要从小溪聊到大海的趋势。竹小新没办法，为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只好背了“偷喝水”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