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浅处》柴小九

23、哑巴亏也有主人

　　踏进H大校园远远就望见二号女生宿舍楼底下两副狰狞的面孔，一个发了疯的下口，另一个发了疯的咆哮。
　　“喂在哪？”
　　“刚吃完饭，怎么了？”
　　“过来，二号宿舍楼下！”
　　“你到了？”
　　李斯辰话还没问完，籽籽啪的挂了电话。路明站在旁边看着籽籽那平淡的目光，配上那愣愣的没有丝毫表情的脸，摸了摸下巴，心里划过一串问号。
　　挂了电话李斯辰就往过来赶，生怕误了什么事。一路走来时笑还隐隐挂在脸上，结果籽籽就沉着个脸极阴森地朝他走来。
　　籽籽不由分说抱着李斯辰胳膊就咬，李斯辰疼的龇牙咧嘴却怎么也甩不掉。
　　籽籽松开嘴，转身离去。只撂下一句，“你们两个在这等着！”然后独自提了行李箱上楼。
　　李斯辰揉着胳膊在后面喊道，“沈静溪你属狗的呀！见人就咬!”
　　籽籽转过头，眼神冷淡，“你说对了，我他妈就是属狗的!”
　　可不是么，沈静溪，A 市人是也，1994年，8月20日生，生肖狗。性格……虎!别招惹她!
　　李斯辰郁闷，几天不见，我又怎么你了？我整天被我小姨拎着到处转悠，回家了还要帮她看着(伺候)我小弟，我哪来的时间理你。不对，我最近压根儿就没跟你搭过话呀，你这无名火来的，真是奇了个怪！
　　想了想又觉得，难道是因为最近没理她？靠，她什么时候作死成这个样子了，老子平时离她近一点儿都能被嫌弃死，鬼才信她是因为这个！
　　那你到底是为了个毛啊！老子白白挨这一口，沈静溪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籽籽转身，赌气道，我他妈就不和你说清楚，你咬我啊！
　　然后，转身离去，步履铿锵。
　　李斯辰懵了，不，直接傻了！
　　但是，只能在心里骂娘。
　　他看到愣站在一旁看戏的路明，白了他一眼，“你丫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就在这看我的好戏来着？她今天又犯的什么病呀!老子挨她这一口真是窝心，又没惹她！”
　　路明咽了咽嗓子，揉了揉眉心，淡声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咬你，但是她现在心绪确实不太好，至于对你这样……大概也是因为还没调整好！”
　　李斯辰继续懵，“毛啊，你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叫心绪不好，怎么了到底？还有，她不能咬你吗？为毛只咬我，我欠她的呀！”
　　路明尴尬地笑笑，“可能因为，你的肉比较好吃！”
　　李斯辰怒:“你给我滚！”
　　李斯辰长叹，“她说昨天就到，不用我接。我本来也没空去，骂她想的多。结果下车后就没了消息，我一猜就是找你去了，你是不是又招惹了她？她凭什么报复我？”
　　路明无语，你要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坏，我从小到大可都是三好学生！
　　李斯辰翻白眼，得了吧你，长得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老子被你忽悠的还少啊！
　　路明尴尬，无从辩驳。于是细细讲来，道清原委。李斯辰嘴巴张得快和河马一样大。

　　放了东西走出去，只看见两个木桩子一样的人直勾勾地望着她。
　　一个神情温和，嘴角微微勾着。
　　另一个则是皱着眉头，看着她略带同情。籽籽被他看的一身鸡皮疙瘩。
　　籽籽茫然地瞅了他们每人一眼，挥挥手，“走吧！跟我去超市！”
　　两人尾随。
　　购物车里塞的满满的，两辆，对没错，就是两辆。
　　路明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高山。
　　李斯辰眉毛拧到一块儿，想着待会儿怎么把这些带回去。心里一边怨念着，学校超市该有的都有了，干嘛这么大老远跑外面来？
　　这时籽籽惊喜地提着一床大被子往过来走，李斯辰眼瞅着自己的这个购物车不知该怎么办，拒绝吗？她都这么惨了你还好意思吗？先忍忍吧！
　　一时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籽籽欢欢喜喜地把大被子放到了购物车里。
　　路明看了他一眼，颇为同情。
　　他说，“籽籽，把棉被先放下吧！现在天气还热着，南方用到棉被的时候也比较迟。夏凉就够了。等过一阵子，我从家里给你拿一床棉被，也比这里的好些，你看怎么样？”
　　籽籽想了想，微笑着点点头说好吧！
　　李斯辰望着他感激涕零。他说兄弟啊，多亏了有你，以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路明微笑。不用以后，待会儿你帮我多提点儿东西就好了！
　　李斯辰╰_╯这样有区别吗？
　　“当然。这样我们两个人的总份量就减少了！”
　　“什么？两个人？这小祖宗真不管我们死活呀？”
　　路明微笑。你猜。*^_^*
　　于是在夏日的街头斑驳的树影下多了两道摇摇欲倒的身影。
　　路明和李斯辰一人提着两个超大号购物袋踉跄地行走在H大校园外的街道上。
　　籽籽抱着一个白色大熊娃娃乐呵乐呵地在前面走着。
　　额，这个熊，是一眼瞧见的，没办法，忍不住就买了。以前还没自己买过这种东西，今天一眼看到却忽然心生了欢喜。小女生的心态乍然显现，抱着熊就不肯放手了。
　　路明微笑，喜欢就拿着吧，不过待会儿得自己抱着。
　　籽籽欢喜，笑的十分开心。
　　路明看着她笑，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地深。
　　李斯辰望着熊抽搐。这个人现在到底几岁？不是刚过了成人礼？
　　快到十字路口时籽籽忽然顿住脚，转回头看远远的两个人。等两人放下东西站到她面前，籽籽皱了下眉，抿了抿嘴唇。
　　“嗯……要我，帮你们吗？”
　　李斯辰刚要说话，路明微笑着先一步开口。“不用，你在前面走就行，这点东西，我们两个男生还是没有问题的！”说着看了一眼李斯辰。
　　只见李斯辰眼神幽怨，一张便秘脸，憋得慌。
　　籽籽问李斯辰，“要不我帮你拿点儿吧，刚才……好像把你们给忘了！”
　　李斯辰吐口血。
　　路明朝他递眼色，李斯辰微笑道，“不用，你先走吧！”
　　籽籽说，“那我真走了啊！”
　　路明微笑着点点头，李斯辰挥手，“走吧走吧！”
　　“我真走啦！”一步三回头。
　　然后继续乐呵呵蹦哒在青石地砖路上。
　　李斯辰抹了把额头的汗。“你来，老子都快累死了，看她蹦的倒是嗨皮！你丫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路明望着籽籽的背影，眼角带着微笑缓缓开口。“你不知道，昨晚她哭的时候有多吓人。你看，现在笑着多好！”
　　李斯辰看着他一眼，准备开口说籽籽那是没心没肺，却又咽了下去。
　　他想了想说，“感情这是拿我们撒气”
　　路明看着他，“你才知道！”
　　李斯辰……
　　路明说，“小时候她被她妈妈骂了总是找我，然后也是这样子，总要胡乱做些事情，随心随性，直到自己开心为止。脾气来的让人奇怪，可去的也快。”
　　这样的籽籽，李斯辰可没见过。他见过的籽籽只能是看别人遇着事情了拍拍胸脯说有姐在呢，怕啥？然后自己有事了就皱皱眉头说我就不信这个邪的女侠。……难道是隐藏的太好？
　　他皱着眉，“你也别太惯的没皮了吧！她这样可是不管别人死活呀！”
　　路明嗤笑，“你没发现，她整蛊的只有我们两个吗？”
　　李斯辰猛然惊醒。
　　李斯辰叹气，“下次你们这样可千万千万别再带着我，我可受不了这虐待！”
　　路明笑，“难道你觉得她撒气和你没有关系？”
　　李斯辰懵逼。“和我有毛关系？”
　　路明笑笑朝前走去。李斯辰愤愤追上一路追问，那人只是不语。
　　直到一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恰逢籽籽心情无比惬意之际，李斯辰问起这件事，籽籽翻着白眼。“你居然还记着呢！我那会儿就是想撒撒气！”
　　“那你凭什么咬我？害我每天和人解释无数遍被狗咬了是怎么回事！”
　　籽籽咬牙。
　　“谁让你丫的以前每次都和我一起，那次偏偏自己提前走的，害我在车站孤苦无依！”
　　李斯辰鼓着大眼睛，拍桌子，“毛，一个暑假你都自己跑了，开学自己一个人走就不行了？再说你又没说要我一起，凭什么怨我？”
　　籽籽也拍桌子，“反正都怨你！”
　　李斯辰吃个哑巴亏，只能暗自垂泪。
　　籽籽鼓了鼓腮帮子，慢吞吞开口。
　　“我那会儿……心里难受得很，又没别处撒气，只能找你们两个了嘛……虽然没人性了点，但是效果极佳呀！”
　　李斯辰看这状况才止了话。是，你倒是开心了，留着我们两个鼻涕眼泪汗珠一大把如雨下。
　　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路明欠你的，我也欠你的？”
　　籽籽听着这句话不免有些惊讶，何来欠字一说。“不啊！只是……只有对你们两个，我才敢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