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小人生》漫漫青衫

12、吃饭唱歌

　　“误会？”柯西心有戚戚，说没有触动，自然是假，只是这个久别重逢也太狗血了吧，“你才是真正的简立，稍息立正的立？”

　　“是。”童立不再叫他柯小姐，而是一句，“柯小西，别来无恙。”

　　柯西就那样，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热了脸，泛起了红晕。

　　他两的缘分，就要回到十三年前了。13年前也不过是2005年，已经过了千禧年，手机已经慢慢普及，每家每户都有了固定电话。

　　金木市每年都会举办各种中小学生的比赛，其中就有一个市初中生作文比赛。

　　当时柯西和简立都参加了，并都得了一等奖。这个奖呢，不需要本人去领，而是带队老师去领的。怪就怪在这两个带队老师上，刚好这两个老师分别是柯西和简立班级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两人去代领奖，一碰头，哟呵，认识的，不就是高中同学嘛？一来二去，干柴烈火，年轻气盛的，一个月都没到，两人竟结了婚。

　　你说，结婚就结婚吧！他们就打起了两个红娘的主意，打着让他们交流交流文学素养的旗号，让他们每个星期互相写信。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柯西抗议无效，语文老师说了，这有助于提高文学水平。柯西起了个头，写的第一封信，无非就是她爱看什么书，你爱看什么书呀！这种无聊透顶的话题，在现在看来，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而另一个当事人简立，从自己语文老师手中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看出他的不自在，语文老师倒是说了:“我没看过，我肯定尊重你们的隐私。我只是觉得A中那个写作文顶好的女孩子，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天知道这两个语文老师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既然信已经在手上了，也就没有不看的道理。简立到现在还记得那一个个娟秀的字，字如其人，他透过信纸，想象着写信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竟能写出这番有功力的小楷，像印刷体般跃然纸上。于是简立鬼使神差地写了回信，交给语文老师让他帮忙转交。

　　一来二回，两人后来直接交换了学校地址，一个用的柯小西的名字，一个用的真名简立。

　　到了中考的时候，两个人还约好一起考市一中。

　　见字如见人，虽然两人没有听过彼此的声音，也未见过面，但是笔尖传递出来的气息，已经给彼此留下了难以替代的情愫。

　　那个时候，两人年纪都小，对彼此这种不可轻视的感情懵懵懂懂，按照现在的讲法，便是互相暗恋吧。

　　中考结束后，两人交换了家庭住址，寄了彼此认为最好看的一张的相片。

　　就在两人都拿到了市一中的录取通知书以后，柯西寄给简立的信都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应。

　　等到进入高中，简里和柯西一个班，柯西刚见到简里的时候，不敢认，毕竟真人和相片还是有些差距。直到简里生日，他邀请全班同学去他家，柯西才敢确认简立就是简里。她寄信给简立的地址就是这栋别墅。但是又有点小失落，毕竟简里是一中校草，还是校霸，而且他根本就没认出柯西。而柯西只是个成绩好的女孩子，仅此而已。两人进入高中一个月，几乎没有交集。

　　简里当然不认得柯西，因为当时的照片已经被简立带走。于是，柯西又忐忑地提笔写了一封信，既正式又正经，信里写了三点，一是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没有回信。二是问他知不知道他们就是同班，她就是柯西。三就是问他还要不要保持笔友关系。就好似绝笔，当时，柯西想着，如果再没有回信，那就当陌生人吧。

　　她的这封信自然是落到了简里的手里，连同之前几封漏掉的信。简里才发现双胞胎的哥哥简立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16岁的少年，自然是好奇心极重，他打开了那七封信。

　　信纸上那一个个曼妙的字体，再联想起班里那个安静如水的女孩子，简里郁闷了三个月的心情，立马云开雾散。原来，生活中还有这么有意趣的灵魂。

　　爸妈的离婚，二哥的离别，他颓废了三个月，被这七封不属于他的信守得云开见月明。

　　简里并没有回信，他不喜欢这种抒情写意，也不是文艺青年。他来到学校直接走到柯西的位置上，告诉柯西的同桌，他想和他换位置。

　　在柯西和全班同学的诧异中，柯西和简里做了同桌。一坐就是三年，柯西是学霸，简里是学渣，柯西辅导了他三年，勉强让他考上了一个二本的分数。但是简里却被他大哥简阳送出国读了外国的大学。

　　高中三年，简里谈了N个女朋友，学妹学姐，来者不拒。

　　柯西在一次冲动的告白后，被简里嘲笑了整整三年，他说了，“你是不是写小说写傻了，拇指姑娘？你傻不傻，你怎么可能变成拇指姑娘。”

　　柯西想，她对简里的感情，可能不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是那种男女欢喜。她和简里，更像一种母子关系，她经常需要给他收拾烂摊子，在他脆弱的时候还要借给他肩膀，在他高兴的时候陪他去唱KTV。在他生日的时候，他再也不请全班同学了，而是让柯西买个六寸的小蛋糕，两个人一起吃，柯西给他唱生日快乐歌。他交新女友了，他分手了，柯西全部见证。

　　就这样过去了十年，柯西，简里，两个人像亲人一样，不分彼此。

　　现在，真正的简立就在她面前，触动了柯西的心弦。

　　“阴错阳差。”柯西以此来定义她和童立的关系。

　　童立并没有回应这个定义，他也在回忆一下子涌上来的往事。十年，太久了。柯西已经成为了他记忆深处的一个印记，最美好的时光里，最深刻的记忆。

　　他们回到家，彼此都没有说话。

　　久别重逢，更多的是伤感情绪。

　　正在准备午餐的童母发现回家的两人之间有了特殊的磁场，她小声地招呼童立过去和她说话，“你和柯西怎么了？”

　　童立的思绪这才慢慢收回来，玩笑中有些忧伤感，“等下得找简里算算账。”玩笑毕竟是玩笑，他俯身抱住自己的母亲，很挫败，“妈，我把她弄丢了，她在怪我没去找她。”

　　童母拍拍他的背，安慰，“既然她来了，就把她抓住了。不要再把她弄丢了。”

　　柯西在客厅逗弄简里和莫小北，简里不开心了，“你怎么把我们当蛐蛐似的，有这么寻开心的吗？”

　　柯西说:“蛐蛐还会唱歌呢！你会唱吗？”

　　简里一被激将，马上怒了，“你忘了我是麦霸吗？”

　　柯西环着手臂，低思索了一下，“那我点首歌吧，麦霸。”

　　“彩虹？”简里知道柯西单曲循环最多的就是这首歌。

　　“嗯～”

　　莫小北插嘴道，“孙yz的彩虹吗？我也会。”

　　柯西摇摇头，微笑着看看简里。两人的默契只有双方知道。

　　简里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唱一首吧。唱完记得鼓掌鼓掌。”

　　“好哒～”柯西俯下身，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掌捧了自己的双颊，做好倾听的准备。

　　莫小北瘪瘪嘴，她以前根本不知道简里还有柯西这样一个红颜知己，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他们两人的关系。但是相处了几天，发现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就是标准的恋人未满。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却也知道抗议不出什么莫须有的东西，因为他们两人确实很纯洁啊！纯洁的让她以为简里是个同，简里当然不是同，他在她这里如狼似虎啊！

　　“你唱啊，还要酝酿多长时间。”莫小北推推身边闭眼沉思状的简里。

　　“咳咳，嗯，我唱了啊？”这首歌，以前只唱给柯西听过，还没在莫小北面前唱过，简里有些尴尬啊，在他的女朋友面前唱专属于小仙女的歌，阿西吧。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柯西微笑聆听，嗯～简里的歌声还算悦耳，不过比起童立，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你这是要进军娱乐圈了？”简里唱歌的时候，童母和童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柯西身后，简里一曲完毕，童立打趣道，“这跑调跑的？你好意思啊？”

　　在场的三个女人都低声轻笑出声，这兄弟两啊！

　　简里一听，被童立这么评价，气得牙痒痒，“有你这么拆台的吗？”

　　柯西见童母站在她身后，便起了身。

　　童母道:“先吃饭吧。”说着过来抱了简里，“什么时候给我也唱几首我爱听的？”

　　“妈，让咱们家的大明星唱呗，我唱的难听。”

　　“可是妈想听你唱的。”

　　“行吧。行吧。行吧。”简里靠在自己母亲的手臂上，26立马变成6，幼稚得令人发指。

　　柯西也抱了莫小北，步态从容地跟在童母身后，进了餐厅。

　　午餐是童母从酒店叫的简餐，三人份。她极少下厨，早上也是听简里抱怨吃不了硬的，才煮了粥。做正餐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家里厨师佣人都不在，酒店叫的外卖，别见怪。”童母作为主人家，对柯西和莫小北表示歉意。

　　这倒让柯西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有些羞赧道：“让您费心了，其实我们几个吃得都挺随便的。”她其实都已经忘了时间，刚才吃早饭都已经快11点了，根本没想到午饭这茬，要知道童母要准备午餐，她肯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才不是，”简里却来拆她的台，“妈，是她吃得可随便了，我和小北是没办法，跟着她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柯西倪了他一眼，脸已经绯红一片。

　　“吃你的饭，多嘴。”童立轻轻用手指头按了按简里的脑袋。

　　“都是自己人，你脸红干嘛？”简里见柯西红了脸，知他玩笑过头，宽慰道，转头又把话头转给童母，让童母给个台阶，“妈，对不对？”

　　童母抿嘴一笑，见柯西的窘态，忍俊不禁，“对啊，都是自己人，不用不好意思。”

　　莫小北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怎么柯西就是自己人了，她一个正牌女友，也不见童母对她这么关切。吃在嘴里的东西，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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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但也有伏笔的。
关于简里唱歌，毕竟他以后要出道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