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格格环

4、王勇其人

　　次日，木子知道程六要去军营后，哀哀戚戚了半天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嘟嘟囔囔地给木子收拾衣物，可她的东西着实少的可怜，木子收拾了又收拾，叠了又叠，也才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看的木子心里更是难过。
　　“木子，你今早儿不是说去打探那具女尸了吗，怎么，有眉目了吗？”
　　这件事程六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昨夜她因扶着邵渭的左肩膀，整个人稍稍偏左行，而那吊死女人垂下来的腿，就那么直直地撞在了她的脸上，她这才失声尖叫。昨晚邵渭便命人将那女尸拖了回来，听说今早已经有人前来指认。
　　提到这个，木子更是悲戚“我听那旗他们说那吊死了的女人好像是村尾王勇家的陈英嫂子。我虽不熟识，但听这左邻右舍的，那陈英嫂子啊人美心又善，十足十的好人呐，结果竟是这么给吊死了，真是可惜了。”
　　“我还听说……”木子凑到程六跟前，压低了声音“昨晚尸体拖过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那露在外面的皮肤全是伤，更别说衣服底下了，像是……是……被人糟蹋了。他们都说陈英嫂子是不堪受辱这才自杀了。”
　　木子贴在程六耳朵边上，呼出的热气直往她耳朵里钻，程六耳朵暖的发痒，心口却是一凉。
　　怎会有这样的事？
　　木子忿忿不平道“加持村虽小，却是距离西北大军最近的村落，自驻军以来，人人自省，村子里一向安稳，这贼子竟是如此大胆在邵大将军眼皮底下犯事！”
　　“这事邵将军怎么说？”
　　“邵将军已命程伍将军协同衙门去查了，还说这等奸污妇女的贼子决不能姑息！”说完又补了句“邵将军做事一向没差的。”
　　听木子这么一说，程六不禁暗暗赞叹，加持村虽小，却处在边关要塞上，看似不起眼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灭顶之灾也不是不无可能，所以更是要处处小心，时时防备，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那□□犯确实可恶，但这案子自有衙门审理，让程伍这个大将插手却是大材小用了些。邵渭此举不过是为了安抚村民，此案一出人心惶惶，他一声令下，便还是大家交口称赞的邵大将军。
　　程六咬牙，此人惯会笼络人心！
　　“不说这个了，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下午去镇上吧，你来这么久都还没出去走走呢。”木子把头靠在程六肩上，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一副不舍的姿态。
　　“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怎么搞的生离死别似的，程伍不是说了嘛你要是想看我随时可以去啊。”话虽这么说，程六也很是不舍，这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帮助她，待她像家人一样的木家着实给了她太多的感动，这份恩情她会铭记一辈子。
　　“那到底是军营，哪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么简单。”木子嘟噜个嘴，真不知道邵将军怎么想的。
　　而此时的军营里，程伍也有同样的困惑“邵大哥，你怎么想的？让小六儿来军营？她一个盲人能干嘛？这不添乱吗？”虽说他这个当哥哥的有责任照顾她，但这可是军营她一个盲眼女人必是多有不便，倒是还不如让她待在木子家自在。
　　“怎会？我看她萝卜就洗的不错。”邵渭道
　　程伍：“……”
　　程伍走后，程三随即朝邵渭拱手道“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为属下解惑。”
　　“说。”
　　“将军即怀疑程六的身份，又何必给她头衔而且连安身立命之所都给她找好了？”
　　“她若是奸细，来了军营必会露马脚，届时我定不饶她，倘若不是，一个被人追杀致失忆的女子终归可怜，且看她品质相貌怎么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个六小姐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她。”也算是当做冤枉她的一点补偿吧。
　　“将军大义！”这句不是恭维，程三与程伍不同，他对邵渭打心底的敬重又敬重，即便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一直以属下自称。
　　下午程六和木子并上那旗三人去了镇上，没想到却逛出一件不小的事来。
　　程六、木子进了店铺择选，那旗只是在外面的凉棚坐着，他几碗热茶下肚，身上都热起来了却还不见那两人出来。
　　木子看中了一把匕首，想把它买来给邵渭防身用。
　　店里木子正跟店家据理力争——
　　“哎呀，姑娘，这真的不能再少了，您看看这刀锋，削铁如泥啊，还有上面这花纹，多精致啊！”掌柜一脸为难。
　　木子咬牙，正是知道它有多好才更想买它啊！
　　那旗进来的时候就听见木子满心嫌弃道：“什么二两银子，这货色，你看这刀柄坑坑洼洼的，一两都抬举了！就这你还不赶紧出手，过了我们可就没别人了！”
　　那旗将那匕首拿来翻看，木子拉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这东西好吧！你等着，等我砍到一两就买给你！”木子斗气十足！
　　“这匕首你从哪儿得的？”那旗问那掌柜。
　　“实不相瞒，这匕首是那村尾的王陈氏卖与我的。”
　　“王陈氏？”
　　“就是那王勇家的陈英啊，想不到她家还有这等好东西。”
　　木子一听更是激动了“陈英嫂子？若是这样你就更得卖给我了，你还不知吧，陈英已经自杀了！这死人的东西最是忌讳，一两银子，我们帮你解决了！”
　　谁知还不等那掌柜反应，那旗大手一挥“二两，我们要了！”
　　什么！？木子心里哭的稀里哗啦。
　　那匕首她们不识，那旗却是知晓的，那是成胡人的物件！木子说的坑坑洼洼的地方原是用来镶嵌宝石的，还有上面独特的花纹都是成胡特有的标志。
　　陈英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这跟她自杀有联系吗？
　　而这边，程伍也是遇见了一件颇为棘手的事。
　　昨天尸体拖回来后便被抬进了义庄，按理这尸体要等仵作验完尸登记在册后才能由家人领回，而今天那仵作到了义庄后才得知尸体已经被王勇领走了。没办法，仵作便又携两个衙役赶到王勇家，到了却被告知尸体已经下葬了！
　　那王勇竟连个灵堂都未置，丧幡也未挂，一副破木棺材就将人草草的葬了！那可是他的发妻啊！衙役当下质问王勇何故，那王勇甩着一张黝黑的臭脸道“这妇人已是不洁，早早下葬，也免得辱我门庭遭人耻笑！”众人目瞪口呆，想那陈英不堪受辱，自杀以全名声，死后却被夫家嫌弃身子不洁，连个葬礼都不得，这王勇竟然凉薄至此！
　　衙役将情况禀报给县令，县令又立即上报给了程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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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家院子
　　那旗将那匕首的事跟程伍说了一通，程伍越听越觉得这事棘手。
　　“我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案，现在看来这案子不简单呐！”
　　程六在一旁也是直点头“撇开匕首的是不谈，光是王勇将妻子草草下葬就说不通，他对外说是因陈英遭人玷污脸上无光，可他若真这么好面子，更不该如此了。”
　　那旗附和道：“你说得对，陈英心善，在村子里的口碑一向很好，现在王勇如此对她，村子里无人不说他薄情寡义，脸面早就丢尽了。”
　　木子：“是啊，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程六：“他这急急忙忙的将人葬了，反倒像是要掩盖什么……我想问题应该就出那具尸体上。”
　　程伍朝他的六妹妹竖了个大拇指“小六儿就是聪明！”
　　木子皱了一张脸“那该怎么办，尸体已经下葬了，我们总不能去掘人坟墓吧！”
　　掘人坟墓？程伍耳朵不自觉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