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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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赵明轩听到有人说话，抬起头来看着那人，面上有些疑惑。

　　他早就发现有人走过来了，不过他以为只是个看热闹的闲人，就没有去多管，却没想到，他才和田掌柜说起火墙的事，田掌柜正表示不知道怎么弄的时候，那人就说他会建。

　　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在说大话？

　　田掌柜听到声音，也转过了头，看到了插话的那人正是高瓦匠。

　　昨晚他收了高瓦匠的礼物，今天他还没来得及帮忙说话，现在高瓦匠等不及，追到了跟前，他当然不吝顺口介绍一下。

　　“这是北街的高瓦匠。高兄弟的手艺，是顶好的，这火墙，如果高兄弟都没听说过，那这十里八乡，就没人听说过了，恐怕要去县城找泥瓦班才行。”

　　田掌柜这话，都是实话，并没有因为收了高瓦匠的礼物，就闭着眼睛使劲吹捧他。

　　高瓦匠的手艺，是东乡镇头一等的，当然，一分价钱一分货，雇佣高家泥瓦班的价格，也是东乡镇头一等的。后面这些话，当着高瓦匠的面，田掌柜不好明说，他准备待会儿寻个机会，提醒小宝一声。

　　东乡镇上的镇民，冬日取暖，大多数用的是土坑。

　　手炉、脚炉、汤婆子、炭盆、火笼这些东西，也有人家用。

　　而火墙暖阁这种取暖方式，却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甚至许多人听都没听说，更不知道火墙暖阁到底是怎么建的。

　　田掌柜行过远路，从旁人的嘴里，听说过这些东西，不过他也不清楚怎么弄。

　　高瓦匠说他会，田掌柜信他真会。

　　靠手艺吃饭的人，要是说大话，办不成事，就是在砸自己吃饭的家伙了。

　　田掌柜帮了赵明轩不少忙，他的话，赵明轩还是挺信任的。既然田掌柜对高瓦匠评价这么高，赵明轩也就高看高瓦匠一眼了。

　　当然，是不是有真材实料，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于是，赵明轩向高瓦匠请教起了火墙的事。

　　他知道火墙就是在屋子里面埋设好管道，外面烧柴火，暖气进入管道，屋子里面就暖和起来了，和地暖其实挺类似。

　　穿越小说里，肯定有这东西，但是没人会写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建，而且这也是门需要学习实践的吃饭手艺，毕竟在地球上，地暖该怎么铺设，网络上查查都知道，却也不是人人真的会自己去铺设。

　　高瓦匠也许不知道他是在考校，也许知道，但是他很想接这个活，必得露一手，让主家看看他的能耐，所以他顺着赵明轩的话头，接了下去。

　　外面的炉灶要建在哪里，建多大，里面的管道，具体该怎么做，比如有些人家就用两块筒瓦相扣，而讲究的，会直接入窑烧制管道，然后再将管道砌在墙的内侧就成了。

　　高瓦匠说得头头是道，很多细节都能顾及到，显然真的建过，而不是仅仅道听途说。

　　既然高瓦匠是真有两把刷子的技术大拿，并非样子货，赵明轩就拿着图纸，向他请教，他的那些设想，能不能成为现实。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说到后来，就听高瓦匠一个人在说，其他人都是点头状。

　　赵明轩想要的火墙、排给水、灶间、洗澡间、茅厕这些东西，高瓦匠都能理解。有些事高瓦匠表示做不到，但是他会提出另一套方案，虽然达不到赵明轩想要的完整效果，不过就算能够实现一小部分，对于赵明轩来说，也是极大的进步。

　　其实比起上溪里的简陋条件，新房子怎么建，都是极大进步，更何况他的很多设想，跨越时代了。

　　最让赵明轩觉得厉害的是，高瓦匠会算料，赵明轩的设想，需要多少砖头多少瓦片多少木料才能建成，这些东西高瓦匠都会算。

　　赵明轩听得万分佩服。

　　算术这么好的人，都是值得令人钦佩的。特别是在文盲遍地，许多人连买东西都算不清账的时代。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其实都是有听没有懂，其中又分了两拨人。

　　赵明岚和赵二牛，经过快一年的时间，早就从刚开始的一惊一乍，变成了如今的镇定无比。

　　不知情的人看了，大概会觉得他们这两个做姐姐的做兄长的，实在是极好的养气功夫。这么大的事，都让小的出头，大的只在后头微笑支持，看起来极像正在锻炼幼弟行事能力的兄姊。

　　实际上，他们的内心是：小宝说的，不懂；高瓦匠说的，也不懂。不懂我们就听着吧，免得问得多了，有人发现我们这么蠢。

　　而田掌柜，则是越听越觉得，赵家以前必然是极有底蕴的人家，否则小宝不可能建个房子，都有这么多讲究，他这冷灶，很明显烧对了。

　　高瓦匠虽然露了一手，把四人都给镇住了。

　　不过，说实话，他的心里也在打鼓。

　　因为赵明轩说的许多东西，他都没听说过。

　　比如眼前的小郎说道，他听说有人能把温水压到高处，储存到一个罐子里，再通过一个管子，缓慢放下来，可以用来洗热水澡。

　　他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来，这里面的机关，该怎么设置。

　　赵明轩一直用“我听说有户人家有什么，高大匠能不能也帮我建一个”做开头，提出各种要求。

　　高瓦匠不知道他的来历，自然以为这些都是外面传过来的新手艺。

　　他的手艺，在东乡镇，自然是头一份，但是外面显然有了许多新东西，他明显落伍了。

　　高瓦匠想到这里，顿时有些惆怅。

　　高家泥瓦班，一向以手艺高超闻名此地，最大的本事就是会建其他泥瓦班不会的东西。比如这个火墙，没见过的人，肯定不知道该怎么建，手艺不行的，炉灶里的热气就不会往管道里跑，依然达不到取暖效果。

　　高瓦匠年轻时，跟在师傅后头，多看多问多学，把他师傅的本事，学了十成十。这火墙，许多人家没听说过，而且烧一个炕和烧一间屋子的柴火量，明显不是一个级别，就算建了，许多人家恐怕也是用不起，所以这是大户人家才会有的东西。

　　当年，他跟着师傅为大户人家做过活，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

　　高瓦匠郁闷的时候，赵明轩其实比他还要郁闷，因为他的图纸，已经被改得七零八落了。

　　而且，高瓦匠报了价格以后，赵明轩对于建楼的热情，迅速消退。

　　此时没有钢筋水泥，楼层上铺的都是木板，楼层越多，用的木料就越多，建房子的费用，就会直线上升。

　　赵明轩本来以为，九十五两银子挺多了，但是听了高瓦匠的算料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里的宅地不值钱，但是房子，特别是砖瓦房，建起来还是挺费钱的。

　　他还是乖乖跟大家一样建平房吧，房子也不需要太多，够住就好，里面的设施弄得方便一点，绿化搞得好一点，才是真的，免得房子还没建完，他就破产了。

　　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临街的所有铺子，他都准备和住宅分开来建。这么一来，以后有钱了，要翻新，要重建铺子的时候，就不用动宅子了。

　　高瓦匠和小宝聊得热火朝天，田掌柜一直插不上话。

　　后来，乘着实地勘察的时候，田掌柜偷偷摸摸，拉着小宝说了句话，告知了他，高家泥瓦班的雇佣价格是十里八乡最高的。

　　赵明轩听了，却说不碍事。

　　有本事的人，要价比其他人高，很合理。没本事的人，赵明轩也不稀罕用。

　　既然小宝不介意这点，田掌柜也就不去做这个小人了。

　　毕竟他和高瓦匠，做了这么多年的同镇人，高瓦匠能够接到活，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看完了地，一行人就到了田掌柜的家里。

　　高瓦匠已经靠他的实力，拿到了这个活，接下去的事，就很简单了。

　　他们签了一份简单的文书，规定了清理场地，挖地基多少钱，建好正房多少钱，厢房多少钱，其他东西多少钱，完成一部分，主家验收后，就付一部分工钱。

　　建房子的砖石木料由主家负责，高家泥瓦班用多少人主家不管，也不管饭，只规定了时间规定了活，高家泥瓦班按时完工，做到主家的要求，就能领八成工钱，另外二成压着，在所有的活完工后一年内，没有问题才付清。

　　“高大匠！”赵明轩一口一个高大匠，对有能力的人表示尊敬，问他：“不知道这附近哪个窑出的砖瓦质量比较好？”

　　专业的事，当然要请教专业的人。

　　高瓦匠做这个行当做了几十年，哪里的砖瓦好，他自然最清楚。

　　“小郎太客气了，叫我高勇就是。”高瓦匠果然推荐了几家，“葵花里的砖瓦较好；铺地用的大青砖，最好去大兴里买，他家的地砖，是这方圆几十里最好的。木料的话，镇上就有木料行，不同的料，价格不同，就看小郎喜欢用哪种木料了。其他的东西，我也列出来了，小郎照着单子备料就是。”

　　“多谢高大匠了。”

　　“不用客气，若是小郎用得到，备料的时候，老朽可以陪着小郎跑几趟。”

　　高瓦匠如今只接到了南边四亩地的活，这四亩地，前头要建成两个独门独户的宅院，中间则开了道院门，院门开着，可以互相往来，院门一关，就是独院，据说这是赵家姐弟俩的住宅。

　　临街的铺子，西边的铺子，北边的那块地，还有别的活，都还没有提起。

　　高瓦匠耳朵尖，仿佛听到除了这里，其他地方也有活，这些活全部做下来，他们高家泥瓦班，二三年内都不用担心生计了。

　　他心系其他的活，自然又热情又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