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11、011

　　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少有娱乐活动，在河里洗澡的那些人，听见那边传来喧哗声，都跑去围观了。

　　赵明轩这位地球中二少年，一向对这样的热闹是能避则避的，因为这些人这些事，落在他的眼里，就是愚蠢的人类又在做愚蠢的事了。

　　不过豆娃大毛他们这些山村孩子，却很喜欢看热闹，拖着他一起过去了。其他回了家的村民，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家里出来了，没过多久，那里就围了一堆大人孩子。

　　这架吵得很凶，正确地说来，那个正在骂人的妇人骂得很凶。她站在人家院门口，单手叉腰，右手不停点着手指，正在对着另一个妇人破口大骂。

　　她的话越骂越难听，一会儿就从本来争执的事上延伸开去，进行人身攻击了。

　　她一会儿骂另一个妇人怎么不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别人和她男人开个玩笑说句话她就要疑神疑鬼，一会儿又嘲笑那个妇人生不出儿子，简直枉为女人。

　　那种我生了儿子我是人生赢家我骄傲，你生不出儿子你就是loser怎么还有脸活着的满满自信，若是在现代，早就被人嘲得满头包了，当然就算被大众嘲笑，这样的迷之自信依然有着生存的土壤。

　　在儿子很重要的古代乡村，这样自信的村妇更是不少，不过她这么骂，却依然被围观者送上了不屑的鄙视目光。

　　对于乡人来说，生了儿子的确很得意，但是你欺负人家没儿子，硬生生要去戳人家的伤口，你也不是什么好货。更有偏激者，觉得生养了这个妇人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货。

　　乡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朴素的好坏观念还是有的。那些不讲理的人家，靠儿子多要占旁人便宜的人家，短时间内的确能捞到好处，但是时间久了，大家也不是傻的，不会只给你家占便宜，别人家都自愿吃亏，愿意和蛮不讲理的人家打交道的人就慢慢没了。

　　当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就像那骂人的妇人，她觉得她骂得爽就够了，能占到便宜就是赚了，别人看得起她又怎么样，看不起她又怎么样，现在看不起她的，她以后肯定要骂回来，再说就算看不起她的，也不敢当面骂她，就怕她反过头来堵着人家大门口骂。

　　另一个妇人没有她这么伶牙俐齿，也没有她这种豁得出去不怕被众人鄙视的劲头，分辩了几句，就只会哭了。

　　“小宝叔，以后不要和树儿玩，他阿母就是个泼妇，简直就是丢咱家的脸。”柱子挤到了赵明轩身边，和他咬起了耳朵。

　　赵明轩这才知道，眼前这位骂人的妇人就是树儿的娘，这真是万万没想到。

　　“对，不要和树儿玩游戏，他赢了就笑，输了就哭，一哭他阿母就骂人。”大毛听到了柱子的话，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现在都不愿意带上树儿玩，实在是惹不起他家阿母。

　　“不带树儿玩，他阿母还是会骂人的。”有个小孩很为难，觉得不管怎么做，都会挨骂。

　　“笨，咱们偷偷地出来，不叫上树儿不就行了。”另一个给他出主意。

　　“可是，我从他家门口跑过，他看到了就叫住我，要跟我一起过来，不带也不行啊。”先前那个还是很为难。

　　“你傻啊，不会从后面绕过来吗？”另一个继续给他出主意。

　　“对哇，我不从他家门口过就行了。”为难的那个小孩，听到这个好主意，摸着个光脑袋，嘿嘿笑了起来。

　　父母难搞的小孩，或者自己难搞的小孩，玩的时候被别的孩子排挤孤立是难免的，赵明轩听到这些娃娃商量着该怎么摆脱树儿，也没有出言相劝。

　　若是讲理的人家，他还能劝这些个孩子相亲相爱，但是不讲理的人家，正常人最该做的就是不和他们来往，把他们当做空气一般无视。

　　特别是他听说了这场争吵的起因，更是觉得以后他也该绕着树儿走，免得莫名其妙就被个蛇精病惦记上了。

　　据旁边那些大人们嘀咕，树儿家和被骂的那个妇人家，有一块地是相邻的，今天锄草的时候，那妇人不小心一锄头铲到了树儿家的田垄上，铲掉了一株豌豆苗，然后树儿阿母就犹如被铲到了心头肉，当场就大骂起来，那妇人马上移了自家一棵豌豆苗给她种上了，她还是不依不饶，一直骂那妇人是故意的，是对她有意见，是要和她家过不去。

　　在田里已经骂过一场了，现在回村了，又来堵着人家门口骂。

　　这样的蛇精病，就算是蛮不讲理的妇人并不少见的乡间，也是比较不常见的。

　　当然，这只是今天的起因，更深远的矛盾，恐怕就要往前追溯了。

　　比如树儿他阿母一直觉得她嫁给了树儿阿父，三年没怀上，那妇人一直看不起她，当面和她笑嘻嘻地说话，背后就使劲嘲笑她，所以她一朝生了儿子，顿觉扬眉吐气，现在自然要把以前看不起她的人，全部鄙视到死了。

　　她在那里边骂边翻旧账，被骂的妇人一直哭着说没有，几位长辈的妇人在一边劝架，说那位婶子不是这样的人，从没说过这样的闲话，是她想太多了。

　　至于同辈的妇人或者晚辈的妇人，躲她还来不及呢，别说和她刚正面，连和她多说几句都怕惹麻烦。

　　不过，蛇精病之所以是蛇精病，就是因为世界是以她们的意志为转移的，至于旁人是不是真的说了啥，谁在乎啊！

　　反正就是一个脑洞大开，找出了不少别人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现在大骂特骂是有理有据的，一个只能苍白地解释说她没有，边说边哭，再加上旁人七嘴八舌好言相劝，真真是一场热闹纷乱的大戏。

　　戏正铿锵铿锵唱得热闹的时候，一位老者出现了。

　　他的穿戴与旁人并无多大不同，也是一身短打，典型的乡间老农装扮，脸上都是褶皱，看着年纪应该挺大了，身板却很硬朗，中气也很足，一过来就对着人群大喝一声：“赵二狗，把你的媳妇领回去，真是丢人现眼。”

　　他刚说完，人群就自动闪开了，露出了中间一位矮个的瘦弱男子。

　　那男的在老者出现后，瞬间就被不讲义气的小伙伴们给卖了，他没办法再躲在人群里，只能唯唯诺诺地上前，扯着媳妇的袖子，想要把她往家里拉。

　　那位蛇精病妇人看到老者出现，嘴里虽然还在骂骂咧咧的，胆气毕竟没一开始足了，再说她骂得口也干了，嘴也酸了，就顺着男人的力气，往家去了。

　　见围观者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不肯快快散去，老者又是一声大喝：“去去去，都什么时辰了，给我回家去！”

　　他就这么赶鸭子似的，把围观的闲人都驱散了。

　　见老者沉着脸赶人，胆气不够壮的那几位，紧赶几步秒速闪人了，没那么怕老者的那些家伙，则三三俩俩落在后头，走在路上还要忍不住评价几句。

　　某些别有用心另有计较的，比如赵明轩，走着走着就拐到路边蹲了下来，装作系鞋子，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开。

　　老者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安慰了那妇人几句，叹了口气，也转身走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赵二狗家蛮不讲理的确可恶，但是除非和她一样，也蛮不讲理地堵着她家骂人，直骂到她以后再也不敢冒头，否则的话，真拿她没办法。

　　对着这块滚刀肉，该说的大道理大家都说过了，可惜没有用，她依然我行我素。

　　像今天这种事，族中长辈最多责骂她一顿，吓唬吓唬她，又不可能真的把她给休了。农户人家娶个媳妇不容易，没有说休就休的底气。

　　老者边走边叹息，对赵二狗的这个媳妇实在是非常头痛。

　　赵明轩蹲在地上，一直注意着老者的动静，看到他走过来，赶紧站起身，仰起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就想卖萌。

　　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他现在的形象和萌萌哒相去甚远，只能硬生生忍住了卖萌的冲动，冲着老者扬起个大大的笑脸，甜甜地喊道：“七太公！”

　　“是小宝啊。”老者看到是他，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说道，“快回家去吧，再不回去你阿姐要寻过来了。”

　　“七太公，我听豆娃哥说你去过县城，县城远吗？是不是很热闹啊？”无良的赵明轩同学，为了从七太公嘴里探听消息，就这么把豆娃小朋友拿来当枪使了。

　　“县城啊，蘅县离这里有几百里路呢，那真是个好地方！”蘅县离这里几百里远，来回要好几天，老者也就年青时去过几次，虽然就这么几次，但是县城的繁华热闹依然在他的脑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者想当年的时候，这个话题是他比较乐意谈论的话题，赵明轩这么一问，正好戳到了他的痒处，他牵着赵明轩的手，将他往家那边送，和他说起了县城的种种景象。

　　“小宝，吃饭啦，赶紧回来，再不回来我要拿竹竿了。”

　　赵明轩正在套话的时候，二丫姐姐在远处吼了起来，威胁他再不回家就要拿竹竿抽他了。

　　“你阿姐在喊了，快去吧，顺着这条路走过去就是了，不要跑，慢点走。”七太公也听到了二丫的喊声，他将小宝送到了某个路口，指了指前面，让他顺着路走过去。

　　“七太公，那我回去了，明天见！”赵明轩礼貌地挥了挥小手，和老者告别。

　　“小宝，你到底野哪里去了？再不回来，今晚你就在外面过夜吧！”赵二丫喊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小宝冒出来，威胁开始升级了。

　　“好，明天见，快回吧，小心你阿姐发飙。”老者摆了摆手，让小宝赶紧回去。

　　赵二丫在村里也是以泼辣闻名的，不过她好歹还肯讲点道理，只要别人不惹到她头上，惹到小宝头上，她也不会去招惹别人，当然，如果有人真的不长眼，跑去招惹她，肯定是落不了好的，时不时也会弄得村里鸡飞狗跳。

　　村里人对赵二丫的泼辣彪悍，背地里也是有些话说的，但是因为她这人至少还肯讲点道理，旁人不至于见了她就觉得头痛。

　　这些情况，作为赵家的族长，七太公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让小宝赶紧回去，免得二丫发起火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村子，又要热闹一场。

　　对于二丫姐姐这个暴力女的巴掌，赵明轩也是怕的，所以他顾不上再去套话，匆匆告别了七太公，就往家里跑了。

　　他到家时，晚食已经摆到了桌上，糊糊的味道依然很可怕，但是这里一日只有两餐，再加上他这一天的活动量实在太大，早就饥肠辘辘了，就算碗里的糊糊再难吃，他也闭着眼睛吃下去了。

　　吃过了饭，二丫姐姐收拾好灶间，见他又是满身汗，给他洗了个澡，然后自己去洗澡了。

　　乘着她去洗澡的空档，赵明轩偷偷地又兑换了一个苹果出来。

　　今天各种刷好感度，翻来覆去地刷，他的成就点已经跨过40大关了，苹果虽然很贵，却不是吃不起了。

　　糊糊的可怕味道，他还没来得及改变，但是至少可以吃点饭后水果解解馋去去嘴里的苦味嘛。

　　赵明轩拎着菜刀，将苹果切成了两半，先把果籽都收集起来，放好了，才把那两半各自去了皮，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分别摆在了他俩吃饭用的碗里。

　　赵二丫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宝捧着他的小碗，手里拿了根细杆子，正在低头戳碗里的东西。

　　“阿姐，快点来吃果子。”听到她出来的脚步声，赵明轩赶紧回头喊道。

　　“什么果子？”赵二丫走到桌边，看了下她的那个木碗，她的碗里和小宝碗里一样，放了一堆切成了小块的果子，因为没皮，还被切成了一小块，所以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果子。

　　“我也不知道哎。”赵明轩不清楚，这个时空这个时候有没有苹果，只能装傻，反正他现在是个小屁孩，一问三不知才是正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