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终端》忘川小阿柠

1、梦无止境1

　　“别……别过来！救命，救命！救命啊！别过来！！！”
　　他举起了手中血迹未干的利刃，向她一步、一步地逼近……
　　“啊！——”
　　滴答，滴答，滴答……

　　苻攸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盯着眼前的闹钟。又做了那个梦。
　　天还不是很亮，周围都很安静，就像……死寂一般。
　　“苻攸，起床吃饭了，吃完后赶紧去学校。”严厉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哦，好……”苻攸懒洋洋地下床开门，眼前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女士，这是他的母亲——苻思情。
　　“每天都这么没精神，成绩掉下去了怎么办？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苻思情看了他一眼，多大的火气啊。
　　“……”
　　“吃饭，吃完了早点去学校学习。”
　　“……”
　　“我今晚加班，很晚才能回来，把饭放冰箱了，你回来自己热热。”
　　“……”

　　苻攸走在路上，行人渐渐多了，没有了黎明时的寂静，喧闹声却越来越大。他一路低着头，不去理会周围的一切，沉溺在自己的世界。

　　路程不算太长，一会就走到了学校。教学楼是新建的，原来的老教学楼在实验楼旁边，已经荒废了。
　　苻攸看着老教学楼，那里是危房，早就禁止入内了。
　　“杺苡，老师叫你。”
　　“我马上去。”
　　苻攸回过神来，看了女孩一眼。

　　“别……别过来！救命，救命！救命啊！苻攸……为什么……”
　　“苻攸，杀了我，苻攸……”
　　“苻攸？苻攸！苻攸，醒醒。”
　　他猛地睁开了眼，汗已经浸透了衣服……是梦吗？
　　“苻攸，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事，谢谢老师。”

　　那个女生是谁……为什么这次这么真实，就像是真的发生过……苻攸一整天的课几乎没听进去，放学后就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苻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马上就要期末了，大家都看着你，第一名，千万别掉下去了，我们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嗯……”

　　苻攸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栋老教学楼。他淡漠的看着上面鲜明的两个大字“危房”。听说几年前有学生打扫卫生时无意中碰倒了易爆物品，造成了一场事故，一位老师为了救出这个学生，葬身火海，连尸体也没找到。几年的时间，这位老师几乎已经被遗忘，时间成功抹去了他的存在。
　　不知道站了多久，太阳已经下山，血红的天空好像要吞噬这个世界。
　　“苻攸。”苻攸身后突然传来阴森的咯咯笑。
　　“苻攸？你不看看我吗？”咯咯咯……
　　苻攸僵硬的转过头，正对上一双红的快要溢出血的眼睛，相距不过十厘米。那人贴近了他的脸，苻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这时看清了那人的全貌，左胸处有一个很大的洞，没有心脏……红色的眼睛如空洞一般，浑身是血，乱糟糟的头发稀疏的遮挡住了脸，看不出真正的样貌，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个女孩。而这位女孩，正咯咯咯的笑着。
　　“苻攸，终于找到你了。我是来……”
　　苻攸没听她说话，这里只有一条路，进老教学楼的路。他不容思索便跑了进去，希望那张可怕的脸别来追他。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苻攸？苻——攸——你在哪里呀？咯咯咯咯”
　　苻攸四处逃窜，不知道逃到了哪里。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有很多废弃的桌子，这里没有被烧过的痕迹，应该是火势没有蔓延到这里来。苻攸躲在了一张桌子下面，蜷住了身体，紧闭上双眼，双手捂住了耳朵。
　　“苻攸？苻攸……”女孩的声音渐渐小了，可能是已经离开了。
　　过了一会，苻攸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两人挨得极近，女孩含着笑意打量着他。
　　“啊！——救……”
　　女孩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嘘——，别把‘它们’吵醒了。”女孩笑容不减。
　　苻攸惊恐的看着她，身体非常僵硬。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苻攸……”苻攸似乎看见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仿佛是错觉。
　　“请问……有人在吗？”门外传来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渍，麻烦。”女孩向门外看了一眼，脸色差到极点。
　　“苻攸，等你想见我了，我就会出现。”说完，女孩便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
　　“有人在吗？”声音再次想起，苻攸回过神，飞快的站起来，杺苡朝他走了过来。
　　“有……有！有人！”苻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人，感到无比亲切，显然这时候只要是个人他就会感到亲切。
　　“那个……我叫杺苡，请问……”她突然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苻攸。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苻攸身后。
　　苻攸顺着她的视线向自己身后看去，只见一只惨白的手朝自己袭来。
　　“跑！”杺苡拉着苻攸迅速的躲开了这只恐怖的手，苻攸很快回过神来。两人拼尽全力朝房间外跑了出去，那东西追紧了他们。绕了很久才绕出危房，不知道跑了多久，它已经没有再追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苻攸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瘫在地上。可不是吗，刚刚捡回一条命呢，魂都给丢那了。
　　“好像是一具……尸体……”
　　“！”刚刚光顾着逃跑了，还没眼前的女生看得清楚，仔细回想那只就要挨到脸的手，不禁一阵后怕，浑身都是冷汗。
　　“一半……”杺苡也没了力气，坐在地上喘着气。
　　“什么？”
　　“尸体……只有一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整齐的切割过一样……头应该在另一半尸体上……”杺苡还在发着抖。
　　“停！别说了！别说了……”苻攸努力保持冷静，说话却是颤颤巍巍。
　　杺苡从刚才起就保持着高度警惕，现在放松下来，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近一个小时，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经历了那样的事，两个人精神都有些恍惚。
　　“你的……书包。我在教学楼外看见的……”杺苡将书包递给苻攸，声音还很哽咽。
　　“谢谢……”苻攸伸手接了过来。
　　杺苡还在发着抖，害怕至极，苻攸将她送回了家。
　　苻攸回到了家，还在想着那件事。
　　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