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天行］之素骨凝冰》拂孤

149、无题

　　巨阙剑顿重非常，以力破力，一旦出鞘，开山裂石，无与争锋。
　　可匹敌刚之极致的，唯有柔。
　　“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
　　含光剑的本色，便是锋芒含而不露。
　　“世人多以风胡子所著《剑谱》为品评宝剑的标准……”檀素嗤笑一声，“可如今看来，简直愚不可及。”
　　“含光剑的威力被低估太多。”晓梦看着场上蔓延的剑影，称得上目不转睛，“风胡子在《剑谱》上排名考虑了来历、剑主、意义多种因素，却偏偏忽略了剑的本身，其心不纯。”
　　“既称剑谱，便应囊括天下宝剑，却因一些可笑的原因，而拒了剑的列入其中，真是可笑。”檀素慵懒摇首，“要知道剑本兵器，生而为凶。”
　　“你指的是葬歌……”晓梦抬眸看去，“还是鲨齿？”
　　这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檀素无辜的眨眼，所幸晓梦性子淡泊，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见她迟迟不答，也就轻轻揭过。
　　“你为何要出山？”檀素问，她对这个问题疑惑了很久，也相信很多人也都和她一样。
　　为何要出山？晓梦身体一顿，双眼如同海洋，一霎那潮起潮落，闪过许多，最后，她冷冷道，“一个，交易罢了。”
　　“出山泉水浊，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先例，就回不了头了。”檀素告诫着，“特别是，你不是一个人。”
　　“你对秦皇的态度很微妙，看来，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故事。”晓梦的语气好似带了一丝笑意和调侃。
　　“他既称‘始皇’，你便该明白他的野望。”檀素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一为始，子为二，千秋万载，岁岁不息。”晓梦缓缓道，“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国家存于天地，亦不过光年流转，昙花一现。如此，称之为野望，也是恰当。”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檀素笑而念之，“你是在讽刺啊。”
　　“天地的奥妙，凡人不可得。”晓梦的声音已经称得上柔和，“你的见地，出乎我的意料。”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兴衰，万年可知斗转星移。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檀素一句句重复起当年，“说这话的人，曾穿过岁月长河，从中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哦？”晓梦有些讶异，“这个人……莫非是韩非？”
　　“你知道他？”檀素比晓梦更惊讶。
　　“儒以教化，法行天下。”晓梦意外的对韩非观感良好，“儒家的伪君子很多，可也不乏有真性情的人。”
　　“你的夸奖，总令人生不出欢喜。”檀素失笑。
　　“我听过流沙当年的丰功伟绩。”晓梦侧目而视，“也以为韩非会是你的绝口不提。”
　　“晓梦，死亡于常人而言，也许很可怕。”檀素低低笑了，“可于我们，那不是终止，而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