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山庄败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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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可怜女子不过喊了一声，便扑在地上生死不知。周遭江湖人士顿时要围上去，陆言曼下意识上前挡住，嘲讽道:“怎么？想趁乱再给她来一下？”
她实在是有些警惕过头，然而这确实是陆言曼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最大麻烦——如果她不想直接直接动手落个恶名的话。
陆言曼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她扶起那个女子，摸摸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赶紧从包裹里掏出一瓶红给她加血。
众人只见到陆言曼自袖中取出一瓶一看便知绝非凡品的上好药液，瓶塞打开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光是闻一闻，已令人振奋。
便是江湖中有名的世家，也不敢说自己有这般珍藏，更别提带在身上随处救人了。
人群中有些则心照不宣交换眼神。
也只有专门搜集奇珍异宝的蝙蝠公子，才有如此丰厚的家当吧。
原东园像是回应般，冲那几个人微微颔首。
武功高强，行踪神秘，珍宝秘籍应有尽有……他不是蝙蝠公子，还有谁是呢？
喂完了药，陆言曼点击查看女子的血条恢复后，松了口气。她抱起这位可怜的姑娘，转过身，似乎是想了想，才开口说话:“原东园。”
陆言曼组织了一下语言:“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原随云害我爱人在先，你要为儿子报仇，可以，自己来找我单挑，别把蝙蝠公子这名号安我头上，也别妄想挑唆其他人，我担不起，你们也承受不起。”
这回不需要原东园开口，早有人替他说话:“陆大侠，枉我平日仰仗你多时，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小人！”
“事实摆在眼前，陆兄还要狡辩吗？”
“若陆兄你不是蝙蝠岛主，你的那些珍宝秘籍灵丹妙药从何而来？据我所知江湖上可没有哪个丰厚世家有子嗣叫陆言曼。”
陆言曼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她以前拿出的各种奇珍异宝，并不会有人注意到，似乎是这个世界刻意让她被遗忘。
而现在，她已经真正融入进了这个世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世界。
一本辟邪剑谱都能害得福威镖局家破人亡，一把倚天剑屠龙刀就能创造出一串金庸故事……陆言曼咬牙，自己果然图样图森破了。
她敏锐地感知到，有人的眼神在双刀上打转。
也是一把大橙武啊，放到这个世界里可以说是神兵了！不被觊觎才怪。
“陆言曼，我劝你还是乖乖承认了，将这段时日搜刮的物什都交还出去。特别是前段时间朝廷丢的那一批——”
“就是！你可别想挑起咱们和朝廷的争端。”
好烦啊，这群伪君子，都说了不是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陆言曼开始摆脸色。
她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经过实验，自己放低气压的时候，没有人能抵住。
果然，还在叽叽歪歪的江湖众人都为那股煞气抖了抖，靠得近些的、武功稍弱些的，已承受不住威压，两股战战，几欲奔逃。
“你们少拿这些站不住脚的猜测当幌子，无非就是想贪图我的东西而已。”陆言曼见着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心情好起来。她恶劣大笑，假装从袖袋中掏东西，一边掏一边说:“不过嘛，我可以给你们开开眼——”
“金银珠宝我有。”她取出了灵犀玉，抛着玩。
“武功秘籍我不缺。”她拿出一本小无相功高举，金光闪闪。
“武器我也有，天下无双。”她把女子扛在肩上，右手拔出了背后的双刀之一。
众人呼吸急促，目光紧盯着陆言曼，眼神贪婪。
“我什么都有，基本的良心也不缺。倒是你——”陆言曼拔刀转身指向原东园，“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解释，你可以向我报仇，但先想想怎么解释你儿子原随云就是蝙蝠公子，害了我爱人的事儿。”
原东园脸上的皱纹仿佛动了动，眼里昏沉沉看不出什么。
“害了你的爱人？就是那位燕儿姑娘？”他语气古怪。
陆言曼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柔柔唤道:
“陆大侠，是，是你吗？”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少女难过地站在门边，她的眼睛，也和那些女人一样，没有了。
陆言曼不可置信:“燕儿？”
不！不对！这不是她，我怎么会把原随云派来的那个假燕儿给忘了呢？这帮人能找到我在山里的隐藏点，当然也把这家伙给带来了。
她深吸口气，眼里简直要喷火了:“你不是燕儿，我早就知道了，你是原随云派来的。”
原东园像是怒极反笑:“可笑，什么都能推到我儿头上，是仗着我儿已逝，不能开口么？”
无论原东园这个无争山庄庄主名头听上去多么响亮，此刻，他也不过是个因丧子悲痛欲绝。还不得不奔走为孩子寻一个清白的老人罢了。
原东园道:“陆大侠，你还是安静听听这位燕儿姑娘究竟是怎么说的吧。”
陆言曼冷哼一声:“这不是真正的燕儿，她的话还有什么可听的？”
“燕儿”走进来，她没了眼睛，只凭着感觉摸索前进，然而她到的地方众人都自动退让开，于是也磕磕绊绊地走到了陆言曼身前。
陆言曼退后一步，躲开了她伸出的手。
“燕儿”便重重跪在地上，似乎下了重大决定，泣不成声。
“请原庄主替燕儿做主。”
陆言曼只觉得好笑:“你可真不要脸，你根本不是燕儿，我认得她，你不是她。一个冒牌货，来请谁做主？做什么主？。”她环视一圈，淡淡道，“有意思么？”
“燕儿”如遭雷击，仿佛不可置信般扭头看他，当然是看不到的，她扑倒在地，大哭:“陆公子，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并不喜欢我……可是我对你一片真心实意，我愿意为了您去死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您怎么可以挖了我的眼睛……”她摸索着去抓陆言曼的衣袍，再次被躲开。
这样一看，仿佛渣男劈腿现场。
“我知道，不喜欢我，我看不见了，我不在乎……可是，原少庄主那么好的人，您怎么能害他呢？就因为傅红雪吗？您再喜欢傅红雪……”
陆言曼:“……mmp你说什么？你他娘的再给我编一个试试？”她的刀架在了“燕儿”的脖子上。
“燕儿”心如死灰，吃吃一笑:“陆公子，果然是因为我冒犯了你的心上人吗？”
她一把抓住刀刃，撞了上去……
陆言曼来不及抽手，“燕儿”已血溅当场。刀下多了一个亡魂，她的眸色变得愈发通红，再不像第一次杀人一样惊慌失措，只觉得可笑又荒谬。
“为了污蔑我，原公子还真是做足了准备啊，连失败的后果都想到了，这样敬业的演技派死士，哪里找的？”
原东园:“陆言曼，你还是执迷不悟吗？”
陆言曼满不在乎地甩甩刀尖上的血迹，重新把女子扛好，她一字一顿道:“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不想找死就别动手！”
“就凭你们，在我手底下走不过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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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直上九万里，顷刻已达目的地。
傅红雪掐着时间数秒，陆言曼告诉过他，这只鹰每次只能乘坐约十五息，十五息之后，便必须得换一只了。
他虽试着乘过，却从来没有在空中换过座骑。
然而陆言曼也不知道的是，老鹰毕竟绑定了自己，突然换了乘客哪怕是徒弟，这时间也是要打个折扣的。
于是傅红雪数着还不过十息，空中便卷来一股乱流，神鹰长鸣一声，身形渐渐不稳，扑棱着眼看就要往下坠。
所幸傅红雪并非冲动之人，他不慌不忙又打了个呼哨。神鹰顿时停驻在半空，而后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巨鹰穿破重重云霄，转瞬间来到他身旁。
双翼生风，鹰眼锐利，扫了眼傅红雪后乖乖地降低了一些高度。傅红雪接受邀请，顺利跃上了它的背。
游戏里，乘坐老鹰就能跨越大半个地图，在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云山之巅，薄雾笼罩着俯瞰视角中一片层林叠翠。很快，这山河风光又渐渐出现了人迹，隐隐现出高楼巍峨之象？
又是一声轻啼，神鹰缓缓降落，顺利将傅红雪送到了离无争山庄不过百米的某座高楼顶端。
他一眼就看到了无争山庄，不由得有些吃惊。
无争山庄的匾牌中央，赫然出现一道刀痕，硬生生将四个字拆分成两两相望。
尤其是“山”字左边蜿蜒出两道裂痕，看上去竟像个“仙”字了。
无争仙庄？
他隐隐有个猜想……
周遭静悄悄一片，方才傅红雪还有些庆幸没有人看到自己坐在鹰背上的景象，这会儿又不禁奇怪。
无争山庄家大业大，按理来说山庄内应该有不少仆人小厮，怎么一个人都不见？
傅红雪心下疑惑，又想起师父说的话，从袖袋里取出一管烟火筒和一个火折子。他就坐在高楼屋顶上，把小小的烟火筒点燃了。
近一人高的火树银花在白天也瞧着绚烂夺目，还伴有礼炮声。傅红雪丝毫没有在别人屋顶上放烟花的不自在感，他默默数秒，想着师父大约要多久能到。
一、二、三……
爱就像（啊呸划掉）陆言曼就像超级英雄似的，自蓝天白云中乘着神鹰俯冲而来。
“红雪，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陆言曼从鹰背跳下，轻飘飘落在傅红雪身旁。
她发现了，傅红雪真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一见到他，所有的戾气都不翼而飞。
若说之前还要理智压抑心中躁动着的想要大开杀戒的冲动，恶狠狠气势汹汹，连包裹里的宝石丹药都没有作用的话。那么在碰到傅红雪后，这种嗜血的情绪如积雪消弭，消失了大半。
她不由得愣了愣。
殊不知傅红雪也愣住了。
“师父，您眼睛怎么了？”傅红雪来不及回答，就将心中所思脱口而出。他是个相当直来直去的少年。
陆言曼:“……功法缘故，我修炼的是火系天忍秘法，功法大成眼睛就会成这个颜色。”才不是那些傻逼玩意儿说的什么走火入魔了要杀人喝血。
傅红雪听出来咬牙切齿的味道。
确实该咬牙切齿，陆言曼暗怒:喝个屁啊，老子有洁癖好吗还他妈专杀美貌处女，少年就打晕带走夺了清白……日啊这什么十八禁的傻缺流言。
陆言曼又生气了，她深呼吸，试探性地伸出手——触碰到了傅红雪的肩膀。
暴戾之气又不翼而飞了。
陆言曼舒服了，不由自主地和傅红雪靠近了些，想了想，干脆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揽住傅红雪肩头。
“走吧。”
少年身形削瘦，陆言曼搭上去感觉就是一把骨头，不由得捏了捏:“小红雪，你也太瘦了吧？少年人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傅红雪有些不自在，他面对这种简单到直白的关心总是有点别扭，不过也认真答应下来。
“对了师父，前段时日我先是去寻找燕儿姑娘，追查到了万马堂，然后……”
据傅红雪所说，他遭到一批人的伏击，原本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在打斗途中突然发病了，所以深受重伤。
是他娘也就是魔教公主花白凤救了他，还将傅红雪带回了无间地狱。无间地狱那块儿陆言曼并没有探索过，因此地图上也显示不出来。
“行，你没事就好。”陆言曼回想一下方才傅红雪说的话，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等，发病？你得了什么病？”
傅红雪垂眼，脸上辨不出是什么神色，但陆言曼总觉得他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癫痫。”他不肯再提。
陆言曼瞪大眼:“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我之前怎么从来没有见你发作过？是什么时候得的？”她是真没发现。
“自小便得了。前段时日不曾发作过，原以为好了，也就不提起。后来师父离开后，我追到万马堂，才……”
陆言曼满腔母爱无处发泄，又重重拍他肩:“没事！多找几个名医，总能治好的。”
“你不……”傅红雪飞快吞下未尽之语，短短两个字消散在空气中。
陆言曼没听清:“什么？”
傅红雪面色淡淡，摇摇头:“没什么。”
你不在乎吗？得了病，还瞒着你。
“以后啊，有什么情况该告诉我的一定要跟我说，别不好意思，我是你师父，总是会帮你的。”陆言曼仗着身高优势摸摸傅红雪的拖把发型，“你看，我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你的。”
确实如此。
傅红雪不是多话之人，他琢磨半晌终于又找到话题可聊:“燕儿姑娘找到了吗？”
陆言曼的爪子一顿，良久才说道:“没有燕儿这个人了。”
本以为陆言曼不想多谈，傅红雪便没再问。两人并肩慢悠悠下楼，所见之处一片萧条，看着家大业大的无争山庄也见不着几个人影。
见傅红雪疑惑，陆言曼便主动说道:“今后的江湖，也没有无争山庄了。”
她弯起唇角，第一次露出完全配得上这具身体邪魅外表的冷笑:“自己作死，怪得了谁？”
此时此刻，陆言曼看着活像个茹毛饮血的魔头。她自然知道附近有各路势力派来的探子，也知道自己的画风已经从之前的“正派伸张正义热血大侠”变成了“反派走火入魔妖人”。
可，那又如何？
她凭什么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活？
“小红雪，我的门派还在创建，这段时间呢就先住在城中心的酒楼里，等建成了，你就是下一任教主。”陆言曼拍拍他的肩，郑重道，“所以，你如果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传言，直接来问我，我是不会瞒你的。”
她能信任的人寥寥无几，不愿看到傅红雪也和她离心。
傅红雪自然懂其言外之意，轻轻点头。
早有马车在路边等候，陆言曼携傅红雪登上车，师徒俩一时相对无言。
麻蛋，怎么突然间社恐了，快！说点什么！
徒儿！快开口！
傅红雪张张嘴，又闭上。他艰难地问道:“师父，那我听闻的，我们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山庄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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