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深夜剧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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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说要带他去个好地方。
可是艾尼塔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很像安吉利亚——或者说就像是另一种文明发展到极致后的安吉利亚。
一切都有迹可循，但是却又哪里都不一样。
“随便坐，想要什么自己拿——千万别客气。”
大祭司说完这句以后就去了厨房，说是要准备晚餐。
可是所谓的随便……是怎么样的随便呢？
艾尼塔不是很确定大祭司话里面的意思。
房间不算太大——以深渊的标准来看，线条有些太过锋利，装饰有些太少，奇奇怪怪的玩偶还有盒子又有些太多——不过如果只有一个人居住的话，应该已经够了……
等等，一个人……
艾尼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就有些发呆。
——这意味着，这个房间，一直以来只有大祭司一个人用……一个人用的……
后知后觉的少年忽然觉得自己忽略了仿佛十分重要的信息——虽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但这个房间里确实充满了大祭司的“气味”，只属于她的气味，只有她使用过的气味，还有痕迹……
这个想法比日记被人偷看更让他不安。
充满了整个房间的、属于大祭司的气息让他简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才好——不，连呼吸都像是染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啊，有什么东西想看的，自己拿就行。”大祭司像是想起来刚才的吩咐太过粗糙，突然又折了回来，“那个……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仿佛十分惊讶，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意识到翼蛇少年的体温好像比正常的有点高——不过比起他脸红的程度来说，又好像……还行？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这个问题让艾尼塔终于反应过来一些——对于向来爱洁程度尤其高的翼蛇祭司来说，更是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注意到少年脸上流露出的犹豫的神情，林很大方地开了口：“喏，那个门就是浴室，随便用吧——啊啊啊啊，糟糕，忘记关火了。”
她一边吼着，一边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艾尼塔半晌才想明白大祭司话中的意思——她是让他，使用她用过的浴池……吗？
呼吸一窒，他立刻以无比的意志，强行收住脑中的想法。
不不不不，当务之急是赶紧清洁，至于大祭司用过的……不不，清洁，清洁，清洁最重要……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翼蛇少年如同战斗一般地冲了进去，全程几乎脑子不转，凭着本能打开了奇怪的装置，屏着呼吸任由哗啦啦地冲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世界魔力稀薄到几近于无，他根本不能用什么分解术清洁术——哦对，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没必要使用大祭司的浴室了……
等等，如果连普通的分解也做不到的话，那么他应该怎么擦干？
翼蛇少年陷入了长久的呆愣中。
这湿哒哒的样子……
艾尼塔非常纠结地摸了摸几乎垂在脚边的长发，目光焦躁得到处乱窜，然后他看到了一条搭在石头水盆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
大概……应该……是可以用的吧？
他已经不敢想更多，直接拿起来把自己身上擦干，当然没有忘记用完之后再好好洗干净叠好放回原位置上。
踏出浴室的瞬间，他就发现了一个更加糟糕的问题：
大祭司带他出来根本就是临时兴起——而他一高兴就忘记带替换的衣服了。
原来的衣服用是可以用的，但是大祭司会不会觉得他很脏？
房间里没风，艾尼塔却觉得冷嗖嗖的。
（想要什么自己拿——千万别客气。）
鬼使神差的，大祭司刚刚到这里的那句话又冒了出来。
所以这个意思应该是，他……可以找些能穿的衣物吧？
——大祭司穿过的衣服，袍子什么的……
极度羞耻的感觉涌上来，那种浑身发热的感觉又来了。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哪里不太对——但是却没心情细想。
空气里已经传来了阵阵食物煮熟的香气，艾尼塔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犹豫——这样光着身子的样子，大祭司那里……
他咬唇，用尽身平最大的勇气，拉开了大祭司的衣柜——
五颜六色的奇装异服，长的短的，看起来奇怪极了——艾尼塔本能地就知道这些宽袍广袖的衣服和那些奇怪的装饰应该是一套的，而且穿起来有一定的讲究，就和翼蛇的祭袍一样。
——可如果穿错了的话，应该会很丢人吧？
——而且看起来很费时间的样子。
一想到大祭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回来，艾尼塔只能硬着头皮一件件看过去。
大脑已经几乎停止工作，指尖烫得不行——他胡乱挑了件看起来最简单的，料子似乎也是最柔滑的，非常符合翼蛇“喜欢光滑干净东西”的品味。
衣服上身的时候他完全心不在焉，结果穿完了才发现不好——衣服的系扣似乎是一长条，还是在背后。
而且因为不习惯穿宽袍子意外的东西，他显然对衣服的大小估计失误——有点紧，下摆也太短了。
——必须赶紧换掉。
可还没等他搞明白该从哪里使力，大祭司的声音便再度出现在了门口。
“艾尼塔——你洗完了吗？——怎么不出声，我进来了啊？”
“！”
他第一反应是躲起来，接着才想明白不对——他应该制止她。
“不……大祭司……”
可还没等拒绝说完，大祭司便已经大刺刺地推门进来了。
他腿有点发软，直接一个没站稳，跪坐在了地上。
于是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少年面露惊惶的样子，漂亮得像一只紧绷的天鹅，仿佛随时会展翅飞走。
艾尼塔确实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呆呆地看着大祭司，完全说不出话来。
然而除了最初的一抹惊讶之外，大祭司没再显露出什么特殊的情绪，也没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浴室里，很快取出了一个奇怪的小圆筒，接上线，坐在了他的背后。
不见她怎么操作，只听到咔哒一声，热烘烘的风就吹了起来。
他感觉到头发被人撩了起来，细细地摩挲，然后一点点上移，接着碰上了他的头皮。
可怕的沉默中，他的身子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而这次比先前更加剧烈，几乎是完全无法动弹。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后背好像还没有系上……
“别动。”她说，“还没吹完呢。”
所幸她好像还没有发现。
“这件旗袍对你来说还是小了一点——”她轻笑一声，“不过也不差……”
“……”
她撩起了他的一绺头发，在他后脑不知道怎么挽了一下按在脑后，凑到前面来，极其自对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眼，然后眯眼笑了。
“怎……怎么……了？”
“很好，”她说，“连化妆也不需要了呢……这件先留着吧，回头我再给你订一件其他样子的。”
这样说着，她便放下了先前撩起的头发。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她的手便顺势按上了他后背的衣服：
“不过这件先换了吧，不然你太难受了。”
——
第二次沐浴和第一次一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浴室的。
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大祭司已经换上了一件和他刚刚穿过的、样式差不多的衣服——只是包裹得更加完美，艾尼塔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又要烧起来。
可大祭司却一副根本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
她拎起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料子看起来都不算多。她在他面前比划了半天，一脸愉悦：
“来，”她说，“我们再试试这件——别怕，我们慢慢来。”
(FIN)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深夜剧场（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