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但依然》知一辛木

33、33

　　场面混乱。

　　叶瑾凡不想再逗留，直接离开了。凌子然也跟着他离开。
　　刚离开没几步。
　　“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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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子然终于还是无奈地转过身去。“封亦……”
　　“是因为你吗？”
　　“嗯。”对封亦，她并不想隐瞒。
　　封亦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下去说吧。”
　　到楼下，各路媒体已经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了。
　　消息传得真快啊。

　　从后门走出去。
　　外面依然飘着雪。凌子然伸出手来，接下一片雪花，很快就融化在掌心。寒风吹过，她打了一个寒战，对着手轻轻哈气。如瀑布般倾泻的黑色长发被风吹起，又有些雪花落到发上，在四周茫茫白雪的映衬下，看起来闪闪亮亮的如同宝石。很美。
　　一副静谧的画面。美好的让封亦不忍心打断。

　　“好了。你想问什么？”凌子然问道。
　　“我不想问什么。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害叶大哥。这就够了。”
　　“你……就那么信任我吗？”
　　“你应该很清楚的。”封亦直视着凌子然。
　　“封亦，我……”
　　“没关系。”封亦笑着打断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会一直等。我有耐心。”
　　“……”
　　“所以之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你也不要有压力。”
　　“……”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回到过去那样吗？”封亦深邃的眼神中有些许期待。而更多的，是忐忑。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封亦笑了。虽然笑得很浅很淡，却很温暖。凌子然呆呆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凌子然生怕会露馅，于是立刻转移了目光。
　　“那，我走了。”凌子然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我送你……”
　　“不用了。”凌子然抢着道。不敢看他。小跑着离开了。
　　封亦注视着她的背影，神情失落。
　　两个人都知道，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晚上，凌子然回到叶家。
　　一进门就看到叶瑾凡跪在地上，叶严一脸怒气地坐着。
　　凌子然赶紧上前。“爸，这又不是哥的错，你罚他干什么？”
　　“心里明明有人，却还去招惹别的女孩子，难道不该罚吗？”
　　“这……这就更不能怪哥了啊……”
　　凌子然和叶严争执起来。正争得不可开交时……
　　“她不肯接受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一直沉默的叶瑾凡终于说话。神色中带着些颓废与失落。
　　旁边坐着的程亚茹心疼地皱起眉头。
　　叶严也皱眉：“你还是不是我叶严的儿子？她不接受你你就放弃了吗？连个女孩子都搞不定。无能。”
　　叶瑾凡和凌子然都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叶严居然会这样说。
　　“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受到过打击和挫折，没想到第一次受到打击，居然是在情场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顾文歆没有想通，如果今天你们顺利结婚，那以后呢？你们对彼此根本就不专一，不可能幸福的。”叶严语重心长道。“我和你妈都不是迂腐的人。女方家境差一点怎么样呢？家世有仇怨又怎么样呢？就算你现在是去找凌家的人结婚，只要你们有感情，我们也可以考虑。”
　　凌子然淡定喝茶。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不留遗憾地走。”叶严放软了语气。“的确，我希望在走之前看我的一双儿女成家。”他叹了口气。“可是更重要的是……我希望看到你们幸福。”
　　“爸……”
　　“爸什么爸，你还不快去找刘冉？”叶严气急。
　　凌子然失笑。开口道：“哥，走吧。”边说边把他拽出家门。

　　是她把结婚请柬发给刘冉和陈樊的。
　　通过前些日子的调查，她了解到顾文歆和陈樊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顾文歆也是很爱很爱陈樊的。她放弃陈樊，完全是因为她父母以死相逼。顾文歆是毫不在意贫富的，更不会在意陈樊的收入情况，那天那样说，只是为了让陈樊死心。但是陈樊的态度，特别是他的决心，完全出乎了顾文歆的预料。

　　“如果你过得不幸福……如果……你又想我了……
　　“你随时都可以回到我身边。
　　“我此生都不会再娶的。”

　　她动摇了。
　　这些，都是凌子然从录音之中听出来的。

　　陈樊出现在婚礼现场，无疑是攻破了顾文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就算是舍弃一切，也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用这段录音去威胁谁。否则就会适得其反。她会让顾文歆自己想明白这些事情。
　　至于刘冉和陈樊，她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会来参加婚礼。
　　没有为什么。

　　他们在酒吧找到了刘冉。刘冉已经喝得烂醉。
　　叶瑾凡求助般地看向凌子然。凌子然会意，掏出一把钥匙：“这是她原来住过的公寓，你先带她去那里吧。”末了还补充一句：“你知道地址的。”
　　叶瑾凡露出感激的笑容。
　　凌子然很快就离开了。在酒吧门口驻足一会，实在打不到车，她有些无奈。这时候一辆眼熟的车停在她面前。
　　她有些诧异。封亦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犹豫了一下。“……谢谢。”
　　一路尴尬。凌子然依然不敢直视封亦。

　　下车后，封亦对她笑笑：“晚安。”声音如春风般温柔。
　　“晚……晚安。”
　　说完，封亦就离开了。
　　路上很冷。但凌子然在路边站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很烫。

　　回到叶家。“爸，我回来了。”
　　叶严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叶瑾凡的人影，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

　　而封亦，却回到了酒吧。
　　宁远走到他旁边，手搭上他的肩：“兄弟，今晚我陪你一醉方休。”
　　封亦冷漠地拍开他的手，冷酷道：“明天还要上班。”
　　宁远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拿出烟来：“那，抽一根。”
　　“戒了。”
　　宁远诧异：“戒了？……惊了。”
　　“她不喜欢烟味。”封亦眼神突然变得柔和。
　　“……情圣啊。”宁远感慨。“虽然说一个都没追着。”
　　“……”
　　“她不喜欢你了？不应该啊。”
　　“我不知道。”
　　“唉。真的觉得你命挺苦的。你看啊，你喜欢凌子然十几年，没成。你终于打算喜欢别人了，还是没成。惨。”宁远一个字总结。开了一瓶酒，倒满两杯，“喝一点吧。”
　　封亦拿过杯子：“有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错觉。感觉……程瑾然就是凌子然。”
　　宁远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可能你觉得我疯了吧。”封亦笑笑。“但是这种感觉太真实了，就像凌子然真的在我身边一样。”
　　“所以……”宁远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谁？”
　　“说不清。”
　　“……那你也太渣了。我猜你现在只是把程瑾然当做凌子然的替身而已。你真正爱的还是凌子然。”宁远蹙眉。
　　“也许吧。可能我这种人，只适合孤独终老。”封亦苦笑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宁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
　　现在的封亦，简直比当年追凌子然失败的时候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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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了发烧了停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