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但依然》知一辛木

3、3

　　程瑾然在跟岚聊得真开心，突然被魏晴拉走。不远处的叶瑾凡和封亦同时蹙眉。叶瑾凡想要上前，被封亦阻止。
　　封亦的脸上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等。我想知道，程瑾然的性格到底是不是完全改变了。”
　　叶瑾凡看了他一眼，只好作罢。

　　魏晴拉程瑾然到室外。
　　“好了，现在这里没人了。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拉我出来？”程瑾然有些不爽地甩开她的手。
　　魏晴细细打量着程瑾然：“你……怎么会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就为了说这个吗？那我先走了。”说着转身。
　　“你停下。”魏晴再次盛气凌人地踱步到她面前。“你跟我说清楚。现在的你，对封亦还有没有感情？”
　　程瑾然看了她两秒钟随后翻了个白眼。“无聊。”
　　“你什么意思？”魏晴有些恼火。
　　程瑾然实话道：“现在的我，什么记忆也没有，更别提对他的感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不喜欢封亦，是吗？”
　　“你自己想吧。”说着不再管魏晴，独自返回室内。

　　封亦看见程瑾然平静地回来，过了一会儿看见魏晴十分气恼地回来，微微眯起了眼睛。
　　叶瑾凡也舒了口气。
　　程瑾然，果真，是变了个人呢。

　　晚会结束后，程瑾然换下了礼服。叶瑾凡回叶氏集团处理事情，叫人先送程瑾然回去。
　　途中，程瑾然看到旁边行驶过的一辆车觉得看着很眼熟。她向司机询问：“刚才那辆车……”
　　“噢，那辆宾利啊，那是封大少爷的车啊。”张师傅答。
　　封亦的车？可是回封家好像不走这条路吧。
　　盯着那辆车看了一会。“跟上他。”
　　封亦的车最终在一家名叫“心寂”的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小姐？……”张师傅迟疑着叫。
　　没想到封亦也会来这种地方，程瑾然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张师傅你先回去吧，我待会自己回去。”
　　“小姐，这种地方……我不放心您啊。”张师傅面露难色。
　　程瑾然笑笑：“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不管身后的呼唤声走进酒吧。
　　她到处寻找着，终于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封亦。程瑾然找到一个角落坐下，静静看着他。
　　服务生走到她旁边：“小姐，要点些什么？”
　　“一杯金菲士，谢谢。”
　　“好的，小姐。”
　　“噢对了，”程瑾然叫住服务生，“能不能告诉我那边那位先生点了什么？”
　　“伏特加，两瓶。”
　　“他以前来过吗？”
　　服务生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但还是如实回答了：“那位先生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但他最近好像经常来酒吧买醉。”
　　“什么时候开始的？”程瑾然刨根究底地问道。
　　服务生歪了歪头：“大概...半个多月前吧。”
　　程瑾然点点头道了谢。同时继续注视着封亦。
　　他倒下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呛得脸微微有些红。
　　然后再倒第二杯。
　　第三杯。
　　第四杯。
　　……
　　程瑾然看得目瞪口呆，连手里的鸡尾酒都忘了喝。
　　终于，两瓶下去，封亦成功地倒在了桌上，接着另一个男人走过来搀扶起他去了别处。那男子一副文弱的书生样，高高瘦瘦的，没想到力气倒不小。
　　程瑾然跟了上去。
　　那个男人嘴里嘀咕道：“天天喝那么多，晕过去了还要我来帮你处理后事，真麻烦啊……”说着把封亦放到某个房间的沙发上。
　　程瑾然走了进去。
　　“宁远哥。”程瑾然道。
　　对面的男子闻声抬头打量她。“你是……”
　　“程瑾然。”
　　宁远这才认出她。“噢……是你啊。”
　　程瑾然微微笑了。
　　躺在一旁的封亦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程瑾然的手腕喃喃道：“小然……”
　　宁远有些懵，程瑾然也愣住了。
　　他刚刚在……叫谁？
　　宁远正在想着该怎么解决这尴尬的场面，没想到程瑾然马上拿下了封亦的手并说道：“你……叫错人了吧。”
　　就光从这些天封亦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对自己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更不可能在睡梦中那么亲密地呼唤自己了。
　　而且，熟悉自己的人，只叫自己“然然”啊。
　　封亦皱了下眉，继续睡着。
　　宁远有些震惊，程瑾然……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宁远犹豫着喊：“程小姐？”
　　“嗯？”
　　“你方便带封亦回去吗？”
　　“不方便。”程瑾然没有一丝犹豫。
　　“……”
　　程瑾然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拒绝得太干脆了。“要不然...先让他在这睡一晚？毕竟我跟他也不太熟……”
　　宁远只好道：“啊...好...”
　　“那就谢谢你啦。”说完程瑾然转身离开。
　　她长得…挺漂亮的嘛……这家伙怎么不懂得珍惜呢。宁远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封亦。

　　第二天早晨。
　　封亦醒过来，看到宁远推门进来：“你怎么没送我回公寓。”
　　“你以为我天天闲的发慌啊。”
　　“难道不是吗。”封亦无情道。
　　宁远一时无话，良久之后才说：“我的酒吧就天天被你当旅馆，我真是天天在做赔本生意啊。”
　　封亦不屑道：“酒吧本来就是买给你女朋友玩玩的，你还管会不会赔本？”
　　宁远挑眉：“商人嘛，总得考虑利益的。对了，昨天晚上还来了一位稀客。”
　　“谁啊。”
　　“程瑾然。”
　　封亦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情：“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宁远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我总觉得她跟传闻中不大一样。”
　　封亦没什么反应，低头扣衬衫扣子。“是很不一样。自从她失忆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是指她好像表现得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宁远勾勾嘴角。
　　封亦皱了下眉。
　　宁远怕他迁怒自己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过封亦，你颓废的时间也够长了吧。”
　　“我哪有颓废。”封亦继续皱眉。
　　宁远冷笑：“一天少说两瓶伏特加，还说不颓废。你别哪天死在我酒吧里。”
　　“……”
　　宁远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凌子然……怕是真的已经死了。你也该忘了她了。”
　　封亦眉头越皱越紧，许久之后才说话：“她……一定不是自杀。”
　　“那又怎样？”宁远仍笑着，神色中却带着认真，“你可别忘了，现在程瑾然才是你的未婚妻。你如果还想跟封禹争，就该牢牢地抱住叶家这棵大树。”
　　宁远见封亦毫无反应，叹了口气，拍拍封亦：“想想你妈和你姐……”
　　宁远25岁，和封亦一样的年纪。22岁开始独自创业，一切事情以利益为重，却又极讲义气。如今已经是国内知名IT公司的老板。
　　封亦还是沉默，若有所思着什么。

　　程瑾然还是在想着封亦的事情。
　　他到底在叫谁“小然”？

　　几天后。叶氏大宅内。
　　叶瑾凡蹙眉看着电脑。电脑上是程瑾然两天前在洛风商学院的考试成绩。叶瑾凡简直难以置信，程瑾然竟然是整个学院中的最高分，也因此积满学分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书。
　　程瑾然自己也没有想到。难道真的是因为失忆触发了意外的天赋？
　　还没等她想明白，叶瑾凡就先约她在公司内部设的咖啡馆见面聊天。
　　“小然，最近有想起来什么吗？”
　　程瑾然半晌之后才摇头答到：“与我有关的事好像都想不起来了……”
　　叶瑾凡笑道：“没关系，医生也说了，早晚会想起来的。”
　　“嗯。”
　　“上次的考试...我们小然拿了最高分，真的很厉害呢。”
　　程瑾然只觉得叶瑾凡的态度有些奇怪。“谢谢哥。运气好而已。”
　　叶瑾凡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反应。“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毕业了。正好两周后是公司周年庆，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叶氏的高管和股东们介绍你，你会参加吧？”
　　“嗯，我会参加。”
　　事情说完，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叶瑾凡觉得程瑾然变化太大，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还是程瑾然先打破了尴尬气氛。
　　“哥……我是不是变了很多啊？”
　　叶瑾凡没想到她会自己先开口。
　　程瑾然咬了咬下嘴唇：“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曾经的事啊？特别是……我以前的脾气是怎么样的？”
　　“傲娇任性，喜怒无常。”叶瑾凡失笑，“不过很可爱。”
　　“估计也只有哥觉得可爱。”程瑾然无奈苦笑。
　　“那我以前……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封亦啊？”程瑾然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瑾凡冷笑。“我也很想知道。”
　　程瑾然吐了吐舌头。
　　“那家伙是个情圣。”叶瑾凡直白道。
　　“可他好像不是对我深情啊……”
　　叶瑾凡意外地看着她。
　　“哥，我实话跟你说。”程瑾然犹豫半天，还是下定决心道，“那次封禹的订婚仪式结束以后，我看到封亦的车开到酒吧，我就跟着他进去了。他在酒吧里买醉。而且他喝醉了以后一直在叫着什么……‘小然，小然’。”
　　叶瑾凡沉默了。
　　程瑾然心虚地看着他，观察着他有没有要去跟封亦拼命的意向。
　　他终于开口。“那，我也实话跟你说。反正你现在对封亦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了。而且你早晚都要知道的。”
　　程瑾然放下心来，继续等待他的下文。
　　“封亦喜欢的人是凌子然。”
　　程瑾然一时间有点震惊。
　　怪不得。
　　这样一来前段时间的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十几年前，封亦遇到封家的仇家追杀，那时是一个小女孩引开了那群人的注意然后带他跑走的。那之后封亦一直在寻找关于那个女孩的消息。”
　　“是凌子然？”
　　“对。”
　　“哥你一直知道啊？”
　　“从前你也知道的。”叶瑾凡有些心烦，揉了揉太阳穴。
　　“我知道他心有所属还跟他订婚？”程瑾然更加惊讶了。
　　“我也很问问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叶瑾凡无奈。“但其实，封亦跟凌子然完全没有可能。”
　　“为什么？”
　　叶瑾凡皱眉：“叶家与封家是世交，可我们两家却与凌家长年不睦，封老先生是绝对不会让封亦和凌子然订婚的。而且……凌子然也有男朋友了。”
　　“她有男朋友了？！”
　　“对。好像叫薛城。家里做小本生意。”
　　“……噢。”听到薛城这个名字，程瑾然脑中一刹那间闪过些什么，却一点也不清晰。
　　“封亦也曾向凌子然表过白，但那时凌子然已经在和薛城交往了。他也只好作罢。再后来……就是你跟封亦订婚的事情了。”
　　“订婚的事情，封亦就没有反对过吗？”
　　“当然反对过啊。只是封亦年纪轻轻做事却雷厉风行，当时父亲觉得封亦很有利用价值，加上你又很喜欢他，所以这门婚事就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封亦极力反对，但是家族婚姻……实在不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的。”叶瑾凡叹气。
　　“小然你怎么了？”叶瑾凡看程瑾然有些发愣。
　　“没什么。哥，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我还有毕业论文要写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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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天更三章(*/ω＼*)
以后每周固定更6章(*/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