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但依然》知一辛木

10、10

　　“对了，我还想跟你打听一件事。”临走前，凌子然突然道。
　　“你说。”
　　“你认识程启渊吗？”
　　谈梦瑶歪歪头：“算是认识吧。我跟他见过两面，但是单独说话的机会很少。你知道像他那样的名人……不好接触啊。不过千知姐跟他倒是挺熟的。怎么啦？你想见他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千知姐。”
　　“没什么。程启渊应该算是程瑾然的表弟吧，他为什么不继承程氏集团啊？”凌子然问道。
　　“这……我哪知道啊。他还有个哥哥，说不定是因为他更愿意成为音乐家啊。再说了，这些事情你打探一下不是很方便吗？”谈梦瑶拿起桌上盘子里的一个苹果准备吃起来，咬了一口，像是又想起了一些什么，“对了，最近媒体都在传，程启渊好像在跟一个叫柳洛溪的女孩子交往，不知道是不是炒作。”
　　凌子然一时间有些好奇：“那个女孩什么来头？”
　　“挺平凡的一个女孩。没后台没背景，是S城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前段时间被选上跟慕千知程启渊等一众大牌明星参加一个真人秀节目，这才被大众认识的。”
　　“这样啊。”凌子然回应道。
　　回到公司。
　　凌子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其中一份合同中带有凌子嫣签名的一页扔进碎纸机里。
　　看着那张纸转眼间变成一堆纸渣，她想起刚才谈梦瑶问她的话。
　　谈梦瑶问她：“如果凌子嫣模仿凌子然的字迹，伪造出一份合同出来，该怎么办？”
　　她只回了一句：“她不敢。”
　　凌子嫣的确不敢。伪造出合同，万一有人鉴定，那这40%的股份不在凌子嫣手里的消息就走漏了。股东们将拿走这部分股份，那她的董事长之位，怕是不保。
　　她想起当年凌氏分割股份的情况。爷爷将股份分为4份。凌老夫妇占25%，凌氏夫妇占35%，董事会占30%，另外的10%捐给公益事业。等到她成年之后，爷爷将自己夫妻俩的25%的股份交给了她。后来父母车祸离世，35%的股份也到了她的手里。这时候凌子嫣成年了，她就分了20%的股份给她的妹妹。
　　做了十几年姐妹，凌子然深知凌子嫣的野心之大，但她没有想过她的野心会那么快地暴露出来。
　　那些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想到要去做的，又是怎么做到的？凌子嫣背后，究竟是怎么样的势力？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叶小姐，我们顺着您的提示查下去，凌大小姐的尸体很有可能是被藏了起来。我们正在查找更多线索。”
　　“嗯，继续搜寻。”
　　对于尸体的搜寻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了，还是一无所获。凌子然想，若是连这样找还是什么也找不到的话，那就只有另外两种可能。
　　一种是有人已经找到了凌子然的尸体，但是把她藏了起来。还有一种就是……凌子然，或者说是与她互换灵魂的程瑾然，根本没有死。
　　但是一切都要等有线索之后才能下定论。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道：“还有一件事。封大少爷似乎是与您同步改变了搜查方向，这个您看……”
　　“没关系，若是有线索落到他手里也没事，不需要大动干戈。”
　　“好，明白了。”
　　快下班的时候。封亦突然来电话。
　　“晚上有空吗？”
　　“有啊。”
　　“那我现在去公司接你。”
　　“哦。”
　　“……”真的不问问自己有什么事吗？
　　算了。封亦挂了电话。
　　凌子然在公司门口等着。正是傍晚，晚霞漫天，火烧流云，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撩起她的秀发。整幅画面仿佛静止，像是只有在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一样。
　　封亦看到她，不禁有一瞬间的愣神。凌子然也看到他的车，笑着朝他挥挥手。
　　车停在凌子然面前，凌子然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终于还是封亦先开了口。“宁远新婚派对，让我叫你一起去。”
　　“他结婚了？”
　　“嗯。”
　　“干嘛叫我去啊，我跟他就见过一面啊……”封亦淡淡扫了凌子然一眼。凌子然急忙补充道，“我是说，我失忆以后。”
　　“你……还没恢复记忆么？”
　　“对啊。”凌子然有点心虚地答到。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车里流淌着抒情的音乐，两个人却无心欣赏，各怀心事。
　　封亦的手下把程瑾然去找谈梦瑶的事情告诉了封亦，他想知道她的目的。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对她的感觉，真的越来越不一样了。好像也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到底是什么让她的改变那么大呢？
　　宁远的新婚派对在宁远的酒吧里举行。凌子然环视一周，看到了很多熟人。IKS总裁顾杰也带着他的未婚妻许筱筱来了。
　　她前去与认识的人打招呼，封亦则被宁远拉到了一边。
　　“你干嘛请她来。”
　　宁远叹气：“我是你朋友，同时也是一名商人，从近期你未婚妻做的一系列事情来看，她很有商业头脑，也很有利用价值。”
　　“所以呢？”
　　宁远一时间有些着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既然她比以前更有利用价值，那你就好好利用啊。”
　　另一方面是……他真的很想凑成他们这一对啊啊！
　　封亦面无表情，准备走开。
　　“喂喂，我说你…………封亦！”宁远拉住他。
　　“这些事情，我有分寸。”封亦只淡淡道，然后再次走开。
　　有……有个屁。宁远在身后一脸无奈。
　　辛辛苦苦帮他制造机会，这家伙居然不领情。
　　白费了他的一片苦心。
　　难怪同样是25岁，自己已经爱情事业双丰收，另一个人却一边在跟一个年轻漂亮又聪明的富家大小姐纠缠不清一边还在抢家族企业的继承权。
　　真的无奈。
　　认识白泽完全是意外。
　　宁远虽然说在自己的酒吧办派对，但是也没有禁止别人进酒吧买醉。所以派对里掺杂着一些不相干的人。
　　凌子然与许筱筱聊完正准备向别人走去，脚突然崴了一下，向一旁倒去。旁边的一个男子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她才没摔下去。
　　站起来后，她对那个男子道谢。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喝酒。
　　他外貌英俊，漆黑的眼眸里有些不知名的情愫，让人看不透。
　　一身黑色西装，左手戴着劳力士全球限量款手表。光看这一身行头，凌子然就知道他的来历不简单。他看起来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龄，凌子然正在脑中搜索他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国内知名的大型家族企业绝不超过十个，家族中的少爷小姐她或多或少都认识，这个青年她看着好像也挺眼熟的，但好像还是叫不上名字。
　　凌子然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酒味，加上周围的一些烟草味道，竟然变得很好闻。
　　“你……喝了多少酒？”虽然说凌子然明明看到了那个男子面前空着的酒瓶，却仍然问道。
　　“不多。第四瓶。”他再次给空了的酒杯倒满酒。
　　“……”她一时间有些好奇。酒吧里买醉的人到处都是，就算是封亦那样的人也会为了凌子然来买醉，那么那个男子呢？他是为了谁？
　　她还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同于封亦纯粹的绝望和痛苦，他的脸上还有些纠结与困惑。
　　远处封亦一脸冷峻地看着他们两个。宁远走过来。“看到没，你未婚妻被人骚扰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
　　“你在犹豫，别人可不会轻易放过。”
　　“……”
　　宁远还想说着什么，封亦一脸不爽地走向凌子然。
　　宁远有些意外。这是……在吃醋？
　　封亦插进两人的对话中。“你来一下。”
　　凌子然打了一声招呼，从那个男子身边离开，跟着封亦走到角落里。
　　“不要在聚会上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毕竟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
　　凌子然不满：“喂，你也太霸道了吧。你也说了，只是名义上嘛。”说着径自离开。
　　封亦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脸凑近她，凑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凌子然能感觉得到他脸上的热度。
　　直到封亦能够看清她眉毛上方的一粒小痣。
　　“你试试看。”语气中带着霸道，带着强势，也带着自信。
　　“你……”凌子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睛，不再与他对视。

　　然后封亦放开凌子然。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刚才他都做了些什么？
　　宁远再一次凑了上来。
　　“你在吃醋啊？”
　　“怎么可能。”
　　封亦这样答着，却也有些怀疑自己。
　　但是，怎么可能啊。
　　自己明明就不可能喜欢上程瑾然的。
　　宁远识趣地闭嘴。
　　凌子然也安分守己地不再找那个男子。
　　“那个人是谁？”封亦还是忍不住问宁远。
　　“你猜。”宁远卖关子。
　　封亦并不打算理宁远。
　　“……你这个人也太无趣了吧。其实呢，这你就问对人了，我知道他是谁。”宁远身为IT公司的老板，对小道的消息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他叫白泽。曾经是夏家的上门女婿。”
　　“曾经？”封亦蹙眉。
　　“夏家的华晟投资公司最近破产，有消息说，是因为白泽的原因。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