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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可真看得起我 ...

  •   帅金宝只好又说了一遍,“就,就昨天晚上,你敲我门找我做啥?”这回他总算把舌头捋直了,一句话问得很流畅。

      白向洲顿时想起了昨天晚上,有一段时间自己的确失了声,这种玄乎其玄的状况让他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于是脸色变得有点凝重:“你确定是我的声音?”

      帅金宝懵逼地点点头。

      白向洲叹了口气,又深深看了帅金宝一眼,神情缓和地笑了笑:“你没事就好。”之前他还担心地上躺着的尸体中会不会有帅金宝一具,现在看来,他这队友不但人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福相,而且运气也不错。

      帅金宝疑惑道:“所以你昨晚敲门是担心我?”

      白向洲没回答,因为水清和水月姐妹俩也往这边过来了。

      水清一走到他面前就急声问道:“昨晚敲门的人是你吗?”

      白向洲摇了摇头,“我昨晚和孟雅人一直都呆在西面的房间里。”

      水清后怕地拍了拍自己胸脯:“我差点就开门了,我妹妹昨晚也听到了你的声音,幸好她胆子小没给开——不是你的话,那难道是……鬼魂?”

      白向洲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盛饭的老头,“一会儿再说,你去把那俩女孩劝过来,大家去餐桌旁集合。”

      帅金宝已经被他们的谈话内容惊得被子都掉地上了,看到白向洲往堂屋走去,他连忙跟了上去,

      虽然脑子里天人交战,但帅金宝愣是把满肚子疑问给按在心里头了,老老实实地来到餐桌旁。

      等还活着的人都到齐了,老头终于把菜粥端上了桌。

      几人没什么胃口,草草地吃了几勺粥都离了凳。

      怪老头把碗收拾到托盘上,腿脚利索地去了堂屋后面。孟雅人跟着站在小门槛那往后院看了看,见老人家按照惯例又蹲到坟头那边烧纸钱了,才走回来,对白向洲点点头:“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水清安抚好目睹闺蜜死状的俩姑娘,对孟雅人道:“她们俩昨晚听到你在敲他们的门,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话。”

      鬼敲门的情况,白向洲已经事先给孟雅人透了个底,所以现在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太惊讶。

      有一个姑娘突然抬头,擦着眼泪对孟雅人道:“小美她之前就对你有点好感。”

      所以才会应了伪装成孟雅人的鬼魂要求,给它开门。

      孟雅人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我很抱歉。”他对那个小美,其实没什么印象。

      那姑娘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

      气氛一时陷入了凝滞状态。

      白向洲看了一圈众人,终于出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那四个人会被老头砸死估计是因为白天想开冬升的房间。”还被老头当场抓了个正着,够倒霉的。

      孟雅人点头,“很明显这是死路之一,我们得更加小心点了。”

      白向洲笑笑:“问问题不会死,我们可只剩下一天的时间。”言外之意是,今天无论如何必须从老头嘴里问出进入猸枏镇的方法。

      西面的房间已经搜过了,他们能找到的线索很有限,关键信息应该还是在老头身上。

      孟雅人皱眉:“冬升应该是个突破口,我们可以想办法问他关于冬升的事情。”

      帅金宝满脸茫然地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看着,“冬升是谁?”

      水清也听得满头雾水,但她好歹知道时间紧迫,清楚现在不是答疑解惑的时候,赶忙问道:“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白向洲点头:“拿你们能想到的所有问题,轰炸那个老头。”他又看向帅金宝,着重强调道:“别直接问猸枏镇。”

      帅金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候怪老头回来了,众人瞬间噤声。

      白向洲看到他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儿就扛着锄头出来了,这回去了前院。

      “机会来了。”白向洲刚开口说了一句,身边就有一个人影冲了出去。

      白向洲继续动了动嘴唇,这回一个字都还没蹦出来,又是嗖嗖嗖几声,好多道人影冲了出去。

      白向洲看了眼孟雅人,“我……”

      孟雅人视死如归地一捏拳头:“我也去!”说着他就起身跑前院去了。

      白向洲:……

      他想说的是,“我觉得问问题还是得设陷阱套路着来,直接问老头肯定不开口。”这点昨天就见识过了。

      但是现在,看着空荡荡的圆桌,白向洲那句话只能说给自己听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下脖颈,慢悠悠地走进了老头的房间,看了看,挑了一个耙子,扛在肩上去了前院。

      怪老头已经被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白向洲也不急于这一时,他将耙子放在地上,杵着它靠在门框上想问题。

      *
      起先帅金宝问了几个问题,怪老头都当没听见,一声也不吭,闷头除着院子里的草。

      帅金宝故技重施,又掏出钱包抽了一张红票票,直接往怪老头眼前一晃:“爷爷,能跟我们讲讲您的故事吗?”

      老头把票子接了过来,点头道:“这要从我出生那天说起了……”

      水清一听,这还了得,他们可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啊,连忙把帅金宝往旁边一推,挤上前打断了老头叙述的话语:“爷爷,我们不听了!”

      边说边朝帅金宝使劲眨眨眼。

      帅金宝赶紧附和:“呃,对,不听了。”他也被老头那句开场语给吓到了。

      老头继续沉默干活,却没有把票子还回来的意思,帅金宝稍微有点肉疼。

      孟雅人这时也想得差不多了,他掏出钱包有样学样地抽了一张一百递到怪老头面前,温声问道:“爷爷,您有孩子吗?”

      怪老头没接他的钱,更加没答话。

      孟雅人有点奇怪,难不成只肯接帅金宝的钱?

      于是帅金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咬着牙又抽出了一张红票子,把孟雅人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爷爷,您有孩子吗?”

      怪老头现在连眼神都没动,专心躬着腰干自己的活。

      帅金宝讪讪地把钱收了回来。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那俩姑娘中的一个弱弱地出声道:“可能一种方法只能用一次吧。”

      她这话刚出口,水月就冲进了堂屋中,没过一会儿端了一盆清水出来,只见她扬着稚嫩的脸庞讨好地对老头道:“爷爷,洗脚吗?”

      怪老头还真停下了手中的锄头,水清很有眼力见的帮妹妹搬了一把椅子出来。

      但他却不坐,也不肯把脚放到水盆里,跟着众人僵持了一会儿,又开始管自己干活。

      水月有些挫败地皱了皱自己的鼻子。

      后面众人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让怪老头开口说一个字。

      白向洲在旁边观察了许久,终于看出点苗头来。

      这是个有一定智商的NPC,一旦被激出了警惕心,就很难再让他开口。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

      白向洲拿着耙子走到老爷爷身边,闷声不吭地帮他干起了活。他力气大,锄草的速度也快,很快就把老头要打理的那一小块地都收拾干净了。

      怪老头顿了顿,只好拿着锄头继续慢腾腾翻土,白向洲也跟着他一起翻。

      孟雅人几人则心照不宣地站在一边静静看他们弄。

      地翻到一半,怪老头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有点飘忽,似乎在回忆什么:“冬升以前也帮我这么锄过草。”

      白向洲似乎对他要说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翻土翻得不亦乐乎。

      老头的话匣子打开了,连手上的锄头都停了下来,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缥缈:“我们冬升啊,以前可是镇上最受欢迎的孩子。”

      白向洲引导性地问他道:“冬升去哪了?”

      这个问题让老头的眼神一颤,突然清明起来,他摆摆手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去外面闯,冬升也是,三年前就去了外省没回来过了,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说完,他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又埋下了脑袋开始翻土。

      白向洲盯着他看了一眼,没再说话,继续跟着老头松土,他知道现在追问下去,只会让老头的警惕心加重。说出来的话也可能掺着水分,不能当真。

      孟雅人在旁边听了老头说的,心想:爱做锄草这样的力气活,去外省闯,还有冬升这个名字,难道他其实是个男的不成?那那个坟是谁的坟,半夜假扮他去敲门的鬼魂又是谁?

      到现在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孟雅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无论从哪个思路去解读老头的话都透着那么点违和感。

      因为如果把冬升想成男的,那对金色弹簧发卡又该怎么解释,这玩意儿对一个男孩来说有点太女性化了。说白了就是娘娘腔。

      两人忙活一通,老头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青菜种子,一边往松好的土里撒,一边思绪又开始飘远了:“几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们镇上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人,把整个镇子都给霸占了,当时死了好多人哇……”

      重点来了!白向洲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怪老头试探地问道:“爷爷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怪老头点点头:“是咧,我带着冬升逃出来的。”

      白向洲:……

      这话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他听得既生气又无奈,但也知道从老头这是问不出来更多的了,果断把手上的耙子一丢,大步往堂屋走去。

      累了,歇会儿先。

      帅金宝看着被他随手丢在一边的耙子,有点心疼它。这才刚用没多久呢,就把人家甩了。

      他想如果耙子会说话,大概会对白向洲翻一个白眼,再大骂一声——呸,渣男!!!

      渣男白向洲回到了饭桌旁,却没坐下,他绕着圆桌转了一圈又一圈,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难解的谜题。

      从院子里跟过来的帅金宝打眼看到他的行为,原本满面的愁容顿时消失不见了。

      他乐呵呵地跟在白向洲后头转。

      白向洲加速度,他也加速度;白向洲跨大步子,他继续加速度,原因无他,腿短,迈不开;白向洲终于停下了,他也……不,他追得吃力,累得要死,闷头追赶的结果就是来不及收脚,直接撞人身上了。

      白向洲的背跟铁板似的,帅金宝嗷地惨叫了一声,满眼泪花捂着自己的鼻子原地转圈圈。

      “你干嘛?”白向洲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强行中止了帅金宝堪比陀螺一样的身体。

      “我,我……”帅金宝委屈地揉揉鼻子,“我减肥,以后怎么着也不能拖你后腿不是?”言下之意,白哥你是潜力股大佬,以后咱跟定你了,求罩求不抛弃啊!!

      白向洲上下看看他:“你已经很灵活了。”用减什么肥,胖胖的挺可爱。白爷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帅金宝之所以能轻易获得白向洲的认同被揽为自己人,除了食物大项,这喜庆的大圆脸、八字眉,还有灵活的胖身体统统都是加分项,当然,最主要他心也宽,不吵不闹运气还爆表,作为队友很让白向洲省心。

      “你刚刚有想到什么没?”帅金宝才不管被自己捏得变形的脸蛋,眼神亮亮地看着自己抱到的大腿。

      白向洲摇头,“没,但我有一个计划。”

      帅金宝问:“什么计划?”

      白向洲不答反问:“你杀过人吗?”

      帅金宝心漏跳了一拍:“没,你杀过吗?!!”他的表情变得惊悚起来。

      白向洲叹了口气:“没。”听语气还很遗憾。

      帅金宝一口气没松出来又哽在了嗓子眼,他害怕地抬头看白向洲:“你想杀人?”

      白向洲有点纠结了:“不想,但也不想白白浪费自己一条命,总得搏一搏。”

      孟雅人进来时刚巧听到他这句话:“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白向洲转眼看他,上下嘴皮子一碰抖出了阴森俩字,“杀人。”

      孟雅人也是个狠人,不过沉默一瞬,就淡定地点头附和:“可以。”这里的杀人总不可能是指杀自己队友,老头作为游戏NPC,在他眼里就不算个人,要杀他,孟雅人心里没负罪感。

      然后他们开始商量起了杀人方法。

      “我摁着他,你动手。”白向洲指了指老头的房间:“我记得那农具堆里有镰刀,用它对着脖子这,用力一拉,脑袋就下来了。”

      他这形容太有画面感,孟雅人脸色有点发白:“我第一次干这事,太血腥了可能会……会下不去手,还是选个温和点的方法吧。”

      孟雅人想了想,又舔了舔苍白的嘴皮子,建议道:“拿枕头闷吧,不见血,我手也稳。”

      白向洲笑笑:“时间会很长,太考验我力气。”

      孟雅人看着他,信心十足道:“你可以的。”

      “你可真看得起我。”白向洲放下眼皮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没反驳算是默定了这个计划,说来说去,还是他自己也下不去手,孟雅人肯接这个差事,他已经很意外了。别的就不多要求了,毕竟大家都是和谐社会下长出来的苗子,互相帮助互相理解才是好队友。

      只是可怜了我们金宝,在旁边听得头皮发麻,连屁股什么时候挨到椅子上的自己都不知道,他心想这俩都是狼人,比狠人还狠一点的那种。

      特别是白向洲边笑边比划的那手法——嘶,今天这穿堂风有点冷啊,帅金宝缩了缩脖子,赶紧抱住了胖胖的自己。

      白向洲跟孟雅人商量完,扭头看到帅金宝一副自抱自弃的模样,顿时乐了。

      “金宝啊……”

      帅金宝快哭了,伸出两根食指堵死了自己的耳道:“我不听,我胆小,我骄傲,我有队友我怕谁,此生只做鬼宝宝!其他狠事队友扛,队友扛呀个队友扛~”

      白向洲捧场地鼓了鼓掌:“怂得很有才华。”

      孟雅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帅金宝一眼,连个白眼都不想翻了。

      水清和水月还有其他俩个姑娘闻声而来,都在门边笑成了一团。

      水月还跟着打起了节拍,听得意犹未尽道:“哥哥哥哥,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帅金宝却往前一扑,半个身体都瘫在了桌子上,丧丧地萎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你可真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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