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雪》妄寻

2、当歌纵马

　　翌日。
　　日头方刚跃上树梢，撒下淡淡的晨光。风汐杳坐起身来，掀开盖着的薄被走下床去，透过窗户向屋外张望，并未见人，随即走出了屋子，打量起了四周的景致，山水田园，平淡得紧，却令人舒心。她忽然瞥见昨日那男子走了过来，身后系着□□。
　　方祈雨也看到了她，走到篱墙外，笑着打招呼：“你是双歌的朋友吧？”她正打算摇头，却听方祈雨继续道：“还从没见过她带朋友回来，其实她人挺好的，就是性子张扬了点，我娘的病还是她治好的呢，这不，我无以为报，只好打点野味送她.......”风汐杳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她邀她上马时的神情。“方祈雨，你在我家门前站着干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上山去，让我和你娘等着喝西北风啊？”“切，你小爷我的技术你还信不过吗”方祈雨昂了昂头，一脸不屑，可一双脚还是老老实实地朝那边山上去了，“不就是几只小动物吗，等着。”
　　“桌子上给你留了早餐。”尹双歌转过头来对她说道。“谢谢。”她又走进屋内，那张方桌上果真摆着一叠做工精致的点心，她用手捻起一块即有淡淡的桃花香溢入鼻腔之中，不过咬下一小口，便是唇齿留香，她竟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一小碟桃花酥全都吃光了，而后还餍足地舔了舔唇。
　　尹双歌正将先前提回来的几篮子桃花花瓣洗干净，洗后的花瓣放在另外的篮子中，娇嫩的花瓣托着些许晶莹的水珠，还带着初春特有的香甜。
　　她走出门，尹双歌正好洗净了那一篮花瓣，提着向后院走去。
　　一段青竹铺就的水渠引着山间的清泉汨汨而下，流入一架大锅炉中。尹双歌将一旁摆着的几篮花瓣皆倒入锅中，将青竹水渠取下一段，水随即另一条水渠中，顺着到了一架水车上。她燃起一堆火，锅中的水渐渐沸腾了起来，有细细的酒香扑鼻。
　　“这酒真香。双歌姑娘，你平日喝的酒都是自己酿的吗？”尹双歌点了点头,“我父亲别的什么没教我多少，倒是这酿酒的技艺手把手地教给我了，说等以后他老了还能有酒喝。”她笑道，眸中却是墨色沉沉。“我师傅也是嗜酒如命，不过都是从山下买来的，远没有这酒香。”
　　尹双歌又将酒蒸了几番，日以晌午。她将其用过酒坛子盛好，封上封条，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牵来马，将酒放在马背上，翻身上马。
　　“我可不可以与你一起去？”风汐杳小声地问道。尹双歌轻拍马背：“走吧。"吗缓缓地迈着步子走直后院篱笆一个打开小口子的地方。尹双歌回过头来看向站在原地不懂得风汐杳 ：”不甚说要一起吗？”风汐杳吐了吐舌头，租赁上去：”我以为你方才是在同马说话。”“马背上驼了酒，组不下两个人。”
　　她二人缓缓地向桃林那边走去。尹双歌停了下来：“你走累了么？”“还好。”尹双歌看到她额上有微微的薄汗，随即抬手解下腰间之壶递与她。风汐杳摆了摆手：”我不喝酒。”尹双歌下了马，将水壶放在她手上：”里卖弄是水。”她道了声“谢谢”打开盖子仰头喝下一口水，水中还混杂着些许的残酒，有淡淡的酒味。“你会骑马吗？”风汐杳摇了摇头。尹双歌轻抚着马背：“你上马。我牵着它。”
　　“我记得道阳山人极少收徒。”“嗯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我是个孤儿，在一个大雪天被丢弃在山门外，师父见我可怜边疆我抱了回去。””孤儿啊.....”尹双歌低着头喃道，声音很轻很轻。马嘶鸣着昂起了头，蹭了蹭尹双歌的脸颊将它被伤的风汐杳吓了一大跳，尹双歌拍了拍它的头，漆黑的剪瞳深不见底，良久后，她问道：“你此番下山是为了什么？”“我今年已满十六，师父是时候该下山历练一番了。双歌姑娘，你多大了？”“与你同龄。”风汐杳略微有些吃惊，着尹双歌的眸光仿佛洞察了世间百态，心性也与她不同，想必是经历过不少，虽说容貌正少，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其年方二八，她心底又泛起丝丝涟漪。“你腰间之 剑可是名为‘唤月’？”“你怎么知道？”“此剑乃我娘亲所铸，我能感受到它的剑意。”“你娘亲？”“祖传的技艺。”
　　太阳往西边沉下了一点，投下来的光被茂密的花枝打断，只留下一片又一片的阴翳。
　　尹双歌停了下来，从马背上取出一个油纸袋子递给风汐杳：“午餐。”随后，有取出一把小锄头，在一株桃树下挖了一个坑，风汐杳帮着将酒坛子埋好。尹双歌拍了拍土，抬起锄头在树上刻下了一个数字，她写的是正楷，一笔一画，遒劲有力，那锄头又钝又大，难为她刻得这么好看了。
　　风汐杳正感叹着，又闻尹双歌道：“我教你骑马吧，以后行走江湖也方便些。”“好。”
　　“夹紧马背，上身挺直，你不要太紧张了。”“课我还是不敢......”风汐杳看到尹双歌打算下马，慌忙扯住她的衣角。尹双歌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翻身下马，干脆利落。“要领方才我已全教给你了，鸣金的性子也还算温顺，不会伤着你的。”“双歌.....”风汐瑶睁大了一双水润的杏眼，眸中闪烁着祈求的光。“我在一旁看着。”
　　风汐杳一扬起马鞭就开始后悔了着匹名为鸣金的吗虽然好脾气地没将她摔下去，可是完全不听她的命令，全凭它自己的意愿一盒在这边放开蹄子撒野，怎么拉缰绳也拉不住，一会儿在那边停住吃两口草，说声么也不走了。再看那边桃树上坐着地尹双歌，正专心致志地喝着手中之酒，对这边不管不顾了。她这是上当受骗了吗？风汐杳摇了摇头，死死地盯着那匹马，口中念念有词：“鸣金啊鸣金，你主人吧你交给了我，你就不能好好地配合我一下吗？”鸣金好像听懂她在说什么似的，缓缓抬起了头。风汐杳兴奋地笑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你听得懂我说话？那，鸣金，我们走吧。”
　　尹双歌倚在树上，半垂着眸看着她，遮去了所以神色，只是低低地笑着，又饮下了一口酒。
　　“驾——”风汐杳扬起马鞭，“去那边。”她早已是轻车熟路，又骑着鸣金四处转了转，最后在尹双歌面前停下：“怎么样，我厉害吧？”尹双歌看着她一脸明媚的笑容，微微晃了神，“嗯。”
　　尹双歌跳到马上坐下：“这一次你带我回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