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鸽》陆漫长

5、转机

　　经过医生的专业治疗与陆漫漫放下心中的忧虑积极地配合的情况下，陆漫漫终于逐渐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因为在医院里见多了比她更严重的患者大有人在，人也变得开朗了不少。而且，马上就可以出院了呢！
　　在住院期间，陆漫漫与一位叫妮兰的小护士相处的特别好，妮兰与陆漫漫年龄相防，萌萌的圆脸，小小的身体，显得她像个小萝莉一样可爱，在小萝莉眼中，陆漫漫也同样是个小萝莉。中专毕业刚被分配到这家医院当实习护士就碰到了陆漫漫，也就是说陆漫漫是她来到梧桐市人民医院第一个由她亲自打针的小白鼠！
　　回想当天她紧张的呀，连陆漫都跟着神经全都紧绷起来，生怕小命就此葬送！
　　陆漫漫只能硬着头皮让她放松，护士长在一旁督促着，她眼睛一闭，决定拼了！感谢上帝，一切顺利！
　　松了口气的陆漫漫看见一头冷汗的小萝莉，小萝莉也看了看陆漫漫，两个人都笑了，她们就这么认识了…
　　小萝莉每天都会来好几次陆漫漫所在的病房巡视加换掉瓶什么的，每次她们都会先说会儿话，然后再离开。
　　在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多亏有小萝莉的陪伴时间才过的很快，小萝莉也很感谢刚进医院实习就认识了陆漫漫这么好相处的病人。
　　很快，陆漫漫就要出院了，陆漫漫高兴的就要尖叫起来…于此同时，陆漫漫的主治医师带着一个气质非凡高大英俊并且年龄30岁左右但看来也是医生的人走了进来，停在了陆漫漫的床前。在看免费早报看的津津有味的陆友生抬起头看到这场景以为是要来收住院费了，连忙放下报纸站起来向医生鞠躬问好。
　　主治的廖医师向爸爸和我介绍了他身旁的这位高大个：“这位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刘主任，在国外攻读的就是骨科这一块儿。”
　　“刘主任，我说的就是这个女孩，今年才18岁，怪可怜的。”
　　向陆漫漫他们介绍完了刘主任，廖医生还不忘向刘医师介绍着陆漫漫的情况。这位刘医师看了看陆漫漫一眼，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嗯”。然后转向陆友生…
　　我和爸爸相互看了看，一脸懵逼。不知此番是何用意。爸爸迎上去，向两位医生再鞠了一躬，为治疗费减轻的事儿表示真诚的感谢。
　　高大个开口了：“您是这女孩的父亲吧？”
　　“是的。”陆友生谦卑地答道。“是这样的，您女儿的情况廖医生大致与我说明了一下，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可以到我办公室坐坐。”高大哥说这段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但语气还算平和。
　　“这…”陆友生看了看廖医生，不明所以。
　　“您去吧。”廖医生微笑着说。
　　“好，挺方便的。”陆友生答应了。
　　“爸爸和医生先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就在这乖乖的啊。”陆友生跟哄孩子一样对陆漫漫宠溺着说。然后就跟医生出去了。
　　刘主任不愧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不仅办公室是独立了，还特别的有气派，柜子里的并排放着的奖杯和证书琳琅满目，多到数不过来，难怪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气质来！
　　“坐…”
　　刘主任倒了茶，吩咐陆友生坐下，把茶递到陆友生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
　　陆友生心里有点忐忑显得不自然地说。
　　刘医师好像看穿了他一样:
　　“您别紧张，叫您来只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您女儿现在的病情和发病时间与相关治疗，说的越详细越好。”
　　陆友生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十岁那年生的病，开始是一直没完没了的发烧，再后来关节又痛的厉害，因为我们家长的无知病急乱投医，以致被哪个无良医生加大剂量的激素吃多了，导致了现在病没治好反而把股骨头给严重损坏了，我可怜的女儿就这么的给害惨了！”
　　说着说道…陆友生仿佛要心痛地哭出来，往事不堪回首…
　　“您别难过，我大概清楚了，也就是说国内现在还没有办法根治这种病，或者说考虑到治疗的费用，如果有机会，那您会放弃为她治疗吗？”
　　陆友生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坚定的说不！如果有救她的办法，哪怕机会再渺小也要试一试，再怎么也要救她啊，她还这么小，不能下半生就这么在轮椅上度过。
　　只是我们做父母的无能，让她跟着我们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对不起她。”陆友生回忆往事，脸上无尽的痛苦。
　　这一切刘主任看在眼里，他看着陆友生慢慢平静下来，接着说：“您是个伟大的父亲，我现在是有一个提议您可以听听看，就像您刚刚说的您女儿还这么小下半生就这么在轮椅上度过得确不太实际，我相信她本人应该也是十分抗拒的，碍于您家里的条件，所以她也没好意思表现的让你们过度担心负担，从这一方面来说她挺懂事。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给这个女孩一个机会，否则对她对您都不公平，您说是吗？”刘主任一口气说完了一段话，连气都不喘一口。
　　“是！”陆友生仍然情绪低落地回应着。
　　“嗯，所以我跟国外的老师已提出了申请，并且那边也同意了，把您女儿接到国外去尝试一种最新研制的物理疗法，费用您完全不用担心，只需把您现在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带着您的女儿前往澳大利亚，到那边自然会有华人来接应你们，也不用担心吃住与交流的问题，到了那边老师会安排好一切，并让一位华人给你们提供翻译，你只需要说普通话就好。您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陆友生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说话都口吃了：“出…出国治疗？可…可是…”
　　“放心吧，没什么可是，你们决定好了就可以动身，最好是快点决定。至于费用方面您真的不用担心，这是一种新型疗法，能不能达到疗效还不敢确定，但是国外那边的病人尝试后，恢复机率还是高的，华人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让您女儿过去，说白了就是想让您女儿做个实验。
　　但您绝对可以放心，我虽然没法保证这种治疗手段真的有神奇的疗效，但一定是对人体无害甚至没有副作用，反正是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我为您争取了这个名额。去不去你们要考虑清楚，毕竟真的治疗起来可能要至少一年以上的时间。”刘主任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友生有条不紊地说道。
　　“去…一定去啊，这么好的机会…我该怎么感谢您好啊，刘主任，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情绪激动的陆友生差点就跪下了，被刘主任给拦住了：“您千万别这样，如果您女儿病情全愈，也恰好充分说明了这种疗法是管用的，到时候就可以引进国内，解决了这个棘手医学难题，你们也算是为那些同样饱受疾病困扰的病人作贡献了。”
　　“是是是…”陆友生太高兴了，他巴不得现在马上去跟陆漫漫讲这个好消息。
　　从刘主任办公室出来后，陆友生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一路返回到病房。
　　“爸爸，您回来啦？医生是不是跟你说住院费的事情？”刚挂完水的陆漫漫一脸担忧地问陆友生。
　　“没有啊，今天天气真好，我推你出去走走吧，不过你得戴上去囗罩。”陆友生卖关子似的跟陆漫漫说。陆漫漫眼前一亮！“好哇好哇！早就想出去了。”
　　陆友生推来了轮椅，把陆漫漫抱到轮椅上，来到了医院后面的小公园，公园里的花花草草刚被修剪过，显得格外地整齐，鲜绿的草坪上让人想躺在上面拍照，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路边的月季花开的特别的艳丽芬芳。陆漫漫想起上小学的时候，校园里的花圃中就栽满了月季花，特别灿烂。陆漫漫喜欢月季花，一如想念回到校园的时光。
　　陆友生一路嘴里都哼着小调，陆漫漫回过神来纳闷地问：“爸爸，你似乎很高兴啊？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开心？住院费全免了？还是中彩票了？”
　　看到陆友生这么高兴的样子，陆漫漫似乎也被传染了，不由得感到开心起来。
　　“都不是，比这两样还要让人开心的事！你想不想听？”陆友生故事卖关子道！
　　“想，那是什么事？”
　　陆漫漫更纳闷了。
　　“女儿啊，爸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把你推出来是不想在病房里因为太喧哗吵到了隔壁床的病友们，但在这里没事。刚刚刘医师找我商量，决定带你去出国治疗，而且费用方面全免，你高兴吗？”
　　“啊？我肺炎不是好了吗？还得去出国？”陆漫漫恐慌地以为爸爸唬她呢。
　　“哎哟我的傻女儿呦，爸爸说的是治你的腿呀，你不想重新站起来吗？”陆友生捏了捏陆漫漫的肉脸说。
　　这下换成陆漫漫激动了：“出…出…出国治腿啊？啊…这是真的吗？爸，我没做梦吧？天呐！”
　　“傻女儿，是真的，刘主任会为我们安排的，等你出院，我们就去办签证，妥了就动身，好吗？”陆友生宠溺地对陆漫漫说，心早已飞到澳大利亚的陆漫漫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
　　“太好了，我的女儿终于有救了，感谢上帝！”
　　父女俩内心的喜悦无法言语，感概万千。
　　冬天悄然而至，为处于温热带地区的梧桐市添上了一抹寒冷气息，那是陆漫漫第一次不是在家里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天。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寒冷的天气会使她的身体造成多大的痛苦与不适，再喜欢的季节，因为给身体带来巨大的伤害也会感到深深恐惧。但现在…这种恐惧应该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吧？
　　是的，此刻的陆漫漫身在梧桐市的机场候机厅里。很快，就要与爸爸陈友生一起飞往澳大利亚了呢。那个地名烂熟于心却又陌生的国度，那里有着对陆漫漫而言关乎一生的钥匙，该怎么样去破解它，是陆漫漫一心所期待的。
　　签证是三天前拿到的，因为有了刘主任的有言在先，一切都进展的十分顺利，万事具备，只差登机！
　　陆漫漫出院那天，刘主任召集了医院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为陆漫此次前去澳大利亚治疗一事募捐了十万的人民币，我不知他哪来的如此巨大的动员能力，虽然这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没什么，我只知道当他把这十叠一万块的百元现金交到爸爸的手中并说出国时用的着的时候，我们都是拼了命的抗拒不肯要的。
　　十万不是小数目，对陆友生而言，那就相当于是他三年不吃不喝的工资这么多，而在这个萧条的家庭里的成员中，别说拥有，从来就没有一下子见过多的钱！
　　最后陆友生在医生的劝说下妥协了，眼里含着泪光收下了那笔来自所有好心人的善意，前提是还去陆漫漫住院那部分。实际上，陆漫漫的肺炎要比预期恢复的快很多，所需的所有住院费用就只用了一万。刘主任欣然地同意了他的要求。他明白，那是一个值得敬重的父亲。不管你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和欺骗，你都要固执地相信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为出国治疗的事，陆漫漫亲自给妈妈陈芬郁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想而知的是陈芬郁还是那般的语气那样的指责:“出国？别逗了好吗？有这么好的事能轮的到你们啊？到时候被人骗了还指望我会去找你们，再说陆友生你不工作，你让我跟依依吃沙啊？做人能不能踏实点？我当初不让你把陆漫漫给弄走你偏不听，这下情况好不容易刚稳定下来又闹腾着要出国！脑子没毛病吧？就陆漫漫那样的，要能救早就救了，当初又不是没带她治过，也就你们天天就知道异想天开，白日作梦！”
　　“你说够了吗？”陆友生压制着怒火，陆漫漫在一旁叮嘱爸爸息怒别发脾气好好说
　　“没有！够什么够！你老老实实给我在梧桐市待着，哪儿都别想去，还出国呢你读了几年的书，会英语吗？这么厉害不应该早就发财了吗？你要是敢不给我和依依准时寄生活开支，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和漫漫只是通知你一声，用不着你来同意。”
　　“诶你…”陈芬郁刚想出声，陆友生接着说：“明天我们就动身了，至于一年的生活花销，我昨天已经给你存折里存进三万，够你平时生活两年了。但是为了万一，所以三万是绰绰有余的。还有，国外的通讯费用估计会很贵，照顾好依依和自己，给依依买点喜欢的东西，没什么事的话，这一年就不联系了。”
　　“三万？你哪来一下子这么多钱？”就在陈芬郁震惊之余，陆友生只说了一句：“反正不是你的。”就挂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一脸不敢相信的陈芬郁在自言自语。
　　直接第二天到城里查了存折的余额才相信这竟是真的，电话回拨过去，已是关机。陈芬郁突然意识到昨天自己放的狠话，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过了？
　　机场候厅里，陆漫漫与爸爸在紧张的气氛中等待着登机时间，广播不断地在播报着航班的升降信息，“乘客们请注意！距飞往澳大利亚的航班还有20分钟将过安检，请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验票登机。乘客们请注意…”
　　“快登机了我想上个洗手间。”陆漫漫紧张地跟陈友生说道，陈友生也一样感到有些紧张。俩人别说是第一次坐飞机了，就是这么近距离地看飞机，也是第一次！跟乡巴佬初次进城一样，不觉得稀奇是假的。
　　“好…”陆友生推着陆漫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此刻刘主任很适宜地打来电话…
　　“喂，刘主任，对，还没有登机，好，上了飞机就关手机我知道，好，我都记住了您放心吧，嗯。谢谢刘主任…”
　　“爸爸，小心…”然而还是太迟了，陆漫漫所坐的轮椅脚踏板还是直接撞上了直面走过来一位少年脚踝上。
　　待陆漫漫看清后才发现那少年长着一张绝美的稚嫩的脸庞，虽然戴着墨镜，但不难看出这个男生有多好看，那是一张长的比女生还秀气的脸，有着花瓣唇、精灵耳、美人尖、天鹅颈、傅粉何郎，面如冠玉，一颦一簇，举手投足，顾盼生辉，撩于无形...而那也是陆漫漫最熟悉的脸。
　　少年吃痛地叫了一声，摘下墨镜的瞬间，尤如万千星星在少年眼里闪烁一样。
　　陆漫漫认出了他，他是沐歌，当今时代超火的偶像组合成员中的一员，陆漫漫喜欢他已经好多年了。
　　那双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那坠入凡间的小鹿精灵，迷恋上五彩缤纷的生活，决定不再离开。
　　愿撷仙山袅袅烟，不负人间灼灼情。
　　然而他比陆漫漫要大三岁，他却还是一张少年模样的脸蛋，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
　　天呐！陆漫漫简直要尖叫了，以这种方式见到偶像实在是在太意外了。陆漫漫感到脸色发烫，听到了陆友生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您出血了，真的很对不起我没看着点路。”说着陆友生蹲下身子想为他擦去血渍，身后的助理闻声而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骂道：“怎么回事？你这个人走路不长眼的啊?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说着挥起手就想一拳向陆友生打去，陆漫漫大喊一声：“别打我爸爸！“陆友生也不躲，只是一直说着抱歉的话，关键时刻少年说话了，好了庆哥，他不是故意的，不要为难他。
　　助理连忙过来扶着沐歌，再不说话，陆漫漫看了看沐歌，内心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沐歌注意到陆漫漫一直在看他，想必已经认出他了便冲她微微一笑，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发出“嘘”声，示意她小点声，别引起注意。
　　那一笑，深到陆漫漫的心窝里，想到自己的轮椅撞了他导致他的小脚踝上蹭出了血，陆漫漫只得低下头，心疼地说了声“对不起，爸爸他不是故意的。”那声音很细，很沮丧，但沐歌还是听到了。他语气温柔地说：“没关系，小妹妹，就蹭了点皮，没几天就好了，你们不用自责。”说着又冲着陆友生露出了善解的笑容。
　　陆漫漫依然头低低的，不敢抬头再看沐歌一眼，这样的相遇太意外了，她怕抬起头视线就从沐歌脸上离不开了，这样他肯定觉得自己变态！二来，她现在的样子真的让她觉得特别的自卑，尤其是在偶像的面前。
　　是啊，怎么能不自卑呢？他是那么耀眼的星星，而陆漫漫不过是角落里一棵顽强的杂草而已，但是那几年的暗灰色时光里，正是有了荧屏里沐歌的陪伴，陆漫漫才这么坚强地走到了今天，只是沐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曾说过一句话给了陆漫漫多少活下去的希望。
　　陆友生还是非常内疚地在道歉。“真的没事叔叔，然后抬手看了看手表里的时间，我该走了。”沐歌说道。
　　突然，他止住脚步，看着还在低着头的陆漫漫，比了个鼓励的手势说：“小妹妹，你要加油！”然后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出了机场上，这时陆漫漫才慌忙抬起头，却只看到了他远去的背影，有点懊悔，又有点欣喜。沐歌他真的很好呢！
　　终于登机了，陆漫漫还在想着刚刚偶遇沐歌的事情，根本无心看飞机上的风景。好像一眨眼，飞机就要降落在另外一个国度里，此刻的陆漫漫与陆友生，站在异国的土地上，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未知数呢？
　　果然，一出站刘主任所说的那个接机的女生就高举着接他们的牌子就在人群中晃动着，陆友生推着陆漫漫还有行李来到她面前恭敬地说：“您好，我是陆友生，刘主任推荐来的。女生开心地答到：“杰西说的就是你们呀？您好您好，叫我蒂娜就行。”说着冲着陆漫漫笑道：“你好呀，小可爱，我是来接你们的，跟我走吧，希望你们会喜欢我，喜欢这个地方。”蒂娜一边帮陆友生拿着行李，一边与陆友生介绍着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