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垂青（柱斑）》moxiruoling

7、章七 决意

　　药丸见效很快，宇智波斑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他望着千手柱间，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为什么不顺势而为。”
　　这个问题让千手柱间睁大眼，他一瞬间提高声音，不可思议的道：“为什么？因为你是斑啊，我怎么可能对你做这种事！”
　　他感到大脑在刚刚好像被起爆符炸了，直到喊完这句出自肺腑的话，才冷静下来，察觉到宇智波斑的语气是肯定的陈述而非疑问。
　　……斑知道理由。
　　那为什么还要问？
　　千手柱间又觉得有一种无形的隔阂藏在他们二人之间，令他步履踟蹰、不知该如何反应。那是因为两个家族所赋予的身份带来的尖刺，一旦想要靠近，就会让他们彼此遍体鳞伤。
　　他不是之前那个天真的小鬼，以为只要付出真心，就一定能够得到回应。现实的世界更为复杂、更为残酷，每个人都需要考虑很多，身不由己的被多方力量推动校正着，直到它们达成平衡，决定出最后的命运结果。
　　千手柱间跟着沉默，他坐在宇智波斑的旁边，看到对方的身体正控制不住的轻轻颤动，却在主人卓绝的毅力下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就那么安静的躺着。
　　“……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传达我的想法，言语的力度太轻太轻，你怕是嗤之以鼻。”千手柱间终于开口，他从随身的卷轴里拿出一个药瓶，揭开盖子便豪爽的吞了三颗。
　　在宇智波斑诧异的目光下，他翻身在里侧躺下，然后变出木分//身，结结实实把自己捆好，再上了一层木遁作为保障。
　　“你也吃了那药？！”宇智波斑本就勉强坚持的冷静维持不住，欲//望带来的骚动令他克制不住的喘气，说完这句话后，他失神片刻，那双眼睛才终于有了焦距。
　　千手柱间的话像是从天边传来，极其遥远，但宇智波斑却听的真真切切：“……我知道你是宇智波，我是千手，想要取信你，最好的方法是实际行动。”
　　“现在……我们面对的处境都一样，斑，和我聊聊吧，要不然单纯靠毅力，也太过难耐。”千手柱间说到最后有些委屈，这点难以察觉的语气令宇智波斑心中一颤。
　　他瞄了一眼坐在另一边没有反应的木分//身，终究含混的道：“随你便。”

　　战国时期战争任务很多，各个国家的势力犬牙交错，暗杀、刺探、伏击等等任务层出不穷，特别考验一个忍者的执行能力和应变能力。
　　只有力量而没有一点头脑，根本不可能活太久。宇智波斑作为族长继承人，他所受到的教育可不仅仅是怎么杀人，还有更多的东西，涉及方方面面。
　　他年纪轻轻已经开启了三勾玉，就见识来说，恐怕某些小族的族长都比不上他。大名的伎俩并不严密，毕竟只是个有权//利的普通人，就算有千手帮忙，有些端倪是掩盖不了的。
　　比如那香味，虽然已经尽力被祛除，但是这种特殊植物被培育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给贵族助兴，运用在战斗中很少很少，因为那香气太浓郁了，没有哪一个忍者会中招。
　　大名的敬酒自然不能不喝，宇智波斑在那一刻想了很多，但他终究选择了最保险、也最危险的方法。
　　喝掉这几杯酒，没有人会怀疑他还有余力行刺。
　　只是这样暴烈的效果，他极可能会抵挡不住，遭遇不堪。
　　为了万无一失，宇智波斑暗中含了一枚药丸，必要的时候吞下去就可以短暂的恢复身体的控制权，但他还没来得及采取措施，千手柱间便已经开展行动——将他捆了起来、并喂了提神的药。
　　迫不得以将自己准备的药也吞了下去，宇智波斑有些纠结：这层束缚他挣脱是能挣脱，就是会引起怀疑，到时候免不了真刀真枪的和千手柱间打上一架，损坏了朝露殿，便又是一桩麻烦事。
　　不过也无所谓，宇智波斑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藏在袖子里的苦无悄悄滑了出来，割断了绑住他的藤条。对千手柱间的行为，宇智波斑既觉得理所当然，又觉得在意料之外。
　　柱间的性子，在忍者中过于光明磊落了。就算不能像羽衣那样无所不用其极，总也得心狠手辣一点，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天赋，何必固守着自己划下的底线？
　　但想虽这样想，宇智波斑却又不由自主的为千手柱间所吸引：不为外界所动、坚守本心，同样也是他的固执。
　　在他心底，幼年时的期盼从未真正死去，像是藏在灰烬中的余火，终有一天会死灰复燃。

　　但千手柱间到底是千手柱间，他的行为并不完全在宇智波斑的算计中。在对方躺在身边片刻后，宇智波斑仍旧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听着千手柱间的话，心里乱糟糟一片，过往和对方相处的很多片段从脑海深处蹦出来，本以为早就忘掉的东西接连不断、争相恐后的涌出，最后变成小柱间开心的笑脸，又渐渐拉伸成现在的千手柱间，那一脉相承的温柔目光狠狠的刺中宇智波斑的心脏，令他止不住的喘息。
　　“斑，我们联手吧，我不允许你受到那样的侮辱。”千手柱间认真的道。
　　“……哦？你准备怎么做？”宇智波斑的手握紧了苦无，冰冷的触感给了他一点安慰，被热意蒸腾的大脑稍稍平复，总算从情//欲和回忆的双重漩涡中挣脱。
　　他一边侧耳倾听千手柱间的话，一边在心里冷静的计算，怎么才能够干净利落的解决掉木分//身，然后对身边的男人下杀手。
　　“我正在开发一种木遁忍术，能够掠夺敌人的力量反哺自身。在回千手家族前，我们两个人去偷袭羽衣一族的据点，由小及大，慢慢蚕食，等我的实力壮大到一定程度，我们再回去，直接向父亲发起挑战，打败他夺取千手家族的控制权。”
　　千手柱间慢慢说道，语气里透着坚定，显示出他的决心。
　　宇智波斑不由侧目，好一会儿他才迟疑的道：“……你让我插手千手的内务？”
　　“我们现在已经绑在一起，又何必强行分开？”千手柱间说道，他偏过头看着宇智波斑，又接着道：“如果我们能解决大名带来的麻烦，倒是不必如此，但既然你‘公主’的身份难以取消，就只能先从家族入手。”
　　然后徐徐图之，最后彻底将雷、火两国摆平。

　　宇智波斑注视着千手柱间的眼神，那是极其诚挚的，他抿了抿唇，忽然扬手射出袖中的暗器，出其不意、干脆利落的将角落里的木分//身解决掉。
　　在千手柱间惊愕的表情中，他翻身压了过去，膝盖牢牢抵住对方的小腹，另一把短刀滑出，刀尖泛起雪白而冰冷的光芒，正对着心脏！
　　“你说的很好，但是有更直接的方法，只要我杀了你，一切就都完结。”宇智波斑冷冷的道，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被药效强行压下，暂时不会造成困扰，他握住刀柄的右手稳如泰山，没有一丝颤动。
　　但抵在心脏处的利刃却迟迟不曾落下，刀尖只挑破了衣服，将将在划开皮肤前停住。
　　室内的温度瞬间降低，尴尬而带着几分旖旎的气氛转为肃杀。
　　宇智波斑的写轮眼已经打开，三枚勾玉滴溜溜的在猩红的眼睛里旋转，预示着不详的征兆。
　　千手柱间惊愕之后又恢复平静，他只是出神的看着宇智波斑的眼睛，完全将前辈的告诫置诸脑后，喃喃的道：“斑，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写轮眼，真的很漂亮。”
　　“……”宇智波斑突然觉得有些憋闷，为千手柱间毫不在意的反应，他语气危险的提醒道：“柱间，你会死。”
　　千手柱间眨了眨眼，却笑了起来：“斑，难道你杀人前还会提示对方？多此一举吧。”
　　宇智波斑对此的回应是推了推手上的刀，这下刀尖已经刺破皮肤，深入一寸有余——再深一点，就会伤到心脏！
　　千手柱间感到致命的危机，久经战火的身体条件反射的绷紧，他的表情仍是无谓而安详的，只是淡淡的道：“我们被强行分开的时候，你开启了一勾玉。”他深深注视着宇智波斑，忽然微笑着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开启更高级别的万花筒吗？”
　　宇智波斑瞳孔一缩，艳丽的写轮眼盈盈闪动，像是下一刻就会滴下血一般的泪来。但千手柱间知道那是错觉，他看到斑握住刀柄的手越发用力，根根骨节分明。
　　会死在这里吗？
　　很可能会。
　　千手柱间知道，宇智波斑与他从来都是理智的人，感情或许会影响他们的选择，但绝不是唯一的指引，坚定的信念才是。
　　既然斑已经出手，那就证明这才是他原本的任务。
　　千手柱间等了等，发现宇智波斑居然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他高度警惕的神经已经有些衰弱，本能带来的影响渐渐退去，药物的作用又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他不由扭动了一下，苦笑着对身上的男人道：“斑，你要不快一点？你这样贴着我，我有点控制不住。”
　　什么控制不住宇智波斑自然清楚，他恶狠狠的瞪了千手柱间一眼，终于做出决定，短刀被他抽出来扔到一边，他冷淡的道：“联手的建议，我接受了。”
　　伤口流出的血不多，以千手的恢复力根本不需治疗。
　　稍稍迟疑后，宇智波斑伸出手，他别扭的道：“你是傻子吗？不用那种方式，也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看在你是因为我的份上，我帮你一把。”
　　千手柱间一怔，他笑道：“斑……你总是这么温柔，万一我控制不住对你动心了怎么办？”他想到那一日的惊鸿一瞥，下意识的说道，话语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自己都不清楚。
　　“闭嘴！”宇智波斑摆出冷酷的神情掩盖住心底的羞恼，他不去看千手柱间，只是命令道：“一会儿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