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垂青（柱斑）》moxiruoling

5、章五 煎熬

　　千手柱间赶回家族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晚上。族长大宅里还燃着蜡烛，昏黄黯淡的火光在千手柱间拉开门的时候猛地闪烁，似乎要被暗中袭来的风势熄灭。
　　千手佛间的脸有一半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只有眼睛炯炯有神，像是夜枭一般锐利，被盯着的千手柱间只觉身体一沉，立刻有了不妙的预感。
　　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跪坐在一侧的弟弟千手扉间，对方保持着一贯的冷静，石榴红的眼眸跟着父亲望过来，正好和千手柱间对上。
　　虽然弟弟什么表示都没有，但是千手柱间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这和宇智波斑有关。
　　眼前的情景和当年那一幕过于相似，但十七岁的青年已经没有幼时那样容易被压服，少了少年人的冲动与莽撞，因历练而多了几分成熟和城府，他不动声色、像往常那样向父亲问好，然后在千手扉间的对面坐下。
　　不等千手佛间质疑，千手柱间率先开口表示歉意：“抱歉，我回来晚了。本来昨天中午就能回来，但是路上碰到了羽衣家族的人，鬼鬼祟祟像是在谋划什么，便追了上去。”
　　“哦？那你发现什么。”千手佛间问道，似乎没有发现长子的小心机。
　　千手柱间既然敢拿这件事当借口，自然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运气好，竟然真的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他胸有成竹的一一道来，将这不能说明真正去向的一天时间填充完整。
　　千手扉间悄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虽然他觉得这个明面上的理由应该不是真的，但他也没有戳穿的意思，毕竟没有证据，也没有必要。
　　公主下嫁忍者这样的大事，忍界其他家族自然都有耳闻，一些小家族可能不清楚尊信内大臣的出身，但是像日向、羽衣、辉夜这样传承悠久的大族，都知道那是宇智波的某位祖先。
　　那这位斑姬样到底是谁，还不呼之欲出？
　　羽衣作为屈居第三的家族，向来喜欢挑事，有时候和千手联合打打宇智波，有时候又骤然反水打打千手，对其他家族也是有机会就上，无信无义、卑鄙无耻被他们发挥到极致，几乎没有家族喜欢和羽衣打交道，但是羽衣实力出众，其他家族也不能无视这股力量，只能捏着鼻子、提高警惕，一边合作一边防备被羽衣背后捅刀子。
　　这一次千手柱间身不由主的婚事，就被羽衣看出可乘之机。
　　宇智波家族何等高傲，这一次被逼着将族长继承人出嫁，真的会心甘情愿？千手家族好好的准备和漩涡联姻，却被别国大名横插一脚，硬塞了一个敌方家族的“儿媳妇”，又岂能忍气吞声？
　　羽衣等知道内情的家族都忍不住幸灾乐祸，不过毕竟涉及大名，除了胆大包天、心黑手黑的羽衣外，其他家族基本作壁上观，围观这场闹剧，暂时不准备出手。
　　——婚礼现场怕不是要变成葬礼现场！
　　这场婚礼注定受到瞩目，因此羽衣一族就起了坏心思，准备等千手家族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的时候，暗中偷袭对方控制的药谷，抢上一批稀有药材。

　　“做的好。”千手佛间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千手柱间的行为，表情也稍稍放松，他叮嘱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我相信你不会再次行差踏错。对宇智波斑，大名有自己的考虑，你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大名府。”
　　……看样子是因为扉间的那封信，引起了父亲的怀疑。
　　千手柱间暗自思索，听到明天的行程安排，他先是应是，随后才疑惑的道：“……为什么要去大名府？”
　　“毕竟是雷之国的‘公主’，就算下嫁，也不能过于失礼。”千手佛间语气冷淡，他转达了火之国大名的命令：“你们将在大名府中的朝露殿举行婚礼，这是难得的殊荣。”
　　千手柱间有些震惊，两国大名为什么不约而同的摆出重视的姿态？他谨慎的问道：“父亲，你有没有察觉到，大名们似乎在提高忍者的地位？”
　　过去两年，他在湿骨林修行，很少外出，和外界的联系并不多，对当前局势的了解也有些脱节，因此虽有察觉，却不敢肯定。
　　千手佛间露出一个微笑，对千手柱间的敏锐极其赞赏，他颔首道：“……这几百年的战争，忍者已经表露出自己非凡的实力，如果继续维持卑下的处境，将不利于统治的稳定。大名们察觉到这一点，加上各个家族不约而同的暗中推动施压，距离真正的变化恐怕不会太远。你们这场婚礼，也可以说是一个引子，一个大名垂青忍者的开始和表率。”
　　千手柱间暗中松了口气，如此一来，斑所遭遇的局面将会大大改善，加上有他协助，应该能够保证人身安全。
　　他试探性的问道：“那族里已经准备好了吗？Ma……宇智波斑将如何安置？”
　　听到这个名字，千手佛间的眼神再一次锐利，他盯着长子缓缓道：“大名的意思，不能杀他也不能废了他，而是想办法……彻底占有他。”
　　“什么？”千手柱间怔住，一时没有明白。
　　千手佛间面色严肃，继续道：“火之国新上任的大名野心不小，他想要趁此机会，把宇智波从雷之国拉拢过来。但是，宇智波必须屈居千手之下，如果事不可行，宁可歼灭他们，削弱雷之国的力量，也不能给火之国埋下隐患。”
　　“……”千手柱间皱眉不语。
　　“所以，这并不是一场浪漫的感情交流，而是暴力的摧折。柱间，你要做的是打断宇智波斑的脊梁，把他的全部骄傲踩在脚底，让他彻底臣服于你，将宇智波斑变成对你言听计从的玩物。”千手佛间语气冰冷，冷酷的神情令千手柱间如坠冰窟。
　　玩物？
　　千手柱间的瞳孔猛地缩小，他感到胸中升起一股熊熊怒火，烧的他五内俱焚，他几乎完全失态的叫道：“……我做不到！”
　　“有什么做不到的！”千手佛间狠狠一拳挥过去，教育儿子他向来讲究暴力，他危险的道：“你知道贵族们是如何调教奴隶的？原样招呼就可以。如果你不忍心，我也可以让扉间代劳，替你动手。”
　　千手柱间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句话：“……我需要时间。”
　　缓兵之计？千手佛间对长子的不死心有些无奈，但他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我会看着你的。”
　　这件事有大名的意思在内，千手又全力配合，就算千手柱间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处？等到了大名府，他很快就会认识到现实。

　　千手柱间回到房间仍然恍恍惚惚，千手扉间虽然对大哥的精神状态有些担忧，但他并不觉得家族的选择有什么不对，只是有点可惜宇智波斑——毕竟是大哥承认的朋友和对手。
　　“早些休息，你现在想再多也没用。”千手扉间冷淡的道，还是不忍心千手柱间就这么枯坐到天明。
　　“……扉间，你也早些休息。”千手柱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干巴巴的道。
　　门很快被离去的弟弟关上，之前父亲说过的话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重播，让千手柱间心绪难平，终于，他翻身坐起，狠狠的一拳打在床板上。
　　脸上仍然火辣辣的作痛，但不及心中的折磨，他好像被人串着放到了铁板上，热油浇灌、火焰舔舐，翻来覆去的容不得片刻松快，只有无边无际的煎熬与痛苦。
　　怎么办？
　　到底应该怎么办？
　　千手柱间抱着脑袋，他几乎为宇智波斑将要面临的遭遇垂下泪来，但哭泣毫无用处，只能突显出他的软弱与无能！
　　斑被家族送到自己这里，他已经无法依靠族里的力量；围绕在周围的人全都心存恶意，他们只想达成自己坑脏的目的，一点也不在乎宇智波斑这个人的想法。
　　千手柱间感到深沉的悲哀，绝望感像是无有尽头的潮水将他淹没，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光彩。
　　力量……他需要力量！
　　如果他有举世无敌的实力，又有谁能够让他看脸色行事？千手柱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暗暗下定决心，他已经没有退路，唯有竭尽全力。

　　次日一早，千手扉间看到千手柱间的时候有些诧异，自家大哥表情自然，竟然已经恢复平静，甚至还笑着冲自己打了个招呼：“早啊扉间。”
　　这种反常的行为让千手扉间暗自皱眉，他仔细打量千手柱间，对方却一直没有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整个早餐安安静静。
　　“我走了，父亲。”千手柱间礼貌的告辞。
　　千手佛间看了长子一眼，说道：“去吧，不要丢了千手的脸，所需之物我已经让大长老准备好，你一并带去。”
　　“是。”千手柱间毫无反驳，他径自离去，带上自己的封印卷轴，微笑着和所有遇到的族人告辞，温和而亲切。
　　在快要迈出大门时候，一声急促的呼唤从背后传来：“大哥！”
　　千手柱间回过头，千手扉间明显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刚刚十四岁的弟弟抬头看着他，认真的低声道：“……你做出决定了吗。”
　　“嗯。”千手柱间揉了揉弟柔软的白发。
　　千手扉间抿了抿唇，突然说道：“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如此看重宇智波斑，但是如果他真的对你很重要的话，那就不要按照父亲的要求做。”
　　“扉间？”
　　“……大哥，我不想你难过，你现在的样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千手扉间还是冷淡的语气，又叮嘱道：“但是，你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千手柱间目光柔软，不再是刚刚公式化的表情，他平静的道：“如果事不可为，我绝不会让他受辱。”
　　——他会亲手……杀了斑。
　　千手柱间心中抽痛，却笑得灿烂无比。

作者有话说

　　提示：黑暗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