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成灰》梁上燕常相见

3、第 3 章

　　未央宫，宣室殿，龙涎香在静静地燃着。我踏入殿内的那一刻，看到了伏案批阅奏折的他，他的眉头微蹙，脸也瘦削了许多，不禁有些心疼，他并未察觉到我的到来，我走到他面前，轻唤：“陛下。”他见是我，恢复一丝笑意：“成君，你来啦。”我的眼神却不曾从他案上的奏折上离开，因为我看到了父亲的名字。他见我如此，却也不瞒我：“霍府家奴在长安街道上调笑胡姬，横行霸道，朝中几个谏议大夫因此弹劾你父亲驭下不严。”我心中一紧，问：“陛下欲如何？”他看着我，眼神温和，说：“成君不必紧张，霍大将军是大汉肱骨之臣，朕断不会因为这等事情治罪，只是若不小示惩戒，恐难服众，朕已责令霍司马将犯事家奴处死便罢了。”我心下释然，他却突然环上我的腰，笑着在我耳边说：“便是为了你，朕也不会治霍司马的罪，这下你可放心了。”我也起了玩笑的心思，道：“那妾岂不是成了褒姒？”他却哈哈笑了起来：“君儿若是褒姒，朕甘愿做幽王，用江山博美人一笑。”他这样说，我却不敢信，他见我不说话，问：“君儿不信？”我说：“陛下胸怀大志，不会做幽王。”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道：“霍成君，你几时肯完完全全地信朕？”我低眉：“陛下是妾的夫君，是妾的天，妾一直信陛下。”他听完后叹了口气，说：“成君，你一直这样。”是的，我一直这样，因为我分不清真情假意。我至今记得那天，我去张婕妤宫中探望她，我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以及和我说话时脸上止不住的孕育子嗣的喜悦与得意，那样刺眼，尽管我知道做一个皇后要胸怀后宫，而我其实嫉妒得发疯，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知道我对刘询动情了，动了这汉宫中最忌讳的情，动了一个皇后绝不该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