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好感度：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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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善善正在实验室里奋力地拍打着实验门；来来去去的是事不关己，身经百战的实验员；梁思周像是匆匆赶了回来，风尘仆仆，很是焦急；梁思齐抬头看着弟弟，神色微凝；火神在门口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下一秒，梁思周毫不犹豫地想要用指纹打开实验门。他按了开关后，电子锁嘀的一声，冰冷的女声道：“无最高权限，指纹解锁失败。”
他猛地转身看向梁思齐，梁思齐面不改色地回看他。他们对视片刻，梁思周缓缓地将视线落到了火神的身上。他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想起了和善善的初遇，瞬间明白了来龙去脉，他目光微闪，沉声道：“善善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要做什么还得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梁思齐道：“善善小姐自己答应做我的实验体的。”
梁思周道：“我了解她，你将她关起来，火神又在此，这绝对不在她和你商议的合作条项里。”
梁思齐推了下眼镜，眼片反光，他道：“我不会害她的，你放心。”
“你说谎！”梁思周狠狠刮了他一眼，又走到了火神面前，道，“你们的恩怨我不管，但你想动她，我不允。”
火神目光有些奇异地看着他，说：“小丫头还有这魔力啊。”她笑了起来，又妖，又伤，恶意丰沛，道，“梁思周，你又有什么资格不允？”
她歪了歪头，目光越过他，看向了梁思齐，道：“而且你哥哥，同意吗？”
火神抬手，梁思周下意识缩了下肩膀。火神挑了挑眉，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看着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她彻底走了。
梁思齐走到他的身边，说：“听话。”
梁思周冷笑：“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
兄弟之间，间隙渐生。梁思齐看着自家弟弟的眼睛，有些意料之外的讶然。他弟弟虽然性格桀骜，对他却是向来顺从。而且……他了解的梁思周可不是个重情忤逆的人。
他若有所思，瞳色渐深。但最后没说什么，走了。
只剩下梁思周了，他连忙转身去看善善，善善已经不那么惊慌失措了。她冷静下来，实验室与外界隔音，她又被禁锢了神能。这一刻她立马意识到她所能倚仗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了。她定定地看着梁思周，唇形动了好几遍。冰冷的实验灯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轮廓冰冷如刻雕。
梁思周一时间没明白，下意识问：“什么？”
善善慢了点，又重复了几遍。
梁思周终于看懂了。
那是一个名字，好像是叫——
lin-huan-ye。
林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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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林还也。
他哥哥的师弟，大雀研究学院的研究员，跟着他哥哥做实验。但其实和他哥不大亲近。在他的印象里，那个人就是个模糊而又安静的隐形人。才能在一众天才之间不够出色，神能好像就是普通迷惑人的幻术，有点意志力的普通人都可以抵御。
那么……为什么善善认识林还也？这是两个活在两条平行线里的人，本来一生都不产生交集。
梁思周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又想到了自己和善善……可是，他是因为善善身上有利可图。
那么……林还也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他私下找了机会和林还也见了面。
林还也穿着白色实验服，看到他，摘下了口罩。
他是个有些懒散的年轻人，苍白，甚至阴郁。
“梁思周……有事？”
梁思周把思量放进心底，简洁明了地说：“火神要杀善善，我哥同意了。善善让我来找你。”
林还也顿了下，他放下刚刚拿起的药剂，神情有些无奈，他说：“我会帮她逃出去的。”
梁思周满腔疑惑：“你为什么帮她？”
林还也是个直接人，道：“我也是弃民……有什么好惊讶的。弃民这个团体里拥有神能的不在少数，装成正常人的方法也多，总有个能逃过检查的。我认识善善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我住她家隔壁。”
梁思周警惕更深了：“就这么告诉我？”
林还也笑道：“我相信——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善善和我聊过你。哦忘了告诉你，善善现在的实验，你哥是交给我来负责的。”
梁思周道：“知道。”
他压根没信林还也。
也确实，林还也说的都是狗屁。
林还也当时和善善狼狈为奸，她杀人他埋尸，他盗窃她放风，才不是什么友善的邻里关系。
他们也许该称作——共犯。
这种关系在有些时候比一切明面上的交往更加牢不可摧。
在遇见梁思周前，善善能混得如鱼得水，少不了林还也的暗中帮助。善善之所以能彻底的和梁思齐签下合约，也是因为她看到了林还也。
梁思周要走的时候，林还也摆弄着仪器，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你呢，你为什么要救她？以至于得罪你哥？”
梁思周说：“无他，图利。”
林还也说：“这理由……还真让人信服。”
也就是梁思齐会觉得梁思周对善善有多余的感情。
但是，并没有。只不过善善活着对他的作用，大于死的而已。他哥哥研究的方向是如何稳定善善的神能，并且想把善善打造成彻头彻尾为他所用的人形兵器。梁思周不一样。他想看善善神能发挥到极致的样子，他们有所相似，却又背道而驰。而在此之前，善善不能死。
说到底，他们之间，没有一个善人。
利这种东西，才是人与人纠缠最根深蒂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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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和林还也合谋放走了善善。
即使梁思齐和火神早有防备，却也抵不过林还也这个藏在暗处的杀手锏。
梁思齐将梁思周关了起来，他冷着脸吩咐手下，说：“把所有研究员关起来，挨个给我审。加派人手，必须给我找到人来。”
手下连忙应承：“好的校长。”
另一边，火神站在高高的天台上，朔风凛冽，寒意砭骨。她黑裙在风中如展翅的鹰隼，利落，狠烈。
她啧了一声：“梁思齐这个成事不足的家伙。”
下一刻，她端起了自己的武器。
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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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便是周容度救回她的事情了。
顾旧望问：“那为什么最后刀神妹妹死了呢？”
周容度道：“可能因为……惯于在火上游走的人，根本按耐不住自己蜗居一室，安分守己？她骨子里就蠢蠢欲动，她对于危险既恐惧又迷恋。”
“她出去见梁思周，我发现了，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架不住她次数多，漏了痕迹。”
“于是他们和梁思齐，火神正面对上了。”
“我赶到刀神家里的时候，刀神也不见了人影。没办法，我只好顺着他们的痕迹去找人。”
顾旧望夸他：“柔柔，你还挺仗义。”
周容度却没接这话，他刚想问“你不是把火神抓进去关了几个月吗？人为什么那么快放出来了？”但是常年游走在各个修罗场锻炼出来的敏锐神经及时救了他一命，他想起来当时他们没见面，于是收住了这句话，聪明的换了个说法：“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救了善善，火神却没有立即追上来。”
顾旧望却冷笑：“你放屁，你救的人，你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来追你们？”
咯噔。
周容度心里落了一拍，他面上却是很自然地皱了皱眉，道：“我又没回头去看，我怎么知道？”
撒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这件事。这件事周容度表示他很熟练。他反打一耙，盯着顾旧望，目露怀疑：“你又为什么这么问？”
顾旧望理直气壮地道：“我就是觉得以你的性格，不可能不回头去探寻一二的。”
周容度笑道：“我什么性格？”
顾旧望说：“狗屁性格。”
周容度道：“粗俗。”
顾旧望看着自己面容年轻的爱人。
他的唇角好似总含着笑，笑起来像是太阳或者是月亮，这世上的一切招摇事物都招摇不过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纯粹，温柔，盈满整个默河的春水，溺死无数过往的旅人。
顾旧望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个人热情，纯粹，是永生的烈火。他身上永远有着某种鲜明的特质，永远让人印象深刻。
浓墨重彩。
是宣纸上，触目，惊心。
你说，这么纯粹的一双眼睛，怎么这么虚伪呢？
碰巧……
我亦，如是。
“系统，申请探查好感度。”
“——第一次好感度开始探查，总共三次。请宿主谨慎使用。”
“探查结果如下——”
“攻略对象好感度：0。”
“请宿主再接再厉。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泼天的彩坠入了混浊的水，被摇晃出光怪陆离的世界。所有真切的存在都被隐入虚妄，所有空洞的都被当做真实。大片大片的太阳花是幅令人目眩神迷的画，即使美鲜活的，潮湿的涌动着，再生动，本质都虚假。
啊，我被骗了，彻彻底底的。
一种莫名的痒意自胃里鼓涌上心肺，似乎是灼热的，深沉的，烫的骨血与魂灵微微一荡。它来到了喉间，携裹着巨大的荒谬与怪异的兴味敲击言语的门户。
顾旧望忍不住，笑了。
——恰逢对手，喜不自胜。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好感度：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