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圣婴在上幼儿园 ...
-
刀神面不改色:“例如你么?”
顾旧望道:“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会想念我吗?太抬爱了,还有点羞涩。”
刀神:“……”
扯皮结束。
刀神站起身想走,顾旧望却端了两杯水出来,放在了案几上:“等等。”杯底与案几接触,响声清脆。刀神眉脚跳了一下。他装傻充愣地说,“你一个人喝两杯水不胀肚子吗?”
顾旧望说:“一杯给你的。来,聊聊。”
无事献殷勤。刀神心想,但到底是坐了下来。他说:“你好歹给我倒杯茶,白水留什么人?”
顾旧望顺口道:“惯无况味任浮沉,何必因茶加叹音……从来德蕴乾坤意,自古身含磊落心。”他下定论,“白水多好——想喝茶自己泡去。”
刀神道:“磊落心?”
顾旧望道:“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吧?”
他说完,刀神却没回答。他眉目冷硬,他坚如顽石,他从不转移。白开水的云烟袅袅,过了一会儿,却轻易散了。灯光明堂堂的,窗外暮色苍苍。他说:“不知道。”
刀神道:“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何必拐弯抹角?”
顾旧望道:“不好意思,习惯了。”他下一刻却紧接着,咄咄逼人地问,“梁思周真的死了吗?”
像是平地有惊雷。
惊人神魂,封闭口舌。
过了好一会儿,刀神才说:“尸体不是在觉醒大楼摆着么?你在疑惑什么?”
顾旧望说:“我不怀疑那就是他的尸体——我怀疑的是——他是‘真’的死了吗?”
他又说:“我去林还也家里——就是那个幻术大师,你应该也认识——他死之前,在他的房间里留下了一段梦境,记录了他死前发生的事情,那梦境我估算了下只能维持三天,所以我拍下来了交给了大会。但我有备份——你要看吗?”
刀神平静道:“不要。”
顾旧望:“……”
这一幕,他陡然明白了刚刚他和火神聊天,他说没兴趣听的时候火神的心情。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但好在顾旧望脸皮比火神厚,面不改色地继续道:“遥控器在哪——哦全息屏开了你看吧。”他摸到遥控器就播放了画面。刀神嘴上说着不要,但是放了他也不走,平静地将目光落到了全息屏上。
——看完了。
顾旧望问:“有什么感想吗?”
刀神沉吟片刻:“这要是恐怖片,我给3分,不能再多了。”
顾旧望道:“……冒昧问下,满分多少?”
刀神老神在在:“百分制。”
行。
顾旧望倏然站起身,遥控器在他手里转了圈,全息屏闪烁了一下,被他关闭了。他言笑晏晏,道:“这种怪物,看起来不像是梦境或者是幻术造物,它有实体,并且能力倾向于‘吞噬’。外形暂且按下不表,通体像触手,全是眼睛——有点低劣地模仿克鲁苏的意思。而现知的神选着的神能里,除了御兽外,没有出现过有智慧的怪物。它是个智慧的生命体,而且是人所造——各国政府都那么多年禁止人体实验可见的是白禁止了。有技术改造人体并且能造出这样拥有比神选者更强能力的存在——仔细想想,好像还挺少的。你真不认识?”
刀神平静地说:“你不要忘了,那些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可不像是这个怪物造成的。”
确实。
死者各有各的死法。却是死在同一夜里。同一天内不同的时间段——“你怀疑有个作案团伙?”顾旧望问。
刀神说:“如果是团伙,手段大小有相似。他们没有。”
顾旧望若有所思,道:“你说,梁思周身上的痕迹,为什么会那么明确地指向熟人作案的可能?”
刀神淡淡道:“可能作案的的确是个熟人。”
顾旧望瞳孔微微动了下,不动声色地道:“怎么确定?看来你的确很关心案子的进展啊,伤痕都了解的这么详细。熟人的话——你不会弹钢琴,为什么和梁思周在钢琴课上认识?”
惊人的敏锐。
刀神心里叹了口气。
他低垂着眼,看着案上的白水。这个男人这一刻似乎有一些若有似无的怅惘。他好像总是独身一人。
他说:“好吧。当初我妹妹去学的钢琴,我只是陪她去。和他熟的人也只是我妹妹,不是我。”
果然。
不过他们当初不是弃民吗?生活质量这么优越?还学上钢琴了?
顾旧望慢悠悠地端着杯子,从沙发这头,踱步到了那头。他的意态闲适,却莫名带给人压力。他接了一声:“可以和我说说吗?有些好奇。”
刀神道:“应该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就这样认识了。”
油盐不进。
顾旧望笑了下,轻描淡写地换了话题:“哦,那可以说说你认识的梁思周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刀神心里有些无奈。还真是锲而不舍得让人头疼。
.
周容度看着手里的资料,陷入思考。黑鸟在一边凉凉地说:“老大你听过一句话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上帝笑得肚子都疼了,你思考完了么?”
“你瞎叨叨什么台词呢?”周容度将资料往台上一拍,神采飞扬,道,“思什么考,喝酒去!”
周容度素来像个浪荡子,行动力极强。黑鸟曾经在某个瞬间觉得顾旧望和周容度有些特质很像,一样的像是穿堂而过的风。但是他们又确实是不一样的。在日益接触中,他们就发现,周容度是个很潇洒的人。顾旧望的万事不入心是因为漠视,周容度却是因为内心温柔而又强大。所以顾旧望就算再怎么亲切的扯皮,也让人觉得不可亲近。周容度就不一样了,他贱得表里如一,让人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荷塘路北,酒吧。灯红酒绿。
黑鸟扭扭捏捏地说:“老大……我我我刚成年没多久,来蹦迪不大好吧?”他一边口头上放屁,一边熟练的自己给自己兑酒喝,动作熟练,一看就是个惯犯。周容度白了他一眼,咬了咬吸管,别看他的杯子里液体花里胡哨的,其实是果汁。安周容度的话来说,虽然底子没有了,但是面子还是能兜就兜下的。黑鸟就嘲笑他:“老大,来酒吧你吹几瓶,喝果汁说得过去吗?”周容度呵呵一笑:“臭小子,咱俩都喝了酒,谁开车回去?”黑鸟道:“代驾他不香嘛?小弟他不用吗?你可拉倒吧。”
周容度:“……”
我忍。
主要是顾旧望不喜欢酒精的味道,周容度已经戒酒很多年了。
黑鸟道:“老大,你来这个酒吧做什么?圣婴失踪的地方不是和我们隔条街的酒吧么?”
周容度顺口一夸:“还晓得我是来找圣婴踪迹的,聪明。”他说完就道,“我怀疑在我们去刀神家里有另一个人。那一个人年纪不大,他们家的电视机最近的搜索记录是小猪佩奇,茶几上茶具至少动过两个以上,沙发的缝隙里还翻出了一块掉进去的小积木——顾旧望还告诉我,他们厨房刀神不吃辣,辣椒罐子却是最近开封的状态。”
黑鸟插嘴道:“你不是和嫂子冷战了吗最近?还有联系啊?”
周容度道:“你可闭嘴吧——刀神和火神有仇,刀神家里有个年纪不大的人——”
黑鸟立马接道:“是他抢走了圣婴!”
周容度耸了耸肩,道:“不一定,指不定是人家女儿呢?”
黑鸟道:“刀神这么多年来孤身一人,无性繁殖的女儿吗?”
男人无性繁殖?
周容度道:“好狠。”
黑鸟道:“……狠什么狠?那还不赶紧通知人手去找圣婴?”
周容度假惺惺地道:“别吧。要是猜错了,几尴尬啊。”
他为什么这么贱啊?我怎么还没打死他?他为什么会有对象?
黑鸟每日三省自身。
黑鸟心平气和地说:“那么你来酒吧,是因为你觉得刀神可能是在酒吧抢走了人。你之前喊我搜集刀神的行迹,就是为了分析他可能会把圣婴藏在哪儿对吧?他要藏人,还想不被我们发现……他会藏在一个他熟悉的环境,把人交给个他认识的人。”
周容度回答:“对的。他常去隔街的清吧喝酒。隔壁清吧的老板和他很熟——但是隔街清吧的老板是这家酒吧老板的弟弟。”
黑鸟道:“你怀疑圣婴在这家老板那儿!”
周容度道:“不——如果是刀神抢的人,他第一时间会把人安排在清吧老板那儿,因为他赶不及,那个时候火神反应过来会立马追上来,他必须把圣婴赶快转手。躲过火神后,他会回到清吧老板这儿,再把人带走——因为火神很快就会在清吧里清查。清吧老板在酒吧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后底气十足,是因为圣婴的确不在他那里。但是他和这家酒吧的老板是兄弟,关系亲密。他肯定会和这家酒吧的老板通个气——所以圣婴不在这儿,但我们可以从这家老板获取消息。”
黑鸟道:“但这得建立在你推理正确的逻辑上。”
周容度道:“对头,所以错了消除老板记忆就好了呀!”
还‘呀’?
呕。
黑鸟问:“哪个是老板?”
酒吧内音乐动感,群魔乱舞。
周容度眨了眨眼,笑道:“那个不就是吗?”他指了指在后台远远站在的人影。黑鸟眯了眯眼:“人太多了,哪个?”周容度道:“最胖的那个。”“行。”
酒吧老板正和女服务员调笑着,就被个酷酷的大男孩说有事给拉走了。女服务员还以为那是老板朋友,笑盈盈地跟他们说再见。
一出酒吧,老板刚刚开口:“这位客人有什么事……啊!”
他被迫接受了一顿来自社会人的毒打。
黑鸟回来了,还洗了把手。
周容度挑眉,道:“你动手了——要是人家真无辜怎么办?”
黑鸟呵呵:“不无辜,一靠近他,我就从他身上嗅到了违禁品的气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弃民,注射了hr型的稳定剂。”
周容度道:“弃民居然不带着颈牌,胆子真大。他人呢?”
黑鸟说:“我给他扔到了公安局了。弃民不戴颈牌,还擅自注射不符合规章的稳定剂,够他拘留一段时间了。”他坐了下来,说,“不过这些不重要——我从他口中得知——圣婴在上幼儿园。”
——圣婴在上幼儿园。
……这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我就不认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