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是攻略者［快穿］》李尺

12、林还也

　　切入正题。
　　顾旧望问道：“可以问一下，昨晚你在哪里？”
　　刀神不耐烦道：“在荷塘路小吃街。”
　　顾旧望问：“你没回‘门’内？”
　　刀神道：“赛事都没有开始，我有事没事跑里世界去做什么？”
　　顾旧望没说信不信，快速地进入下一个问题：“你和梁思周怎么认识的？”
　　刀神道：“钢琴课上认识的。”
　　顾旧望问：“听梁思齐说梁思周和你有过结？”
　　刀神道：“和我有过结的人挺多，例如周容度。”
　　周容度超凶地看着他。
　　顾旧望温和沉稳的模样：“你真的不好奇梁思周是被谁杀的？”
　　刀神说：“好奇。”他冷冷道，“不好奇才奇怪吧。”
　　顾旧望点了点头，喝了口刀神敷衍他们的凉白开，冷不丁地问：“你没参加神选者大会？”
　　刀神这次的回答迟疑了一瞬，但很快，他道：“我又不是年轻人了。”
　　这句话纯属放屁。
　　君不见甚至有七老八十的神选者去参赛，而以往，刀神一般都是作为选手或者是评委参与其中。顾旧望问得很笼统，但刀神却没有指出，而是间接的承认了。
　　顾旧望心想，他为什么迟疑，为什么不参加呢？

　　他道：“多谢刀神的配合——还请您继续配合——在大会这几天我可否跟在您的身侧呢？”

　　刀神：“……”
　　他真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人。
　　他不由仔细打量了周容度这个所谓的爱人。

　　对方眉目淡净，偏生不经意间，有些浓墨重彩的意味。
　　一双眼看人的时候，眼角微垂，和缓，平静。
　　不温不淡，高岭之花。

　　看起来脸皮不厚啊？
　　果真人不可貌相。

　　刀神说：“我说不可以，你会不跟着吗？”
　　顾旧望和善地笑了笑。

　　刀神又道：“警察呢？”
　　黑鸟淡道：“那就是个哪里需要往哪搬的砖，您信他们能办好事？”
　　刀神说：“我信。”
　　黑鸟愣了一下。

　　在一个几乎是个人武力横行的时代，居然有个疯子说他相信规则的力量。

　　这个冷酷的大男孩短促地笑了下，说：“在神未降临世间的时候，您说这话，我也信。”
　　刀神不屑反驳。

　　周容度站在沙发前，目光遥遥地落在了电视机的桌案上，冷不丁地问：“刀神，你家另外的人出去干嘛去了？”
　　刀神下意识张了张口，转瞬却似反应过来了似的，不耐烦地道：“我只有一个人，哪里来的另外的人？周容度，你又诈我什么呢？”
　　周容度嘻嘻地笑：“我看你的遥控器拿出来了扔桌上，还以为你家有别人。毕竟你又不看电视。”
　　刀神说：“你和我见面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别乱想象。”
　　周容度定定地看着他，缓缓地笑了，说：“好。”
　　可他第二段话，才是在诈刀神的话：刀神是看电视的，但是他为了顺着周容度的意思，却说自己不看电视，是这一年才有的习惯。
　　.
　　一个不能被外人所知的人——
　　会是谁呢？
　　是谁让刀神也自觉不能把他的身份说出口；让刀神，这个拥有神名的神选者也无法放肆庇佑的存在呢？
　　很有意思。
　　.
　　顾旧望道：“刀神，我可以住在你家吗？”
　　刀神道：“你有点过分。”
　　顾旧望道：“还好。”
　　刀神说道：“你找错方向了。”
　　顾旧望嘴角一动，笑：“哦，那你知道正确的方向？”
　　果然是能和周容度臭味相投的人吗？真他妈的精明。
　　刀神淡淡地说：“不知道。但和我无关。你跟着我，我也懒得赶你走，但你别打扰我。”他的眼神很冷，是一种铁血刀戈般的冷峻，“不要让我觉得你很碍事。”
　　顾旧望脸色渐渐凝了起来，平静道：“那是自然。”
　　.
　　他们走出刀神的住处，往停车场走去。
　　顾旧望拍开了周容度拉拉扯扯的手 ，说：“柔柔，安分点。”
　　周容度问：“旧旧，你怎么没被神选者大会和警局扣留啊？”
　　顾旧望顺口想回答，但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反应过来，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问：“你觉得我会被扣留——所以你一开始是打算和黑鸟来找刀神的？你为什么要找他？他妹妹，梁思周，火神，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样的恨——让你们都认为会是刀神动的手呢？”
　　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要尖锐，像是凛冽的刀。停车场白晃晃的灯光也照不亮远处幽幽的暗，不知道是哪里钻进来的风，吹得人刺骨的冷。
　　周容度平静道：“我想了又想，还是算了。他如果愿意自己说了，你可以去问他。”
　　顾旧望下意识呵了一声。
　　是冷冷的轻嘲。
　　他说：“行。”
　　.
　　黑鸟明显的感受到：他大哥和嫂子冷战了。
　　他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
　　看着顾旧望离开的背影，周容度似乎是在问黑鸟：“你说他对这件事，为什么这么上心？”
　　黑鸟抓狂：“这件事涉及到他到底是不是杀人犯，他能不上心吗！”
　　周容度却摇了摇头，说：“杀人犯，我们谁——又不是杀人犯呢？”他看着黑鸟，眼神无奈，“你怎么这么可爱。”
　　黑鸟：“……”
　　黑鸟：“……呕。”
　　.
　　黑鸟问：“老大，那你呢，你屁颠屁颠地跑出来，又为什么这么上心呢。”
　　周容度实话实说：“为了追老婆。”
　　攻略进度，略微堪忧。
　　秋风秋雨打秋霜，愁煞个人。
　　可惜没人信。
　　黑鸟下意识问：“哪个老婆？”
　　周容度阴恻恻地道：“你瞎问什么呢？我不就一个老婆，你怎么能凭空污蔑人清白呢？”
　　黑鸟胆比天大，义正言辞：“你有老婆，你不清白了。”
　　周容度一巴掌拍开他脑袋：“小小年纪，别乱开车。你去跟着你嫂子，打打下手。”
　　黑鸟不乐意地说：“他个魔鬼，还需要我给他打下手？他不嫌弃我碍事，我就谢天谢地。”
　　周容度听乐了，说：“你了解他吗，你就说他是魔鬼——好眼力，还真没说错。”
　　那边黑鸟却偷偷地闭了嘴。
　　.
　　啊。
　　忘了。
　　老大不知道他老婆是Ghost。
　　噫。
　　刺激。
　　.
　　“那老大，你现在打算干嘛”
　　周容度假笑：“我打算去找找——刀神到底藏了哪个娇在他那金屋里头。”
　　黑鸟纳闷地问：“那刚刚顾旧望回去跟着刀神，你怎么不去？”
　　周容度假笑：“我跟他冷战呢，他走我就走，我多没面子。”
　　就你这样还想追人，追鬼去吧。
　　黑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明明如胶似漆的，天天闹情趣请不要波及其他无关群众，不然我告你虐待动物。”
　　“知道了，单身狗。”
　　“你记得派人去荷塘路小吃街探查。”
　　“晓得了，老大。”
　　周容度和他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他的笑容却渐渐淡了，英俊的眉宇像是落了一层阴的翳。
　　如胶似漆。呵。
　　.

　　刀神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等着顾旧望竹篮打水，失望而去。
　　他在匿名参选者死亡事件中，的确没有任何动作。
　　所以他坦坦荡荡。
　　这是顾旧望搬进他家的第一天。
　　顾旧望说着是跟着他，但也只是下午的时候和他一起吃了个饭，其余时候，不见鬼影。
　　敌不动——与我何干。
　　刀神依旧爱干嘛干嘛。
　　反正他发现顾旧望的脸皮真的厚——哦不对，他没有这玩意儿。顾旧望在他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就算主人不欢迎他，他也能瞎了当做没看见。
　　刀神总不能因为别人气到自己。
　　.
　　顾旧望在刀神家的时候，接到过火神打来的电话。
　　火神问：“你在哪儿？”
　　顾旧望老实地回答：“刀神家。”
　　火神一时语塞。
　　过了会儿，她道：“咋的，你是打算联和他来对付我了吗。你和他很熟？”
　　顾旧望说：“不熟，就是觉得他和案子有关。”
　　火神道：“他有个屁的关系。”
　　顾旧望说：“女孩子，别一天天的口吐芬芳。”
　　火神道：“……你是仗着咱打电话，我揍不到你是吧？’”
　　顾旧望说：“是的。”
　　火神说：“我今天重新走了遍现场。有点收获。”
　　顾旧望立马道：“对不起姐我错了！”
　　.

　　门内，里世界。
　　顾旧望看着眼前倒塌的楼房，挑了挑眉，问：“谁这么狠，把房子都整塌了？”
　　火神踩着高跟鞋，走到他身边，说：“这是林还也的房子。”
　　顾旧望说：“知道，昨天才来。”他走进了废墟里，也不嫌弃，直接上手翻找检查，一边道，“林还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所谓的线索，是指的，这座倒塌的房子，就是他留给我们的线索吗？”
　　火神道：“你猜对了。”她说，“林还也的确很有意思，你没发现吗——这栋房子建筑的基础是林还也自己的的神能。”
　　顾旧望紧接着说：“在门内世界，一切神选者大会在梦的基础上建造的，可是这栋房子却是林还也避过了神选者大会的监察，在梦境上——造了一个梦。”
　　他突地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那这么说，林还也——活在梦中梦的人，他真的死了吗？”
　　火神戳穿了他的猜想，毫不留情道：“肯定死了，尸体都还在觉醒大楼摆着呢。而且，只有他这个梦境支撑人死了，他的神能消散，这栋楼缺少基础支撑，才会造成塌方。你没发现吗？这栋楼在很缓慢，很缓慢地虚化。”
　　的确，那虚化太不动声色了，但却确确实实的存在着。就像微粒尘埃的消散，消无声息。只有神能感知极为敏感的人，才能感觉到的这细微的差别。
　　这也说明，林还也的神能强大至极——足以让他死后，他的所造物还能存在这么长的时间。换作他人，怕是在第一时间，烟消云散了。
　　火神说：“他很强——虽然他依旧死了。”她的双眼熠熠生辉，道，“但他这么个聪明人，肯定不会死的消无声息，不留线索。”
　　.
　　林还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倦眉冷目，唇色偏淡薄。
　　他和火神上门拜访，林还也开了门，平淡地笑：“来了？”
　　他们走的时候，林还也还是倚着门，倦怠地说：“要是有空，可以再来看我，也无妨。”
　　.
　　这是唯一一个，对他们说，可以再来的人。
　　他好像漫不经心，却又似了然于心。
　　但再有意思，他也死了。
　　.
　　可以肯定是——他死的时候，凶手也不会好过。
　　他可不像会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