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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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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报告连长，许三多他抓了个活的，还是个中校呢。”
袁朗强打起精神：“这小子又走狗屎运了，过去看看。”
他跟着自己的兵走到了坐在地上的俘虏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俘虏正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许三多，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真年轻。袁朗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涂着迷彩的脸看不清五官，可那琥珀色的瞳孔却在阳光里熠熠生辉，那是年轻人特有的神采。
年轻的中校俘虏又看了看许三多，忍不住感叹：“阴沟里翻船啦。”
袁朗下意识的反驳：“被他抓住您可不算冤。”
中校又抬头看他：“你是钢七连的连长？”
“我叫袁朗。”
“高城。”中校自报家门后，语气复杂的又加了一句，“你这个兵，不错。”
袁朗看了一眼许三多。他脸上带着伤，木呆呆的坐着，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厉害的事，袁朗也相信他真的不知道。相比之下，被俘虏的高城虽然有些狼狈却不见沮丧，尽管眉骨还有点渗血，却比他们所有人看起来都像个胜利者。
他本来也是。袁朗想到这里心情就很差。这场演习的结果已经注定，一个中校根本左右不了战局，更左右不了他最好的班长的去留。
“我想知道你的来路。”
高城眨了眨眼：“虽然我是俘虏，但我有权拒绝回答敌人的审问。”
“是不是要严刑逼供才肯说？”
“那就更不能说了，”高城摊了摊手，“我只能告诉你，你和我的兵打，战损比九比一，是所有连队里战损比最低的。钢七连，名不虚传。”
袁朗差点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感到骄傲？”
高城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袁朗这回真的笑了：“也是，毕竟我们还抓了您做俘虏，是应该骄傲——您应该不常被俘虏吧？”
高城一时无语。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来路了吗，中校同志？”
迎着袁朗咄咄逼人的目光，高城叹了口气。
“老A。”他说。
回去的路上，袁朗的心情差到极点。老A这两个字代表什么，也许底层士兵不清楚，他这个将门虎子出身的连长再清楚不过。还专业蓝军，他腹诽着，把特种部队当专业蓝军那叫大材小用，也难怪他们会输的那么惨。
而目的是什么，结合近期的传闻，自然也就昭然若揭了。
袁朗不想去细想，又不得不想，千头万绪在颠簸的指挥车里缠成一团乱麻。
到驻扎地，袁朗刚下车，就看见高城大笑着拍着伍六一的后背，而原本垂头丧气的三班士兵都围在他旁边，脸上有了笑意，甚至情绪最低落的史今，神色都轻松了许多。
袁朗挑了挑眉，正想走过去说点什么，远处的马达轰鸣声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高城显然也听见了，他挨个拍了拍钢七连士兵的肩膀，向袁朗走去。
“接你的车？”袁朗打量着那辆越野车，和他见过的那些有什么不同，他能分辨出一点却又看不出全部。
“比普通越野车增加了对不同地面环境的适应性，车身材料和发动机也不同。”高城看到袁朗的表情，笑了笑，“说到这个程度还不算泄密，再多就不行啦。”
袁朗也笑了笑，高城的爽快让他心情好了一点，对他的印象分也拉回了一些。这时，一个上尉小跑来到了他们面前，站定，敬礼。
同是上尉的袁朗和高了两级的高城同时给他回礼。
“队长，袁连长。”
“车上的液体手雷还有吗？都搬下来吧。”
“都搬？咱们的武器储备也不富裕啊，队长。”
“少废话，快去搬！”高城笑骂道，“哪次少配发给你们了？”
上尉笑着应了，又往车里跑去。
高城向不明所以的袁朗伸手：“给七连兄弟们的一点意思，你们真的很好。”
袁朗的余光瞥见上尉手里搬着两箱啤酒，忍不住眼睛里多了一点笑意。他握住高城的手：“所以，下次对抗我们可不会轻易输了。”
高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似乎有些惋惜，又有些不舍。
袁朗的心突然沉到了谷底。
但最终高城还是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越野车在飞扬的沙土中远去，袁朗回头，发现自己的兵也都扯着脖子往那边看，不由得心里一动。
“许三多！”
“到！”许三多赶紧小跑到袁朗面前。
“刚才他在车上和你们说什么了？”
“谁？”
“高城！那个中校！”
许三多看了看表情重新严肃起来的同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结巴了起来：“高，高，首长，他没说什么，他，他就说……”
袁朗把脸一板：“一字不漏的向我汇报！”
“是！首长问我们为什么垂头丧气的，他说打败仗并不可耻，因为失败是胜利的亲娘，演习就是为了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积累最多的经验，在演习中失败总好过在真正的战场上失败。”
许三多顿了顿，又看了一眼站姿挺拔目不斜视的战友：“首长又问了每个人是怎么牺牲的，没人回答，首长就问是谁捡了地上的九五，班副说是他，首长就说你小子死的不冤，如果是真正的战场，连你的战友都会被牵连。班副说报告首长，下次不会了！首长说很好，我的目的达到了，钢七连是演习中表现最好的连队，你们唯一欠缺的就是战场意识。”
“首长还说……”
“好了许三多，”袁朗适时打断，“人家说的没错，战场意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解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