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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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的独奏乐？”旋律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把矮小的身躯往酷拉皮卡身后藏，“什么意思，你果然知道这首曲子？！”
你不能理解她的恐惧，点点头道：“对，这是一首可以短时间内控制魔兽的催眠曲。我以前也用过几次，并没有发生你所说的情况。”
旋律并不相信你的话，她猛地撩起袖管，将长满鳞片状骨刺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骨头与皮肤黏连着的不牢固的地方还隐约可见内里的筋肉和脂肪。“你看看我的身体，都是被这首曲子害的！”
正常人看到如此恐怖的怪病都不免作呕，少年却一点也不觉不适，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种情况。倒是你的朋友被自己的乐器所控制这件事，是可能发生的。”
说完，一件古怪的乐器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它看上去就像件废弃的旧玩具，用各种不同乐器的零部件拼拼凑凑而成，却又找不到衔接口。那些并不完整的发声部位糅合在一起，在少年的手中开始自动演奏起来。
“等等……！”酷拉皮卡阻止不及，而旋律已经瘫坐在地上。
叮叮当当的音符从胡乱拼凑的乐器中流淌而出，酷拉皮卡并听不出什么奇特，是普普通通的甚至称得上欢快的曲调。然而，旋律却觉得有无数细小的看不见的东西钻进了她的耳朵，贴在她鼓膜上窃窃私语。这栋大楼里本该听得到，那些□□的吵闹声、路边车辆的鸣笛声、还有些许残余的枪响——现在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那些细细碎碎的呢喃，胡乱搅动着她的脑海，盘踞在她的心脏上。
那些声音对她说：“你想杀人”。
就在她恐惧地尖叫声破口而出之前，少年恰到好处的收起了那件乐器，音乐停止了，乐器凭空消失在他的手中，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贴着旋律站着的酷拉皮卡却一点事也没有，甚至为旋律的惊恐表露出不解的神情。
“怎么了？”
“你……你听不见吗？那些、那些魔鬼才会发出的引诱！”旋律的声音还在微微颤抖。
对面的少年好整似暇地看着这位不知所措的音乐猎人，说：“他当然听不见啊，都说了是控制魔兽的乐器……”
酷拉皮卡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向敏锐的他立刻明白了什么，赶紧想要阻止这位帮助过她的女士受到更深的伤害：“温蒂，别说了！”
来不及了，少年柔软的嘴唇已经吐出了可怕的话语“……只有魔兽才听得见。”
旋律呆愣地望着你，无措地摇着头，不敢深思话中的含义。眼泪凝固在她的眼眶中，忘记了落下。
少年尤嫌不够，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露出了充满兴味的表情。他摸着下巴思索道：“这件乐器本身就会对操作者的精神造成影响，所以你的朋友被乐器反过来控制是合理的。至于你的身体……”
他又仔细观察了旋律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许是因为当时周围没有魔兽吧。”
自从上次在地底迷宫找到了刻有黑暗大陆历史的壁画，你就觉得你的念能力与那片大陆或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疑惑与不安，也许你掉进黑暗大陆并不是偶然。然而掉进大陆之前的种种都伴随名字的失去逐渐消逝在你的记忆中，你活在一个问号里。
黑暗大陆的本质是扭曲，那些超古代时期人们曾经受到天外陨石的辐射变成了怪物，那么与这段历史相连接的【饥荒】系统的产物——疯子的独奏乐，在它察觉到没有可控制的魔物之时，也许就蛮横地将周围的其他生物变成了魔物。
就和它起源的那片大陆一样，所有的规则都不讲道理。
“温蒂！”酷拉皮卡捂住旋律的耳朵，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不要说下去了。”
‘现在还不是惹恼窟卢塔族的时候，他可能还有用。’你立刻收敛了不恰当的愉悦，说：“如果你真心想帮助这位不幸的女士，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去这首曲子起源的地方看一看，或许你可以在那里找到线索。”
旋律猛地抬起头，眼里燃起了希望：“真的吗？你真的可以……？！”
“不包括你，女士。” 你打断了她，“你太弱了，活不下去的。”
“铃——”少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响的时机恰到好处。
酷拉皮卡看着他接起电话露出高兴的表情，对着对面撒娇似的说：“好啦，我马上就回去。”随后挂断，向他们挥挥手示意，留下想爬起来追上去的旋律和拉住她的酷拉皮卡，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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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到下榻的酒店时，房间内依旧一片漆黑。
但是已经有人来过了，他还拔下了你插在电源上的门卡。
你毫不担心地继续向里慢吞吞地走了几步，一双苍白的手臂猛然从你身后的阴影中伸出，一把勾在你的腰腹，用几乎揉碎肋骨的力道将你扣入怀中，像瘾君子终于找到了一剂成瘾毒X品，他将头埋入你的颈窝，发出粗粝的喘息。
恶魔裂开他的小嘴笑了，他说：“欢迎回家，伊尔迷。”
伊尔迷渡过了极端痛苦的三天。
痛苦这个词对于揍敌客来说是寻常的，也是稀有的。他们从小就习惯了各种生理心理上的极端磨炼，痛苦早就归于平常，痛觉也日复一日麻木。
痛苦之于揍敌客子一代之首的伊尔迷，是不可思议的。在伊尔迷很小的时候，他就用苛刻到近乎自残的方式对待自己，每一次自我训练都精准的控制在死与生之间那一条浅薄的界限，以求突破他本身的极限。他不仅能完美的控制躯体的每一部分感官，他的心更比他所有的弟弟都冷硬。
伊尔迷早在黑暗大陆时就忌惮于阿比盖尔留下的隐患，所以一传送到鲸鱼岛，他就立刻联系上席巴制定对策。
以十老头的单子为契机，与温蒂分开的第一天，他与揍敌客紧急寻来的除念师会面，用念针逼迫对方耗尽了生命力，才消除了阿比盖尔残留在他脑子里的念。
离开温蒂的第二天，那个金发的小姑娘再也没有出现。然而，阿比盖尔是温蒂念的一部分。原来因为念兽的残余，才使得他能够与温蒂分离。现在他去除了脑中的残念，就立刻遭受到更巨大的反噬。
彻底离开温蒂并不会带来□□上的痛苦。
只是心脏离开了本体，随之而来的只有无穷尽的不安与空洞。巨大的失去感另偏执的控制狂开始难以遏制汹涌的情绪，焦虑、狂躁像一把锉刀，磋磨着操作系能力者的心。他一口气接取了友客鑫所有的任务，靠收割生命和汲取金钱来尽可能的取悦自己，试图抑制心中的暴躁。
第三天，他失败了，他回到温蒂下榻的酒店，等到了温蒂进门的那一刻，如图戒毒者复吸了一口，前功尽弃。
你笑咪咪地拍拍腰上的手，好似在安抚伊尔迷的情绪：“你真厉害呀，我已经完全感应不到我的姐姐了。”
颈间的呼吸一滞，手却依然不肯放松，伊尔迷的语气仍旧平静，好像那个被揭穿了脏污手段，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的人不是他一般。“温蒂不生气吗？我杀死了你的姐姐。”
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又咧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自从抢夺了阿比盖尔的身份，温蒂对他的表情就明显有别于他人的丰富起来，也是因此，伊尔迷才以为那时他成功了。
“你确实成功了。”少年说，“□□弱小的生物总会有神奇的手段，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姐姐的模样了，也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你也夺走了她的名字吗？你就没有想过，你可能从此不再能够作为伊尔迷而存在了吗？”
伊尔迷悚然一惊，倏地放开了你，站直身体，沉默地直视你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你话中的真假。片刻后，他说：“真爱开玩笑呢，温蒂，差点就骗到我了。”
你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你只是好运气，我的姐姐并不真的是独立的生命。”她只是一只念兽，是你临死前强烈的不甘与孤独之心所化。也许她比普通的念兽厉害，拥有判断和预警的能力，却并不真正拥有自我。
因此拥有自我的伊尔迷，凭借着比念兽更高级的生命形态，才得以摆脱思想上的侵蚀而不被阿比盖尔覆盖。
“即便如此，你也吃到苦头了。”你戳戳他的胸膛，“我还记得那朵花，它就开在这里。”
“你不过是离不开主人的人偶。”
伊尔迷少见了翘起来嘴角，他一把抓住你的手，让它贴在你自己单薄的胸口。
那里一片死寂。
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是你的人偶吗，温蒂？”伊尔迷暗示性的摩擦着你的皮肤，你的身体一片光滑，没有汗毛甚至没有毛孔，“看看你这具躯壳，温蒂。”
“阿比盖尔之花才是你的本体。”
“哦，我忘了，现在已经没有阿比盖尔了。”
“你只有我。”
“我是你的心脏，温蒂。”
“你才是人偶。”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