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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除夕 ...

  •   时溆送的那套书虽然很标题党,看起来就不像个正经教材,不过里面干货竟然意外的多,各方面知识介绍得也系统,而且包含的语法知识涉及很深,不止是初中才可用的那种教材。

      听到成夏这番感叹,时溆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申冤了:“我本来就是好心送的,肯定是送你有用的书。它标题太嘲讽关我什么事?”

      连这个锅都要背,太冤了吧。

      时溆万万想不到,自己对礼物漫不经心的打扮和错误的选择会让成夏有这样的错觉,感动没收到,锅扛了满筐。

      成夏咳了一声,推开时溆满脸憋屈地怼在自己面前的脸,有些愧疚还有些心虚,赶紧扯了点其他东西,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
      开学了,成夏他们终于成为了过得不如狗的初三生,学校把上学日从周五延长到了周六,本来以为上学期末补习补一周六天只是特殊情况的学生们不禁一片惨嚎。期间还有同学假装乐天地安慰自己:“没关系,我听说瀚海,就是那个第一的,他们是一周上七天课,我们这还算好啦。”

      成夏糟心地看着他们:这个精神胜利法对他根本没用。有时溆在,他对瀚海的情况绝对比他们了解,瀚海现在可是一周只有五天课,依然维持着正常周末放假的。

      从开学的第一天开始,九中初三生就正式进入了中考疯狂总复习的步伐,虽然初三上还有一些课程没有教完,可在老师布置日常作业时已经开始把复习提纲也掺入其中了。大黑报的边角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红色的粉笔写着中考倒计时,难熬的初三开始了。

      开心的日子有各种不同样的有趣的事,可枯燥的日子总是差不多的规律和节奏。同学们最期待的时候从体育课变成了午休时间,因为如今的体育课也要为了中考体育而服务,把从前的自由活动时间都变成了八百一千米长跑练习。被繁重的课业和磨人的体育锻炼压得缓不过神的同学们大多把唯一能放肆的时间都挪到了午休上,准确地说是午饭。

      学习越苦闷,大家就越想用美食来补偿自己,课间讨论的话题都从流行音乐电视剧变成了学校附近有哪些好吃的店。初三跑出校门去享受午餐的人数绝对是全校之最。

      所以当徐子雅在十二月末终于找到机会回家时,成夏被她捏着脸蛋说“胖了”,也就不奇怪了。

      成夏自己倒是毫无感觉,直到上秤以后看到那串数学才真的有了自己胖了的感觉。时溆整天看着成夏,对这种潜移默化的长肉没什么感觉,眼睛同样被麻木了,看到秤上的数字,瞬间震惊了,他沉默了一会说:“来,跟我早起晨跑吧。”

      成夏对早起十分抗拒:“不要!学校课间操已经改成长跑了,再早起晨跑没意思。”

      时溆捏了捏他肚子上已经开始出现的一层软绵绵的肉,语重心长:“你这不是胖了一点,而是增重了十五斤你知道吗?就算你不顾自己的形象也要考虑一下体重这么狂飙对身体不好吧?”

      徐子雅在一旁添柴加火:“小溆说得对,你要想想要是越长越胖是没有小姑娘喜欢的。”

      成夏拉过抱枕半死不活地摊在沙发上:“可是我每次照镜子都不觉得自己胖啊……”

      时溆无语:“那是因为你的关注点全在自己脸上吧。”

      成夏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不跑。

      时溆可由不得他:“你不跑也得跑,反正我以后会早起去叫你的。”

      以时溆这句话为开场,成夏初三的悲惨生活就更上了一层楼。

      其实成夏试过各种赖床模式,醒了就是不睁眼,被捏鼻子就用嘴巴呼吸,被挠痒痒就躲,躲完依然不醒,仿佛跟床长在了一块,誓要躺到吃早饭才起。不过这些花式对时溆完全没用,他只用一招就把成夏的反抗都镇压了。

      这招式简单粗暴,就是直接把人扛下床。

      成夏感觉自己腾空的时候就清醒了,他挣扎着从时溆手上逃脱出来,手抓着时溆的肩膀保持平衡,蹦到地板上还后退了几步:“卧槽你来真的!”

      时溆由着他下来,脸上只是笑:“当然,你回去一次我就扛一次。”

      “……行,你厉害。”

      成夏对他的执着无话可说,只能自我安慰:不就是跑步吗?我现在又不低血糖了,跑步顶多累点,又不会要命。

      被强迫着晨跑了一段时间以后,成夏还是收获巨大的,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他一千米跑的成绩由刚过及格线奔到了八十分线以上,让他从来只能靠其他体育项目拉分的总成绩终于能稳定在90分以上。接下来学校每天都有长跑练习,只要成夏每天都参加,保持这段时间的体质,不作死让自己受伤,明年体育中考就基本妥了。

      成夏看到期末模拟的体育中考成绩,终于放心地把精力全灌注在了文化课上,拼尽全力冲刺一模。
      ————
      一模后又补了一周的课做试卷讲评,初三生们的寒假终于开始了。

      初三学生的寒假相对其他年级迟了一周,放假的第一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

      祁边戎被他爷爷找回家里过年了。

      “我爷爷就是想用我来怼我爸,想让我爸听他话。”祁边戎日常对爷爷的心里进行剖析,都快成为“小心机课堂”日常任务了。

      而时溆成夏这边,据说今年徐子雅和时君昊都能回来陪他们过新年,不过时君昊要在大年初一到,徐子雅在除夕夜就能到家。

      春节一向是一个阖家欢乐的热闹日子,所以哪怕时溆习惯了父母不在家,在春节这段时间,也是希望家里齐人的。

      他们在家里放松了两天,大年三十就正式到来了。因为家里没有大人在,所以他们家里也没有什么年货,偌大的房子里少有的能让人品到年味的就只有阿姨帮忙换上的春联,红红火火的,也隐约能感觉到一些新年的喜庆。

      两个初三生都准备今天彻底抛弃作业,扔下书本,舒舒服服地在家里看电视打电玩,享受一整天。

      因为阿姨也要回自己家里吃年夜饭,所以她就只能在早上先把一桌年夜饭做好,让两个孩子要吃的时候就去热一下。

      今天早上的成夏就是被楼下飘出的浓郁菜香弄醒的,当他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连睡衣都没换地下楼时发现各式各样的菜已经摆满了整个桌子,还有一两盘菜完全挤不上桌,只能被摆在厨房的灶台上。

      而阿姨已经脱了围裙,擦干净手准备赶回家过年了。阿姨笑得眼睛弯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得很喜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儿子孙子都等着我呢。”

      成夏点头,跟她道了声再见,注意力就全转移到菜上了。一大早起来肚子空空的,他对着满桌菜色完全没有抵抗力,伸手就想去拿软儒香甜的芋泥,香喷喷的冒着热气,上面还撒了一撮白芝麻。成夏手都碰到碗边了,却被另一只手拦了下来。那只手骨节分明,瘦长而有力,扣住了成夏的手就没带一点停顿地把它捞了回来——成夏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手的主人是谁。

      “我就吃一口垫垫。”成夏双眼带着希冀回头望着时溆,试图卖乖得到食物。

      “不行,去洗漱换衣服。”时溆说着,自己就伸手捞起了那碗芋泥,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抓在右手的勺子,挖了一勺就吃。

      成夏吐槽:“什么洗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想跟我抢吧!”芋泥可只有这么一碗啊。

      时溆嘴里塞着,说话却一点不落:“知道还不快点,小心我一口都不给你剩。”

      成夏急了,直接抢过勺子在那碗芋泥中间画了一条分割线,然后指着说:“这边我的,你不能吃!”

      时溆好笑道:“行了,你小学生啊,还画三八线。快刷牙洗脸去。”

      成夏一阵风似的卷上了楼,用最快速度搞定个人卫生问题。

      于是两个人的大年三十就从吃吃吃开始了。

      他们先是趁菜还没凉,先挨个尝了遍,吃到肚子滚圆才一起躺在沙发上休息。

      时溆手贱捏了一把成夏的肚子,发现因为吃撑了,竟然久违地真能夹起一小块肉了:“这是又胖了?明天继续跟我跑。”

      成夏打下时溆的手,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滚蛋。”

      他现在身材可标准了。

      经过几个月晨跑加学校课间长跑,他肚子上的小肥肉早就消失了,就是体重依然没有恢复原样,相较原来还是多了十斤,这十斤的肉迷之失踪,成夏和时溆都想不出来它到底分布在哪一块了,最后成夏坚定地认为,这是自己又长高了的缘故。

      两人又较着这个话题跑起了火车,从一个话题跃迁到另一个话题,争得无比热闹,把声音开得贼大的电视机视若无物,说着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两个人趴在一个长沙发上睡着,既能相互取暖,又能互相牵制着对方不让任何一个滚下沙发,所以他们这一觉安安稳稳地持续了很长时间。

      成夏醒来时,电视机里正在放春晚的预热节目,一个女歌手唱着无比接地气的民谣,余音绕梁的女高音把家里吵得无比热闹。窗外的太阳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只剩下橙黄色的天空正一点点浸染上深色。

      他猛地坐起来,弧度过大的动作牵得时溆也迷迷糊糊地要醒了。成夏喃喃:“我们要把大年三十睡过去了……”

      时溆刚醒,没听清楚,揉了一把脸,含糊问:“大年三十过去了?妈回来了吗?”

      成夏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说:“没呢。你看外面才是傍晚。”

      时溆却以为成夏所说的“没呢”是指徐子雅还没回来,算算时间说:“她是下午三点的飞机,现在早该回来了啊。”

      然而家里的确只有他和成夏两人。

      “打电话问问吧。”长时间的睡眠把他早上塞进肚子里的食物都消化光了,成夏觉得自己现在急需补充能量,“我们吃点东西吧,说不定吃完伯母就回来了。”

      然而他们热完菜,吃完饭,又等了几个小时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徐子雅还是没到家里。

      时溆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徐子雅,才知道是天气原因导致她的飞机晚点,所以她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成夏也趴在时溆耳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瞥了时溆一眼,发现他的情绪已经低落了下来。

      时溆挂完电话就把电视给关了,和成夏再次摊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整个房子霎时静悄悄的,亮堂堂的屋里竟然只剩他们刚热完的饭上的白气是有些生气的。

      时溆烦闷地扯了几下头发:“她还不如说今年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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