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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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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琏与花满楼称兄道弟,一旁的上官飞燕也道:“那我呢那我呢?我们是一道认识的,你们如果再喊上官姑娘岂不是很见外?”
贾琏连忙道:“上官妹妹?”
上官飞燕嘻嘻一笑,说:“叫我飞燕就好了!”
贾琏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句:“飞燕妹妹。”
上官飞燕便看向花满楼。花满楼微微一笑,道:“飞燕。”
上官飞燕又问:“对了,刚才百花楼里的那些花都是你养的吗?”
花满楼道:“是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每一盆花都有他的来历和名字。”
“那我可以听你讲讲那些花的故事吗?”
轿内,林姑娘主仆三人也不由自主地朝外看去,雪雁更是掀了帘子,用手放在嘴边,轻声对轿夫说:“你稍微走快些,离琏二爷他们近一些。”
紫鹃看了一眼林姑娘,却听她低语:“世间多少人喜欢花花草草的颜色,却有哪个是真的怜花惜花?这位公子……”
雪雁道:“姑娘你也是怜花惜花之人。”
林姑娘不再说话,因为外间花满楼已经开始说起了那些花草的来历。
贾琏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可听花满楼说来,竟也是颇为有趣。何况,花满楼长的实在好看,他说起这些故事来,让人听着就很愉快。贾琏心中更是大赞这花满楼实在是个神仙人物。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林府门前。
此前贾琏一到扬州码头,就遣人给林府送了信来,此刻林府的仆人们早就开了大门相迎。管事的带着几个小厮,上前对贾琏行礼道:“二爷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姑父身体怎么样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林姑娘也立刻从刚才那些诗情画意的故事中回过神来了。
林氏世禄之家,书香传世,可五代单传,人丁单薄。
林姑娘原有一幼弟,小小年纪便夭亡了。她又年幼丧母,父亲无心续弦,恐她没有女性长辈教导,将她送去了金陵外祖母家。这一去竟是匆匆好些年。
她没想到,再回家中,竟是因父亲重病不起。
她得了消息后,便心神不宁,从金陵到扬州这一路更是备受煎熬,焦虑不安。此刻到了府门口,真真恨不得立刻跑去见父亲。
外面贾琏和管事的并没有说多久的话,顾念林姑娘思父心切,赶紧让人将轿子抬进林府。
管事的又连忙请贾琏一行人入府去了。
贾琏对花满楼二人说道:“我姑父抱恙在身,林妹妹思父心切,我们且去拜见他一面。”
上官飞燕连忙道:“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刚才管事的说了,林如海病重,下不了床,林府书香门第,最是重礼,上官飞燕一个女孩子当然不方便去拜见林如海,她倒是也很识趣,听了贾琏的话,就立刻接了声。
如此,管事的便领着贾琏和花满楼二人往林海的房间走去。
林海半靠在床上,神情虚弱,见管事的领着贾琏跟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进来,略抬手免了两个小辈的礼。
贾琏便道:“姑父,这位是侄儿在扬州城认识的朋友。”
“晚辈花满楼见过林大人。”花满楼对林海作了一揖。
那林如海略有些惊讶,说道:“你是姑苏花家的孩子?”
花满楼道:“晚辈排行第七,是家中幺子。”
林如海连连赞叹:“光风霁月,玉树芝兰,你与你家兄长们一样,都是好孩子。”
“林大人过誉了。”
林如海这才对贾琏说道:“几年没见,琏儿你倒是又高了。”
贾琏连忙笑道:“姑父您就别埋汰侄儿了,侄儿哪里还能长高?”
林如海摇头笑了笑,又说:“我抱恙在身,你代姑父好好招待花七公子。”
贾琏连忙应是。花满楼又作了一揖。二人皆道:“那侄儿(晚辈)先行退下了。”
出了林如海的房间,贾琏便好奇道:“诶,花兄,听我姑父的意思,他认识你的兄长们?”
林如海可是堂堂巡盐御史,花满楼的兄长们也只能算是林如海的晚辈。能被林如海记住,甚至还有好感,看来这花家不是普通人家啊!
花满楼说道:“家父在江南做些生意,林大人在江南就任多年,认识也不足奇怪。家中亦有几个兄长帮衬家父,许是这样结识的林大人。”
“我姑父可是堂堂巡盐御史,那你家生意得做多大啊……”贾琏顿了顿,步子也停了下来,然后恍然大悟般,“我没记错的话,江南首富就是姓花吧?!”
“正是家父。”花满楼点点头。
贾琏大吃一惊,说道:“花兄,你这也太不显山露水了吧?!你一个堂堂江南首富的幺子,你一个人跑到百花楼去住?我好像连一个仆人都没看见!”
“贾兄,这难道很奇怪吗?”花满楼失笑。
“这……这难道不奇怪吗?还有,你家不是做生意的吗?为什么你还会武功呢?你还会飞来飞去?”
“家父是武林中桃花堡的堡主,其实我们家算是一半商人,一半江湖人。”花满楼不想继续为贾琏作解释,说道,“对了,我认识一些江湖名医,或许可以为林大人介绍一二。”
“我姑父这病请了不知道多少名医看过,就连圣人都赐了太医来看。”贾琏顿了片刻,好奇道,“花兄,你的意思是我姑父他的病可以治?”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观林大人气色,或许江湖中的神医有办法。”
江湖上的确是有许多隐世不出的神医,这些人,没有一定的江湖势力,或者说没有江湖里的人脉,寻常人是不会有机会知道,更不会见到的。
贾琏的心思百转,他此来扬州,其实除了送林妹妹回府探望姑父,也得了府里的意思,存了别的心思的。都说林姑父这一病,可能就没了。林府五代列候,一脉单传,林姑父又在巡盐御史一职上就任多年,府中资产只多不少。林妹妹一个孤女,年纪又小,没有打理府中财产的能力,到时候林姑父必然会将这些事情交给他来做。虽金陵那边有别的心思,但贾琏自己也可以从中捞不少好处,所以这差事他应下的特别痛快。
但此刻花满楼却对他说,也许江湖中有神医可以治好林姑父。
林姑父如何被治好了,别说金陵那边要的东西,就连他自己眼看着到手的好处也都要没掉了!
贾琏含糊应道:“那我回头转告我姑父一声。花兄,我们先去找飞燕妹妹吧,她一定等急了。”
花满楼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跟他一起去找上官飞燕了。
那上官飞燕早就叫林府的下人们请去了客房,招待的十分好。
三人略聊了片刻,花满楼明显心不在焉,上官飞燕便道:“贾大哥一路舟车劳累,不如我们改天再来打扰贾大哥吧?”
花满楼也道:“也是,贾兄还是早些休息吧。”
贾琏心里也存了事儿,哪怕美人在前,他也兴致缺缺,便道:“实在抱歉了,改天我请花兄跟飞燕妹妹去扬州城最好的酒楼吃饭!”
说罢,贾琏亲自送花满楼跟上官飞燕出了门。
一出林府,那上官飞燕便对花满楼说道:“那个,我可不可以跟你去百花楼呆一会?我怕那些人再找我的麻烦。”
花满楼微笑道:“自然可以,不过一会儿我要做些事情,我将你送到百花楼中,你可以安心待在那里。在百花楼里,没有人敢来欺负你。”
上官飞燕好奇道:“你要做什么事情?”
花满楼微微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听他这么说,上官飞燕撇了撇嘴,应了一声。
如此,花满楼将上官飞燕送到百花楼,便重新折返。上官飞燕有心跟上去,却因为武功不如花满楼,到底没这么做。
此刻暮色四合,花满楼去而复返,藏身在林如海的屋外。
屋内,终于见到父亲的林姑娘正坐在床侧与林如海谈话。隐约有她的低声啜泣。
但听林如海叹道:“玉儿,为父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好在你有你外祖母疼你,为父也能稍稍宽心。”
林姑娘哭的更厉害了些,那林如海道:“你啊,从小就爱哭鼻子。你娘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跟我定了亲了。”
林姑娘哭声稍止,轻轻摇头:“爹爹,女儿不愿……女儿只求爹爹平安……”
“傻丫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林如海拉过她的手,“跟爹爹说说你在荣国府的事情。”
林姑娘轻拭眼泪,想了想,说道:“外祖母对我很好,府中的姐姐妹妹们也都对我很好……”
她又拣了一些趣事跟林如海说了。
屋外花满楼也静静听着。
半个时辰后,贾琏来了,神色颇为凝重,在屋外求见林如海。
林姑娘便起身退下了,一到屋外,止下去的泪水就忍不住喷涌而出,拿绢帕捂住了脸,踏着细步往后院去了。
花满楼轻叹一声。
再看屋内,贾琏对林如海行了礼,道:“姑父,您的气色比午间那会看起来好多了。”
林如海笑了笑,说道:“玉儿正跟我说她在你们荣国府上的趣事呢。这些年,辛苦你们照顾你林妹妹了。”
贾琏嘴角抽了抽,道:“姑父,其实我来找您,是有件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