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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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号！3号机准备！走！”
“5号机准备拉，来，拉！拉出来，nice！”
“12号机不要瞎晃！！晃什么呢你？台上的人晃就够了。”
“7号，7号机准备推，来，推！推推推——！……哎哟我草你大爷，怎么推上去是虚的？你焦点怎么找的？！”
“13号机……”
……
距离新年的到来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为了保证元旦迎新晚会的正常举行，尽可能地将直播时会出现的意外几率降到最低，无论是三台内部负责此次晚会工作的人员还是受邀请来的各路嘉宾，大家都纷纷抓紧最后的排练机会进行排练。
连日来，综艺频道内部的大型演播室现场一直灯光璀璨，劲歌热舞响个不停。与农历春晚全年龄偏家庭向的定位相比，央台元旦晚会的主体节目风格更为倾向年轻人，受邀的嘉宾大部分都是娱乐圈名人，像是昔年的歌王歌后，如今大热的偶像团队，本年度的流量小生小花，良好口碑的实力演员等等，基本都是些对外公众形象正面向上，自身又具有一定话题性的人物。
负责整场晚会直播的导播室内，由现场十三台摄像机实时跟拍到的画面正忠实地浮现在电子监控屏上，在导播有条不紊的指挥下，镜头画面切换得行云流水，视觉效果赏心悦目。
“这次的导播不错，靠谱。”背着双手的梁鸿盯着监控画面仔细地看了好一会，觉得这波操作很稳的他拍了拍好友朗坤的肩膀，笑侃道：“老郎，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是啊。”眼里堆满笑意的朗坤对梁鸿这番话表示赞同。不过作为领导，他明面上的态度还是端着的：“希望到时候直播也这么顺利吧。”
与只是办完事顺路过来看一眼的梁鸿不同，作为三台的频道总监，这次晚会的总负责人，郎坤这段日子基本是有空就来导播室盯着看。本来以朗坤的身份来说，他不需要这样做，但今年年初那场元旦晚会，负责现场直播的导播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前一天晚上喝多了，突然临阵发挥失常，在晚会过程中，镜头切换角度一直十分清奇，特写画面又糊又晃，当时就遭到了直播间观众们的群嘲，数百万条评论弹幕几乎都在吐槽导播是不是喝了假酒，这镜头怎么这么放飞自我，跟打碟似的。
那场晚会最后还是朗坤亲自出面，临时从一台那边把正在负责春晚排练的那位老导播请过来，经过一番临时替换，晚会才算勉强完成。事后朗坤立即被台长亲自叫去了办公室，对方指着的他鼻子骂了他一个通宵，桌子都差点拍碎了。等新年第一天就丢了大脸的朗坤走出台长的办公室时，年终奖被扣掉了不说，还得了警告。从此之后，朗坤就对元旦晚会的导播人选有了心理阴影。
知道老友对导播一事有心结的梁鸿安慰道：“这次是台长亲自挖回来的导播，你就放心吧。”
“台长选人的目光向来不差，我是信的。”说到这里，朗坤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站在梁鸿身后的裴泽身上。
从中午开始，央台员工内部就有一则八卦消息陆续传开，内容大致是说台里来个超级大帅哥，不是请来的模特也不是演员明星，似乎是新来的员工，跟纪录频道那边的拍摄组走在一起的，目前就在他们员工餐厅里吃饭，很多人都看见了。
由于频道的工作性质，八卦自然也传进了朗坤的耳朵里。
负责综艺频道多年的朗坤对这条八卦的快速传播感到诧异，不过也仅此而已，毕竟自己所辖的这个频道，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没见过，每年更新换代的美色不知道有多少。但等朗坤亲眼见到八卦消息中的主角时，不得不承认八卦所言非虚。
再次将人打量了一番的朗坤用有些郁闷，又有些遗憾的口吻感慨道：“小裴是吧？以后你不想继续在九台拍片的话，记得来我们这儿，随时欢迎哈。”唉，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脸长成这样，怎么就跑去拍纪录片了呢？多浪费啊。
后半句话虽然没说出口，可情绪已经写满了整张脸。身为九台频道总监的梁鸿当即呵呵一笑，也没说什么，就是看人的眼神凉嗖嗖的。
连吃瓜群众都不能好好当的裴泽：“……”
不幸夹在两位大佬中间的职场小虾米，为了不做炮灰，不得不再三表示自己是真的喜欢参与纪录片拍摄，很享受这种旅行与工作相结合的状态，目前没有转行的打算。
好在大佬们的时间是宝贵的，并不认为自己真能把人挖过来的朗坤只是单纯想过过嘴瘾，皮了几句后，没多久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导播室的监控电子屏上，毕竟这才是他真正该关心的事。至于纯粹是顺路经过，进来关心一下好友工作进度的梁鸿更是得回去处理手头事务了。
两位都不属于闲人范畴的频道总监互相别，各自归位，属于九台员工的裴泽自然紧跟着自家总监的脚步，走了出来。
眼下是下午两点四十分，正值电视台工作繁忙的时段，长廊上来往的行人不是低着头看稿就是拿着电话边说边往前跑，更多的是场记拎着道具包裹大呼小叫地嚷嚷借过。
与行色匆匆的众人相比，两人不慢不紧的行走速度跟在花园散步似的，实在太过悠闲。
“拿到新的工作证件了吗？”说这话时，梁鸿的语气十分温和，没有半点领导问话的意思，更像是慈祥的长辈在关心后辈。
“嗯。”回话态度也没有下属该有的样子的裴泽低头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神色变得有些无奈:“其实半小时前就拿到了。我本来打算直接回家的，谁知有同事告诉我，说鸿叔您人在这儿，我想这么久没回来过，就准备跟您打声招呼，没想到会那么久——”他真的只是想去打个招呼而已，没想到会被留下来，待在导播室跟两位频道总监一起看晚会彩排。
按照那份特殊合同上的说法，裴泽目前已经完成了这次的纪录片拍摄任务，剩下那一系列的剪辑配乐以及画面调色加字幕等后期加工，都有专人负责，跟他没有关系。在新的纪录片拍摄任务下达之前，他是自由的。
换而言之，裴泽已经下班了，现在是他的私人时间。
两人一直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一前一后地走。听出了抱怨的梁鸿回头瞥了裴泽一眼，挑眉:“你很急？”
裴泽诚实地说:“是挺急的，我约了货运公司，三点半送货。”
梁鸿奇道:“……那你还走这么慢？”
“这不是看鸿叔您有话想和我说嘛。”明媚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穿过走廊的落地玻璃，洒得一地都是。裴泽扯掉手套，往外随意一伸，瞬间就有一缕冬日的阳光落在他的掌心上。
浅白却明亮的光芒带着如有实质的温度，灼得掌心发烫。裴泽嘶了一声，“啧，还挺疼。”
“……皮这一下，很开心吗？”满脸黑线的梁鸿一巴掌拍开那只作死的手，然后快速地将人拉到了阳光直晒不到的地方。
“你才刚刚完成转变，最好不要直接曝露在阳光下，会疼。”梁鸿从口袋里掏出几颗与草莓浆糖同源同款的浆糖，递给裴泽，命令道:“吃！”
裴泽没出声，接过浆糖，拆了包装就往嘴里塞。鲜红的浆液在味蕾上打滚，熟悉的满足感依旧刺得他头皮发麻。
掌心上的刺痛瞬间抚平。
“正常情况下，一颗能维持五小时，不想吃那么多的话，就别皮。”
“恐怕不行。”
“什么？”
“我约了朋友，下周去华山。”裴泽微微一笑，红唇边上露出了一截小小的雪白的獠牙尖，“看日出。”
梁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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