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鲜衣怒马少年郎 ...
-
“烟花三月下扬州，古人诚不欺我啊。”木槿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上面画着几点梅花，两个侍卫还是跟在两人身后。
扇子把柳絮扇进了黄二戴着的斗笠下，黄二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瞥了眼木槿：现在已经四月了，而且这柳絮弄得我都快现出原形了，这个木槿没毛病吧。
“我刚来这扬州，不知道佳人有什么推荐的去处吗？”木槿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圆领袍，端的是风度翩翩，可惜黄二完全没有正眼看木槿，感觉有些冷的木槿悻悻地收起扇子。
“别叫我什么佳人了，叫我黄二就行。”黄二今天难得的没有穿黑袍，而是被高小姐‘强迫’穿了宝蓝色上襦和树干棕的下裙，外面套着沙金色的褙子，高小姐说穿成这样可以色/诱木槿，但是高小姐还是强迫黄二带上了斗笠，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好吧，黄二，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或者好吃的也行，我第一次来扬州。”看黄二不吃自己这套，木槿说话也就恢复正常了。
“不知道。”黄二摇了摇头，虽然来扬州好些年了，但是黄二也没有认真逛过，这几十年一直在学怎么做人，黄二从没好好看过周围的景色。
在一旁假装过路人的高春蝶有些着急，拉过跟自己出来逛街的林家夫人，“哎呀，林夫人你知道刚搬来扬州的那个戏班子吗？”
“你是说昨天刚搬进梨园的那个？”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林家夫人也有点懵。
“对对对，就是那个，今天下午他们有个花旦初次登场，我们去凑个热闹吗，我昨天偷偷溜进后台看过了，那个花旦长得，啧啧，那叫一个好看啊，而且他还送了我一条翠绿色的丝带，好看吗？”高春蝶指了指脖子上的丝带。
“怪不得今天你脖子上的布条颜色变了呢，你丈夫可真大度。”林家夫人半是羡慕半是调侃。
“说什么呢！”高春蝶笑着打了一下林家夫人的手，眼睛却在偷偷瞄着木槿和黄二。
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和黄二说话的木槿听到‘路人’的对话松了一口气，扇子在手中一拍，“对了，黄二你对听戏感兴趣吗？”
“没听过，去看看吧。”黄二也松了一口气，和陌生人在一起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两人并肩走到梨园门口。
大门口站着一个两个画着花脸的门童，红柱上贴着一副对联：尧舜生，汤武净，五霸七雄丑末耳，其余创业兴基，大都摇旗呐喊称奴婢；四书白，六经引，诸子百家杂说也，以外咬文嚼字，不过沿街乞食闹莲花。
“两位客官来的正是时候，今个儿小花旦初登场，两位是雅间还是大堂呢。”其中一个门童看到两人的打扮，连忙迎了上来。
“雅间吧。”木槿看了眼黄二的斗笠转身对门童这样说。
“一间雅间~”门童这样对梨园里面喊，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小厮把两人引进大堂，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虽然是在房间里，但是打开窗就能看到台下正在上演的戏。
“现在你可以把斗笠摘下来了。”木槿关上窗，转头看向黄二。
“你是怕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你才选择雅间的吗？”黄二把斗笠放到桌上。
“你可别误会，我就是怕别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你，你不该接受这样的眼光，谁都不该因为别人天生的缺陷而看不起他。”木槿摇了摇头，“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是说这不是你的错，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黄二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这种天生的事情，我不应该为此受到别人的歧视。”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木槿发现黄二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连连点头。
“其实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我的家人一定要让我戴上斗笠才能出门。”黄二盯着桌上木槿的扇子，更何况这不是天生的，这都是你的错。
“他们也是为你好吧，不想让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你。”木槿并不知道黄二内心的想法，但是他能理解黄二家人的想法。
木槿同样不知道，黄二说的家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黄二唯一的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已经被木槿间接的害死了。
“咚咚咚。”谈话间响起了敲门声。
“进。”既然没有被侍卫拦住，木槿猜测可能是梨园的小厮。
“两位客官，你们的茶水，瓜子和花生米。”刚刚给两人领路的小厮手腕上挂着一个青花瓷茶壶，两手平举，一旁的手腕上放着两个茶碗，手中各端着一个小碟。
小厮低着头把小碟和茶碗放上木桌，给两个茶碗倒上茶水，后退着走了出去，带上了门，全程没抬眼看两人的脸。
“今天要唱的戏是什么来着？”木槿喝了一口茶水，吧唧了一下嘴，开始没话找话。
“好像是妲己乱商吧。”黄二想了想门口挂着的牌子，这跟自己现在的想法多像啊，只有天子换人做，自己才能拿到木槿的心，“你对妲己有什么看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故事是说纣王帝辛调戏女娲，然后被女娲派来的狐狸精祸乱朝纲的故事吧。”木槿看黄二点头，知道这和自己记忆里的封神榜没出入，这才继续说，“我挺支持帝辛的，如果我的爱人想要一样东西，而我有能力得到那样东西的话，我也会拼尽全力递到他手上的。”
“是吗。”黄二的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感慨。
正在两人闲聊之际，外面传来了板鼓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喝彩声，木槿推开窗子，戏台上的戏正式开场了。
率先掀开幕布出来的是一身粉装狐狸精扮相的青衣，浓妆挡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魅惑，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青衣。
黄二看着台上的妲己动了动鼻子，轻声笑了一下。
“黄二你笑起来真好看。”当然，被青衣吸引的人不包括有系统金手指的木槿，“我昨天说过了吧，你的眼里有星光。”
“认真看戏吧。”黄二喝了口茶压下快要上脸的热气，瞥了一眼木槿，然后继续看着台上的青衣和花脸商纣王。
妲己和纣王唱了几句以后就退场了，随之出场的是老生扮相的姜子牙和花脸文王，“某昨夜入梦，忽听凤鸣，殷帝无道，虐乱天下……”
“老道我游历到此，没想到一整个戏班都是妖怪，可气可叹啊。”正在台上演到武王伐纣的时候，梨园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伴随着沙哑的笑声，一个穿着深蓝色打满补丁的道袍，腰间别着一个玉葫芦的老道走了进来。
“这位客人也是来听戏的吗？”戏唱到这已经被打断，再也唱不下去了，站在房柱后观察众人的梨园班主走到老道面前。
“谁想听你们这狗屁戏，我看你们这妖气冲天，比如你，半人半妖不人不妖，这些人再看几出你们演的戏，怕是要被你们生吞咯。”老道取下身后背着的剑指着班主，转脸朝大堂中的众人喊，“你们这些凡人还不快逃！”
在两人争执的时候，扮演妲己的青衣重新站上了戏台，众人痴痴地望着青衣，对老道的提醒充耳不闻。
“可以啊，魅惑之术学的不错啊。”老道喝了一口玉葫芦里的酒喷到空中，被酒水滴落到的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尖叫着四散奔逃，大堂里的桌椅板凳被撞得零零散散，碟子碎碗散落一地，台上的青衣也化成了一团白烟消散了。
“我们也走吧，咦，这只狐狸是什么时候来的？”木槿看到楼下的场景，转过头刚要提醒黄二一起跑，就看见黄二的膝盖上窝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走吧。”黄二把狐狸递给木槿让他抱，木槿抱着狐狸跟在黄二身后走下楼。
门口正在和班主缠斗的老道转头看了黄二一眼，没有注意到木槿怀中的狐狸，只是皱了皱眉，黄二走到老道身边的时候听见老道提醒自己的一句话：“你身上没有人血的味道，希望你坚持本心。”
黄二只是笑了笑，从青衣刚上台自己就闻到了带着血腥味的妖气，但是只要是木槿自愿抱着小狐狸，他周身的金光就能护住小狐狸，如果自己要色/诱木槿，有狐族的妖帮助自己的话就能事半功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鲜衣怒马少年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