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天师》橘猫贝贝

9、第 9 章

　　郭宅，晚上２０点５０分

　　郭海德、秦雪琴以及管家三人焦急的等候在客厅里，视线在客厅的落地钟和二楼的楼梯口之间不断来回移动，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眼见越来越接近整点了，他们脸上出现了害怕的情绪。

　　２１点１０分

　　“啊——”

　　二楼响起了尖锐的喊叫声，一个穿着明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连滚带爬的从楼上冲了下来，头也不回的狂奔出了郭家，任凭身后的秦雪琴怎么叫唤都没有回头。

　　“够了，别叫了，那就是个骗子，我早跟你说过你还不信。”郭海德沉着脸责备秦雪琴。

　　秦雪琴的神情绝望，摇摇欲坠的抚着墙壁，眼眶泛红低低的抽泣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嫌我还不够烦吗？”最近，郭海德和秦雪琴的独子不知怎么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弄得整个郭家上下不得安宁，郭海德办法用尽现已然是束手无策，情绪一度的有些失控。

　　好在管家的立场比他们更容易冷静，他想起两天前，微微斟酌后，跟郭海德说道：“老爷，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里面不是有个姓陆的天师吗？不如我们请他来试试？”

　　“你指的是赵贵发的那件事？”

　　“是的。”

　　“可……那个天师是个盲人啊，他说的那些事情还没被证实，说不定是他想脱罪胡乱绉的。”郭海德主营的也是房地产，和赵贵发是同行里的竞争对手，他刚一听说赵贵发出事的消息，就立马派了人手去调查情况，当时牵涉在内的陆墨清也就顺便的查了，所以，郭海德知道陆墨清。

　　“老爷，我问过我庆市的好友，他说这位陆天师的本事很大，只是不喜吹捧所以名声不显。”郭管家也看过赵贵发事件的调查结果，发现陆墨清从庆市搬到云市不久，因为好奇，他就特意询问了住在庆市的好友，有关于陆墨清的事情。

　　郭海德认识郭管家口中的这位朋友，知道这种时候管家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想了想，“行，明天我亲自去请。”

　　第二天

　　“老板老板，又有警察来抓你了……”小张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陆墨清的办公室。

　　“……”邢尧山很尴尬，他刚进工作室还什么都没说呢，看见他的小张就叫喊着跑开了，而且，喊叫的内容还真让他脸上发热。

　　因为，刑尧山就是赵贵发案件的负责人，刑侦大队的队长，组织抓捕和审讯陆墨清的下令人，不过，对于这件乌龙邢尧山真好想仰天长啸，然后拽住陆墨清的领子摇晃着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等到被保释了，签名字的时候才说自己看不见？如果开始就把这事说明了，邢尧山表示自己真不会那么轻易就抓人，至少，也会再三考虑的。

　　何况今天他来找陆墨清可不是因为案子，怕小张坏事，邢尧山上前解释道：“陆先生你别误会，我来不是因为案子。”

　　陆墨清，“邢队长？”

　　“怎么知道是我？”只说了一句话就被陆墨清认出，让还没报名字的邢尧山非常惊讶。

　　“记住了。”陆墨清指声音。

　　“呵呵……”邢尧山干笑不已，以为陆墨清是指做的事情让他印象深刻。

　　郭海德站在邢尧山身后，等邢尧山帮他引见，可半天了也不见邢尧山切入主题，便按捺不住的扬声说道：“陆天师你好，这次贸然的上门搅扰，是郭某人有事相求。”

　　陆墨清，“这位是？”

　　邢尧山记起这次来目的，侧过身子让郭德海进办公室，习惯性地伸手想给陆墨清介绍郭海德，但觉得这样不礼貌又讪讪的收回了手，“这位是郭海德郭先生，固盛房地产的董事长。”

　　“嗯。”陆墨清应了一声就没说什么了。

　　郭海德是商场上的老手，看出陆墨清这是婉拒的意思，解释道：“我和赵贵发有点私人恩怨，他出事后我做了一番调查，知道陆天师因为巧合受到了些牵连，所以陆天师的规矩郭某一清二楚，无奈才请来刑队长同我走这一趟。”

　　郭海德调查的方向主要还是赵贵发，对陆墨清没有太深入的了解，所以一时间之间他找不到合适的介绍人。邢尧山和陆墨清见过，勉强能算上熟人的一列，至于其他的，郭海德把姿态放低，他相信陆墨清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而陆墨清坚持熟人介绍，真正的原因，是这样的客人知道他的情况，他不想跟别人解释自己眼睛的问题，说是耿耿于怀倒是没这么严重，但说完全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程度就介乎于两者之间，所以不想反复的对别人提起。基本每个顾客都会明着暗着的查他一查，他也早已经习惯了，既然郭海德清楚他的规矩，他就不会因为介绍人和预约的问题为难郭海德。

　　陆墨清，“郭先生请进。”

　　“陆先生，郭先生，那我先走了。”邢尧山提出离开，他受顶头上司的嘱托客串个领路，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虽然，他始终不相信陆墨清的口供，但他没有证据。

　　郭海德谢过邢尧山，等房间只剩他跟陆墨清，坐定后开口说道：“出事的是我儿子郭茂，大概在一个月前，他和同学到古道街里游玩时买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人偶回来，刚看见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因为郭茂的性格不可能会喜欢这种女娃娃喜欢的小东西。

　　没过多久，就发生了特别诡异的事情，每天晚上９点到１１点这段时间里，郭茂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人影，好几次找不到人，他自己又说不清，我就在他的房间安装了监控，第二天看回放时……”郭海德边说着边回忆了那一幕，还觉得心底一阵阵发寒，“我先是看见郭茂原地消失了，然后……他放在床头的那个人偶……咧开嘴在笑……

　　我吓坏了，马上就把那个人偶给扔了，可是，不管被我扔到那里去，只要到了晚上９点整的时候那个人偶就会自己回来。眼见着既然扔不掉，我就想把人偶烧了，可拿着人偶刚靠近火盆，郭茂居然跳起来喊烫，身上还出现了和人偶同样一个位置的烫伤……我不敢再动人偶了，因为，无论多小的损伤，郭茂同样都会受伤……

　　现在，郭茂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清醒的时间很少，我怕……”郭海德哽咽的几近说不出话。

　　“人偶长什么样？”陆墨清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情况，觉得人偶和道教的替身娃娃类似，不过，效用的对象却是完全相反。

　　“栩栩如生，无论是手感还是什么的，除了个头不对，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真的人。”

　　“郭茂消失的时间有没有变动过？”

　　“没有，从装了监控开始，我每天都有记录，时间上不差一分一秒。”

　　郭海德的回答，陆墨清陷入了沉思——亥时，对应着坤卦，纯阴无阳，是阴气最盛的时间段，那么，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人在别人的眼中消失？如果是鬼魂故意遮人眼目，不可能会把时间计算的这么精确，这毫无意义，除非……这个时间段里，郭茂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纯阴无阳的灵体。可是，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人的身体里没有一丝阳气却还可以活着呢？阳气，是人的寿命，所以叫“阳寿”，平时就算损失了一点，身体都会有反应，难道……

　　想到的可能并不是唯一性的，保险起见，陆墨清要见见郭茂，“郭先生，我需要当事人在场。”

　　“可否麻烦陆天师跟郭某走一趟，郭茂躺在床上动不了，这两天都是用营养针在吊命。”短短一个月，本来身体健壮的郭茂被折腾成这个样子，郭海德心痛不已，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陆墨清答应，“可以。”

　　回家的路上，郭海德通知了秦雪琴，简单的交代了陆墨清的情况，叮嘱秦雪琴到时候别出错。可是，秦雪琴看见陆墨清，还是为陆墨清意料之外的年轻感到了惊讶。

　　谢绝了秦雪琴的客套，陆墨清开口要见郭茂，又以女子阳气不足的理由杜绝了秦雪琴想要陪同的心思。

　　郭海德怕人多会影响陆墨清，只身一人领着陆墨清去了二楼，打开走廊右边的第二扇门，而门开的一瞬间，陆墨清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检查一下郭茂的身上是不是有伤口。”

　　郭茂在昏迷不能自己翻身，郭海德费了好些力气一番折腾，确定没有伤口，“陆天师，没有。”

　　可是，陆墨清能清楚的感应到，郭茂身上附着着两股气息，分别是阴气和死气。阴气，证明郭茂的事的确和鬼魂有关，如果是鬼魂有心遮掩，肉眼看不见是正常的；而死气，那就麻烦了，那是将死之人才会有的。

　　陆墨清驱散掉郭茂身上的阴气，再问道：“现在呢？”

　　“茂……儿……双腿内测……的皮肉都……没了，漏出来……了里面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