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天师》橘猫贝贝

4、第 4 章

　　少女初入府邸，府里的怪事却开始频发，先是饲养的牲畜一夜之间死绝，随后府中的仆人接二连三的病倒，众人纷纷指责是少女不详，内院甚至起了少女是妖物的流言，整个府内人心惶惶，寝食难安。无奈，“他”只能另寻他处，安置少女。

　　但在少女离府的第二日，“他”的夫人，惨死在屋内的床榻之上，身上未着寸缕，皮肤崩裂，伤口流出的鲜红染满了她身下被褥，脸上还长满白色的绒毛……“他”强忍恐惧与悲痛为夫人收拾衣冠，事后向恩师请罪，但母亲异常的反应，让“他”有了别样的猜想。

　　辞官带父母与儿孙回乡，可半路上，“他”的母亲活生生的被剥了半身的皮，紧握他的双手许久方才气绝。“他”怒咬牙根支撑，照顾因为此事得了癔症的父亲，与手足无措的儿孙们。

　　终于回到故乡，但紧接着出事的就是父亲，同母亲一模一样的遭遇，断气前，恢复神智的父亲终于说出了埋藏已久往事……

　　【现实】

　　躺在床上的安俢然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双手胡乱的到处乱抓，嘴里絮絮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可把安俢然从幽兰轩抬回，刚安置在客房里的陈煦林吓了一大跳，想到安俢然可能是做噩梦了，连忙摇晃安俢然想把他叫醒，“俢然，你快醒醒，俢然……”

　　安俢然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吸着气睁开了眼睛，“……别憋着啊，修然，快吐气，快……”安俢然醒来，陈煦林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安俢然的情况不对劲，安俢然紧憋着一口气，死死的不肯吐出，憋到最后脸色都变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安俢然吐出了憋着的气，但他心脏跳动的速度还非常快，放佛随时都可以跳出身体似的，缓和了许久，安俢然才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瞧安俢然总算是没事了，陈煦林松了一口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喘着气问道：“你前几次、也是、这么凶残的？”

　　“……不是，这次的后遗症特别严重。”

　　“那你看……呃，我还是别问了。”

　　“……说也没什么，因为这个梦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内容，而是……我在慢慢的变成‘他’。”

　　“变成他？什么意思？”

　　“……我梦到了另外一个人的一生，完完整整的一生。”

　　“什、什么意思？”不敢置信的陈煦林。

　　“就是从出生到死亡，小到吃喝拉撒睡，大到洞房花烛，我全梦到了。”

　　“额，这么玄？”

　　“之前，我要等到‘他’死了，我才会清醒，然后下次睡觉再重复这个循环。不过你刚刚叫醒了我打断了这个梦。”说道这里，安俢然表示很懊悔，要是早知道梦可以被打断，他就找人天天守着自己了。“而且我还有一种要和‘他’融合的感觉，梦境每重复一次，这感觉就强烈上一分，就好像是……刚开始我和‘他’只融合了１０％，我只能感受‘他’情绪的１０％，而随着不断地加深，刚才我是完全的感同身受，好像我就是‘他’一样，可是，同时我又非常的清楚，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你的意思是，其实不是你在怕，而是梦里‘他’在怕，所以你才会怕？”

　　“嗯，还有一个地方很奇怪，每次只要我梦醒，属于‘他’的那部分情绪就会消失。”

　　“……不明白。”太绕了，脑子要打结了。

　　“这样说吧，面对同样的一件事情，‘他’感受到是悲伤，而我则是愤怒，那我醒了以后，悲伤没了，愤怒还在。”

　　“哦，明白了，那你到底梦到了什么？让你怕成刚才的那个鬼样子。”

　　“总之就是很血腥很变态，妖怪报仇，虐杀了‘他’的老婆，还活剥了‘他’爸妈半个身子的皮。”

　　“……然后你做梦的时候，就好像出事了的是你自己的爸妈？”

　　“嗯。”

　　“我靠、靠、靠，”陈煦林一时语塞，“那样的事情单是看就有的受了，你居然还……”陈煦林觉得安俢然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得神经病。

　　“……我怀疑，我做的梦，可能是‘那个东西’的前世。”

　　“你认为是‘那个东西’在给你托梦？”

　　“嗯。”

　　“是这样吗？”陈煦林有不同的意见，“可我倒是觉得，那应该是你的前世。”

　　“瞎说什么呢？”安俢然瞪他。

　　“我没瞎说，是你自己说的，你和‘他’有那种很特殊的联系。”陈煦林理所当然的摊手。

　　安俢然皱眉，想了想，抿嘴说道：“‘他’也姓安，如果是真的的话，我突然开始做梦，那不就是代表……”

　　“那个妖怪找到你了。”陈煦林是顺着安俢然的话说的，但出口后就立马后悔了，捂着自己的嘴巴在那里眨眼睛。他只是随口说说的，不过，额，妖应该比鬼厉害吧？不知道那个陆天师行不行……

　　一时间，两个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

　　陆墨清的工作室里，小张上蹿下跳的喷洒着柚子叶水，陆墨清莫名其妙的惹上了人命案子，小张觉得晦气，今天一早他就煮了一大桶的柚子叶，本来还想给陆墨清的家里也洒洒，可惜陆墨清不让。

　　“……你在干什么？”安俢然赶到工作室，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在窜来窜去的弄着什么，那些个动作怎么看都有点搞笑，偏偏男子还很专注，根本没发现他的到来。

　　“啊？”小张一惊，连忙回头，随即放下瓶子迎了上去，“早上好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安俢然。”安俢然就看了小张一眼，接着打量起了陆墨清的工作室来。

　　没进来之前，安俢然还以为天师的工作室会很特别，就算不是符纸贴满墙，神像随处见，那也应该会有点能彰显职业特色的物件，可现在看来，和一般的工作室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有些不如。除了基本的办公用品、待客需要的东西之外，只有少些零散的摆件，还都是靠着墙放的，以致中间空了好大一片，整体看上去非常的单调，唯一好在室内的光线还不错，不然，看着应该会不太舒服。

　　中广大厦是云市早期的一批商务楼，里面的设备、环境等等都比不上后来建设的商务楼，不过胜在这里的租金便宜，一些小资金的公司，或是创业初期的公司都会选择入驻这里。而大厦因为定位的问题，最大的工作室也才１２０左右的平方，安俢然对陆墨清能弄出视觉效果上有８０平方的空白区域，还是有点佩服的。

　　“安先生？”小张记得今天预约的客户里，没有这位安俢然先生，“安先生，你是不是没有预约？”

　　“没有。”

　　小张闻言，略带歉意说道：“很抱歉，安先生，我们老板只见有预约的客人。”

　　安俢然一阵无语，现在的天师都这么会自抬身价的吗？“那我现在预约。”

　　“抱歉安先生，老板的意思是，只见熟客介绍的客人。”对于这一点，小张也想不明白，客人自己送上门来为什么要拒绝，他为此还特意问过陆墨清，但得到的回答就只有两个字，麻烦。

　　安俢然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说完全没动气是不可能的，毕竟平时都是别人巴着他的。如果不是这次的情况特殊，安俢然肯定会甩手走人，更何况以他的家世背景想找到第二个天师，绝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是，这需要时间，偏偏，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想到这里，安俢然只能耐着性子，再次开口道：“我的事情比较紧急，能先问问你老板吗？”

　　小张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老板从来没破过规矩。”

　　安俢然皱眉，他上那里去找熟人？他唯一知道的一个，昨天已经死了，不过，陆墨清既然是天师那他应该会通灵吧？要不让他把赵贵发的魂招上来当介绍人……

　　而正当安俢然胡思乱想时，工作室大门的正对面，本来关着的办公室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陆墨清对着小张说道：“小张，请安先生进来。”

　　陆墨清办公室的隔音很好，不过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对陆墨清没用，他人在房间，外面的对话他听的是一清二楚，原本他也没想过要搭理，让小张把来人打发掉就好了，但突然，他闻到一股特殊的气息，让他有了见一见来人的兴致。

　　安俢然知道让他进去的陆墨清，但望过去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安俢然大吃一惊。因为他以为陆墨清至少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根本没想过，陆墨清居然会怎么的年轻，２４岁左右，目测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长得挺帅，只是略微有些偏瘦，但无论怎么看，都跟天师这两个字不上搭边。

　　安俢然有点担心，怕陆墨清搞不定自己身上的问题，纠结了会儿要不要走了算了，抱着随便试试的想法，安俢然无视了一脸错愣的小张，跟着陆墨清进了办公室，同时，安俢然肯定了陆墨清是个极度无趣的人。

　　办公室的装修比外面的还简单，一张沙发，一张茶几，一张办公桌椅，里外各一张办公椅，后面的窗台上有几盆不知名的植物，没有任何的装饰用品。不过这样一来，安俢然反倒安心了不少，这年纪的青年能养成这样的审美，那他肯定也是这样的性格，那他平时的时间肯定都花在练功上了，那他的功力应该会够吧？

　　“请坐。”陆墨清坐下后，指着这他办公桌前的椅子，跟安俢然做了请一个手势，“安先生要喝什么？”

　　“随便。”

　　“小张，上茶。”

　　小张慢了老半拍才有所反应，等茶期间，安俢然和陆墨清默契的都没有开口，待小张上完茶带门离开，陆墨清才说道：“安先生，你不是经过预约的客人，对我的规矩一定还不了解，请容我先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