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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放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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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手入室,立木没有回粟田口的住处,而是顺着灵力流转的方向找到了审神者的房间。
门口有一道阵法,但对她来说破解起来不算难事。比起灵力,因被神隐而携带了大妖怪力量的立木更熟悉的是妖力。妖力和灵力相互克制,立木的力量又比那位审神者强出很多,破掉一个阵法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出乎她意料的,那位审神者行事不端,房间看起来却还算整洁。
卧室构造和他们付丧神的房间一样简朴,床铺是收拾过的,被子叠好搁在床头。但书房却豪华异常,只是桌上和书架上空空荡荡,连书都没有,只摊开着一份文件,笔搁在一旁,笔帽没有扣上。
立木拿起文件扫了一眼,皱起了眉。
——抬头上面标注的日期,比她以为的要晚了太多。
如果这份文件的时间没有乱标,那就意味着,立木现在所处的时代,比起她去过的最远的未来还要晚了将近两百年。
她拥有的知识大概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立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文件,发现这是一份发自“时之政府”、用以表扬这个本丸审神者的文件。文中提到,这个本丸顺利守护了安土地区的历史,时之政府开辟了新的地图,希望这些本丸能够再接再厉,取得更大的成就。
立木有些烦躁,把文件摔在了桌上。
文件中提到的“出阵”、“练度”等等字眼,立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她能看得出来,这似乎是个……被什么上层建筑管制着的世界。
刚来到这个本丸的时候,立木就感觉到,这里的灵力流动是封闭的,与外界没有丝毫联系。她本以为这里是一个单独辟出的独立位面,却没想到它只是个被切断了联系的孤岛位面。
不知这审神者是怎么想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虐待付丧神们,污秽的气息自付丧神心中产生,污染了他们的灵力,又会因为封闭的灵力循环而被反哺给审神者本人,加速他的堕落。
立木本想通过打开这本丸与外界的联系来打破这样的恶性循环,但既然有立场倾向于审神者的时之政府存在……
她在房间内慢慢地踱着步子,最后停在了书架前面。
“审神者暂时约束不了我们的行动,如果不能趁此机会尽快联系上时之政府、获得灵力的供应,那本丸里所有的刀剑暗堕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我不同意!如果联系上了外界,那身为伤主刀的乱……!”
“……一期一振,冷静一点。你也知道的,也许明天醒来,乱就不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这话让一期一振沉默了下来。
三日月宗近将本体从手入池里捞出来,修复液从刀身上滴落,已经染上了些许暗色。
暗堕的气息已经侵袭了本丸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本丸里剩余的材料,已经不足以支撑到将所有人修复完毕了。”他缓缓地说。
一期一振露出了挣扎的表情。
片刻,他像是用尽了全部决心一般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直到明天早晨,乱仍然没有暗堕的迹象的话,我们就打开本丸对外界的通道。”
“时之政府来的时候,我们统一告诉他们,伤主的刀是我——”
他的话顿住了。
同一刻,所有付丧神站起了身,向门外冲了出去。
——当他们还在讨论是否应该打开与外界的通道的时候,已经有人将此付诸实践了!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啦!”
被立木掐住脖子拎在空中的狐狸拼命挣扎着,四爪挥舞,在她的手臂上抓出了白色的痕迹:“你是谁啊!本丸里没有见过你啊!”
立木的脸色更沉了些。
狐狸从她脸上读出了杀气,这才怕了。它用尾巴尖去勾立木的手腕,可怜巴巴地说:“我是狐之助啊。”
可惜立木不知道也不好奇狐之助是个什么东西。
“你打开了本丸与外界连接的通道?”她冷笑一下,“关上。”
脖子还被人捏在手里,狐之助只能讨好地去蹭她的手背:“都已经打开了……如果一直这么封闭的话,付丧神们都会暗堕的。”
“对了,你是谁啊?审神者又在哪里啊?”它有些好奇地问。
立木看得出来,提到“审神者”的时候,这只自称“狐之助”的狐狸脸上也露出了人性化的厌恶表情。于是她扯出了个笑容,以尽量平静又淡然的语气回答:“大概离死不远了吧。”
狐之助惊得瞪大了眼。
立木是在书架后面的一个暗格里面找到这只狐狸的。
也许是和狐狸呆的太久,又或者是被狐狸妖怪神隐了的缘故,立木站在书架前面,就能闻到一种熟悉的骚气。她不喜欢狐狸,甚至称得上是厌恶狐狸,但还是选择把这只被封印在了墙里的狐狸救了出来。
能让那位审神者厌恶到不惜耗费灵力封印起来的东西,应该会是付丧神们的朋友。
哪想,它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本丸与外界的联系。
“……我怎么知道你是意图弑主的刀。”狐之助摸着自己颈上毛发下面被掐出的青紫,小声嘀咕,“以那位审神者的尿性,要想阻止他虐待刀剑付丧神,就只能靠时之政府出面警告或者惩罚了。”
“你们的政府会出面阻止这种行为?”立木有点怀疑。
狐之助点点头。
“就是为了逃避时之政府的惩罚,那位审神者才选择了封闭本丸,抹掉它在记录中的空间坐标点。”它说,“除了协助审神者的工作,我还负责本丸与时之政府之间的沟通,所以他将我封在了这个地方。”
它说着,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尾巴。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现在再把你封回暗格里的话,他们会找不到这个本丸吗?”立木问。
狐之助僵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回答会将她激怒。
“……好吧,我明白了。”立木叹口气,也没再为难它,“就算时之政府的人找来,一期一振他们……也不会被我牵连吧?”
狐之助更加疑惑了。它试探着跳上了立木的手臂,见立木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将它赶下来,便大着胆子仔细嗅了嗅立木别在腰间的短刀。
“好浓的妖力啊,”它小声嘀咕着,“还有狐狸的味道。是粟田口的短刀吗……不,不像是。也不是鸣狐或者小狐丸,反倒像是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啊。”
这番嘀咕像是专门说给立木听的。立木嘴角抽了抽,把它从手臂上扯了下来,捏着它后颈的肉威胁它:
“问这么多,小命还想要吗?”
狐之助又抖了抖。但这一次,它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看到立木拎着狐之助从审神者房间走出来的时候,一行刀剑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一期一振快步走上去,从立木手里接过了狐之助,然后……扔在了一旁。
“乱!”他的语气有些急促,“你……你是不是……”
他有些忌惮地瞄了一眼那房间,似乎是被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
“我感觉到审神者的房间里有很微弱的狐狸妖气,还以为是鸣狐的气息,”立木刚从狐之助那听来了这个名字,此刻十分自然地拿来用了,“没想到是狐之助。我刚把它身上的咒术解开,它就恢复了本丸和时之政府的连接。”
狐之助不安地以脚爪刨了刨地。
——别这么推锅啊!你没发现旁边的太刀们看我的眼神已经带着杀气了吗!
“本丸里的灵力太过污秽了,判断错误也属常事。”龟甲贞宗推了推眼镜,“我们之前一直有试着寻找狐之助却无果,没想到是被主……审神者封在了他的房间里。”
……原来鸣狐和狐之助的气息还不一样。
立木面上仍然淡定地点了点头,心里把这个叫龟甲贞宗的家伙划到了糊弄不过去、需要谨慎对待的名单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