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溶溶夜 缅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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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紫凤看着那冤魂铁紫可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睛陡然睁大，可是喉咙里仍旧发不出一丝声音，身子仿佛沉重得像铅块一般，又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压住，丝毫也动弹不得。
望着那冤鬼离自己不过几尺的距离了，几乎可以感到它身上的森森寒意，万俟紫凤害怕得瑟瑟发抖，忽然听见耳边有一个低哑而柔美的嗓音轻轻地飘入她的耳中，带着令人心寒的冰冷与诱惑：“凤儿，杀了她………杀！”
仿佛就在冤魂将要触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间，万俟紫凤忽然发现自己能够动了，耳边昏昏沉沉的回荡着方才那个声音：“杀………杀………杀………杀了她………”
仿佛被蛊惑一般，万俟紫凤猛然抽出随身的匕首，往那冤魂刺去，呼喝道：“你买凶杀了铭瑄的母亲，又是什么好人了？为何不趁早下地狱？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来害我！？”
说来奇怪，那匕首刺入那冤魂的身体之中甚有实感，好像刺入活人身体之中一般，在那冤魂的身体上刺出一个个涌血的黑洞，凄厉地呼号着：“万俟紫凤，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万俟紫凤看着那鲜血如同泉水般源源不断的从那鬼魂的身上流淌出来，加上那鬼魂扭曲痛苦的面容，凄厉的呼号，在这暗夜中诡异得仿佛地狱，但是却隐约为那主宰的感觉而快意，恍若疯狂一般继续在它身上划出深深浅浅的伤痕，一边狠狠地道：“是吗？那我就先让你不得好死！”
那鬼魂死死地瞪着她，挥舞着双臂想要掐住她的喉咙，但是最终声音慢慢消褪下来，整个身体仿佛隔了一层雾气一般，看不真切，一切仿佛又宁静下来了。
恍若死一般的寂静了许久，万俟紫凤隐约感到窗边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正反头去看，仿佛被风吹的一般，两扇门忽然开了，在夜风中晃荡着发出吱呀的声音，一个血红的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暧昧与慵懒，血红的罗衣在夜风中猎猎飞舞，那妖娆邪魅的面容如暗夜中盛开的红莲，诡异而鲜妍。
圣红药足不点地一般来到万俟紫凤的床前，低头细细凝视万俟紫凤，良久才浮上她木然而迷惘的脸庞,微微勾起唇瓣，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如丝绒般的低语呢喃散在夜色之中：“凤儿，杀人其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不是吗？”他坐在床上，拥住万俟紫凤因为恐惧和方才激烈的打斗而微微发抖的身子，轻笑道：“你看，那血是多么红，比人的欲望还要浓烈………”
万俟紫凤转眼望向地上，那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剩下二皇子妃的尸体，但是早已变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全，内脏和肠子混着血水留了满地。万俟紫凤顿时瑟瑟发抖，胸中一阵恶心烦闷，低下头呕出一些胃液。
圣红药轻轻一笑，怜惜而轻柔地用自己的衣袖擦拭万俟紫凤的嘴唇，软软地说道：“怎么，就受不了了吗？呵呵呵………你今天没有听我的话，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吧！”他狭长而魔魅的眼睛渐渐凝注在万俟紫凤丰美而娇嫩的唇瓣上，想起昨夜这唇瓣的柔嫩甘美，圣红药眸色渐深，终究是忍不住，俯下身轻轻碰触。
万俟紫凤轻唔了一声，脑中仍旧是一片混沌，刻骨的战栗揉碎在辗转的暧昧间，沉沦的味道四散开来，竟然也抵消了内心的许多惶恐不安。
良久，圣红药才放开她，低低笑着，伏在她小巧的耳边吹气：“你为何不杀那孩子？”
万俟紫凤被他撩拨得一阵颤栗，下意识地回答道：“那孩子有用，不能杀了。而且………”
圣红药一笑：“而且什么？”
万俟紫凤喃喃道：“而且同我很像，我想成就他，可是绝不会让他有机会翻出我的手心去。”
圣红药呵呵一笑，抚摸她细滑脸庞的手渐渐滑入她的衣领之中：“所以………你就替那孩子杀了二皇子妃？”
“是的。”
圣红药另一只手拿起万俟紫凤纤细修长的右手，凝视了片刻，然后邪笑道：“如此细巧的手，真难以想象方才不久结束了一人的性命呢………”他凝视着万俟紫凤，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疯狂而病态的快意：“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杀人吗？”
待看到万俟紫凤迷惘地摇了摇头，他轻轻笑起来，冰冷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可怖：“因为………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不杀人，是得不到的…………你今后还要不断杀人，杀很多很多人，就连我………也远远及不上………”他轻轻低喃，忽然搂住万俟紫凤纤细的腰身，低头轻轻啃噬她香软的颈间，探入她衣领内的左手微一用力，万俟紫凤单薄的里衣便应手而落。
毕竟有了昨夜的经历，万俟紫凤不似那么生涩，而是在混沌中潜意识地热情大胆地回应他，圣红药垂睑低睨她嫣红一片的脸庞，唇边勾起一个满足而诡异的笑容。
这般绝美高华如仙的人，也终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伴随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暗黑之地。
圣红药凝视她迷离而沉醉的眸子轻轻一笑。
我既然是地狱里最狠恶的妖孽，你便在那里陪着我罢！
让你知道什么是欲望，什么是血腥，什么是人最丑恶的东西，让你品尝堕落的美妙……
我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窗外夜风不断吹打着窗扇，近夏生长的草木繁枝盛叶的阴影投在窗扇上，随着轻柔的晚风微微晃动，屋内尸体的血水顺着地势流向门口，破碎的尸体不远处的床上，两具身体紧紧纠缠着，渐渐沉沦。
第二日醒来，一切如常，万俟紫凤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未感到有任何异样，下意识的向昨夜那尸体倒下的地方看去，只见地上一片光滑平坦，连半点血迹也无，心中不由得甚是奇怪，看来自己果真是不常杀人，到底心中惧怕，所以才做了那个梦，但是为何又会梦到自己和圣红药………
万俟紫凤微微一想便觉得有些情动，顿时摇了摇头，挥去自己如此奇怪且羞人的梦境。
然而心底总是有隐隐的不安与焦躁，却在紧接着的事情中被忽略了。
出门后见到一直在房门前徘徊的泉沐远，泉沐远还是那天陪万俟紫凤一同出去的那个少年容貌,万俟紫凤第一眼见了一愣，但是看到那人清澈如湖水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
泉沐远见了万俟紫凤，脸上的神色有些忧虑，但是眼中仍旧带着终究对她道：“凤儿，宫主今天要你和白虎司主戾一起去接手一件棘手的买卖。”
万俟紫凤对于这几天圣红药远在璇玑宫却仍旧掌握自己行动毫不吃惊，只是想不到她为何要三番屡次要自己去杀人，此次还要和戾一同前去。说来此事早在他要自己出宫时便颇为诡异，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挥去脑海中那不断纠缠的销魂画面，万俟紫凤凝眸问道：“不知道这一次，宫主又想要紫凤去杀什么人？”
泉沐远皱了皱眉，面上有些忧色：“对方出价很高，有万两黄金，但是这次的任务比较艰难。”
万俟紫凤一惊：“万两黄金？如此高的价钱，几可抵得陵武百分之一的税收了？是何人值得如此高的价钱？”
泉沐远缓缓道：“是北陵武的古丞相，古清道。”
万俟紫凤点点头：“果然是位高权重之人，看来这买家的身份也是不俗，能够出的起这样价钱的，恐怕只有皇族了吧！普通的官员如果只是俸禄的话，是绝对拿不出如此多的黄金的。”
泉沐远点点头：“凤儿你所想不错，出这重金之人便是如今太子之位的人选之一———五殿下。现今北陵武朝堂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立皇后之子二殿下万俟皋，一派主张立荣妃之子万俟浚，近来两派相争愈演愈烈，而这古丞相便是皇后之父，很久以前便追随万俟潇君的老臣。这人从来机智百出，老谋深算，就连万俟潇君有时候也要听取他的建议，而五殿下是妃子所生，又不是长子，地位自然及不上二殿下，而且还有古清道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老臣在背后支撑，他自然感到威胁。”
万俟紫凤思索道：“如此说来，无怪这五殿下要花如此重金除去这古清道………可是二殿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肯定会派众多暗卫保护，所以这一次非要戾亲自出马不可。”
泉沐远忧道：“听潜伏在丞相府的暗线说，这二殿下一直在暗中招买人手，更是蓄养了一大批武功高强的暗卫，那些暗卫经过了专门的训练，身手武艺并不比白虎司的好手差，所以要杀他并不容易。如今九殿下万俟怀瑾回宫，这九殿下原先便深得北陵武皇帝的宠爱，结果为众皇子和皇后妃子妒忌，于是万俟潇君无奈才将他送往军中历练，如今他得胜归来，在万俟潇君面前更是举足轻重了，不知道会站在这两派的那一边，还是想要………”
眼见万俟紫凤脸上微微有些阴沉，更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泉沐远道：“先不要为这件事情烦心，或许他并不是凤儿你的孪生弟弟，等到后天听雪梳拢之时见过他后，一切便有了定论了。”
听了泉沐远的话，万俟紫凤心中稍稍缓和了些，问道：“那么戾在哪里呢？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具体是在那里杀了古清道？”
泉沐远正要说，忽然从楼下走上一名小厮，那小厮走到泉沐远身边，神色略微有些慌张，轻声在泉沐远耳边道：“启禀司主，白虎司的戾司主没有接玄武司的情报便一人先走了，说是一个人去杀那古丞相！”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溶溶夜 缅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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