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觉扑朔 惜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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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离泪见到万俟紫凤受敌，顿时扑身过来攻击那男子，不料那男子对离泪甚是客气，在离泪飞身过来时伸手迅速一抓，还好离泪毕竟是神鸟，身子轻盈似闪电一般飞身避开，但有了这一次教训后也不敢造次，只是远远地对那男子怒鸣。
万俟紫凤看着他深远的眼神感到有些奇怪，喝道：“你究竟是谁？早在我出宫的前几月时便觉得有人总是在暗中监视我，那人身法与你极为相似，是不是就是你？”
那男子没料到她武艺进步得如此之快，早在几月之前便对自己有所察觉，正待回答之际，听得林子外远远传来般若涵的喊声：“紫凤———紫凤妹妹，你在哪里？”
那男子听得喊声，顿时放开了万俟紫凤，道：“既已采得祝余草，便早些回宫复命！”说完便一个飞身，顿时消失在林子深处，融进了黑暗之中。
万俟紫凤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皱眉，原来是璇玑宫派来的人，莫非是圣红药见自己这么久不回宫心中生疑，以为自己跑了？
还未待她细想，般若涵的声音想着这边越来越近，万俟紫凤走出林子道：“若涵哥哥，我在这里。”
般若涵见了欣喜地道：“紫凤你到哪里去了，如此久没见到你，还以为你一人去摘祝余草了呢！我估计祝余草就在这几天便会成熟了，但是采摘祝余草这事情太也危险，我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就让我来帮你摘吧！”
万俟紫凤看着般若涵恳切的脸庞，心里不由得好生感激，微笑道：“若涵哥哥，紫凤已经采到了。”说罢将怀中汗巾包好的祝余草拿出来给般若涵看：“紫凤今日还遇见了传说中的神鸟紫凤，原来果真有凤凰涅槃一说。你看，这便是重生的凤鸟，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离泪。”
般若涵一见那紫色汗巾包裹的小巧可爱、血红剔透的祝余草，又看了看一旁翩翩飞舞、姿态端雅的离泪，俊秀的脸庞却掠过一丝浅淡的阴暗，轻轻地道：“噢，如此甚好啊！紫凤你便可以………回家了………”
万俟紫凤见他如此难过的模样，心中一软，拉着他的手安慰道：“若涵哥哥………紫凤不得不走，可是紫凤有机会的话会常来看你的！而且，若涵哥哥你也可以下山来找紫凤啊！”
还未待般若涵回答，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威严地道：“涵儿这辈子都会呆在这华不注山中，那里也不去！”
二人回头一看，只见那老者威风凛凛地从山道下面走上来，般若涵一听急道：“为何若涵不能下山？紫凤说了，山下世人不只有凶恶阴险之人，人分三六九等，亦总会有良善之人啊！”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好人？哼！你问问这丫头看看，他们万俟家就是最为糊涂昏庸、忘恩负义之人！”
万俟紫凤闻言一惊：“爷爷，你何以知道晚辈便是万俟家的儿女？”
那老者态度忽而凶恶起来：“哼！只怪我老眼昏花，没有早些看出你那高贵模样！方才华不注神鸟紫凤涅槃的时候听你呼喊，老夫方才知道！若是早知道你是万俟家的人，老夫连这门都不会让你踏进来！”
这几月相处下来老这对紫凤已经和气友善许多，不料这番知道她是万俟家的人后，便如有深仇大恨一般恶言恶状，让万俟紫凤好生奇怪，不知万俟家何曾与这老者结了仇怨，在脑海中细细一想，一丝灵光闪过，顿时又惊又喜道：“老前辈，莫非你是———你是六十年前被世人称作陵武战神的般擎一？”
那老者咋听到这名字，有了片刻间的愣怔，继而脸色更为阴沉喝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般擎一早就在六十年前被你万俟家烧死了！老夫现在只是在华不注隐居的老头子般忘尘而已！”
而般若涵好生奇怪，何以自己与爷爷一起住了十几年，从未听说过爷爷还有般擎一这个名字，还有紫凤所说什么陵武战神之类更是迷惘，于是不解地看着二人。
看到老者如此反应，万俟紫凤更加确定他便是般擎一了，顿时喜不自胜。原来六十年前陵武出了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将军，曾在陵武掀起惊天风云。那少年自十岁起便与还是都督的父亲从军，加之天生勇武，于用兵之道有着奇异的天赋，不到几年便助陵武打下不少胜仗。在他十九那年，临国大举来犯，那少年率二十万大军绕走秦函关击退敌军五十万人，将西泽八百里的地带一举收回，让当时的陵武达到全盛，而那少年也是一夜之间家喻户晓，陵武之人更将其奉为战神，陵武的“擎天一柱”，那少年姓般，名擎一。
待得荣胜归来，熹皇将其早已中意的宰相千金许配给他，一时间少年得志，又抱得美人归，被世人传为佳话。而此后般擎一更是不负皇恩勤于练兵，让各国一时间莫敢来犯，陵武百姓也过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世人也均以为陵武会在那少年手中统一天下，不料三十年后熹皇薨夷皇即位，夷皇年轻而生性多疑，被临国认为是有机可趁，临国宰相更施一计买通夷皇身边的宦官，那宦官日日在夷皇耳边说尽般擎一的坏话，诬陷般擎一有不臣之心，让夷皇渐渐对其疏远。
乾化年间，临国认为时机已到，派出四十万大军意图收回泽西一带，陵武仍旧以年近六十的般擎一为大将，率三十万大军对敌。般擎一率大军将临国军队打得退至临国边界后二百余里，而到了采宁城则围而不攻，如此一围便是三月有余，朝中上下顿时一片议论纷纷，而正好此时临国买通朝中奸佞伪造般擎一通敌意图不轨的文书，夷皇顿时生疑，下诏书派另一人为大将而将般擎一召回，般擎一本见采宁城人心聚集，众志成城不好攻克，即便攻克也难以守住，不如慢慢守住得到人心再攻不迟，没料到夷皇一道诏书，此计便付诸流水，那新来的大将不明就里，下令急攻，顿时让陵武死伤无数，更被临国反击，一时间边界七百余里领土全丧，而般擎一更是被熹皇下令全家抄斩。
般擎一一生为万俟家安定天下，此刻老年来见国家有难仍旧披挂上阵，不料夷皇昏庸竟然让这一代忠臣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般擎一悲愤难言，就在夷皇派人拿人的当天举家自焚身亡。
但是之后官兵收拾被烧成灰烬的般家大宅，发现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少了两具，但亦不敢告诉熹皇，但是却在世人口中悄悄传言开来，世人纷纷传说这位陵武三十年来的保护神还尚在人世，只是不知道去了那里，原来竟已带着不满一周岁的孙儿隐逸在这华不注深山之中。
万俟紫凤看着那老人喜道：“般将军既然还尚在人世，为何我父皇在位之时不出来平定这乱世呢？”
那老者对万俟紫凤道：“哼，不论是何人在位为帝，老夫此生算是心灰意冷了！我曾发誓永不出山，以往之事也休要再提，你既然已经采到了祝余草，还请早早下山去罢！老夫便不送了！”
万俟紫凤急道：“皇爷爷昏庸，有很多对不起老将军的地方，可是我父皇政治清明，又爱惜百姓，绝不会如皇爷爷一般的！”
那老者听了轻蔑道：“明皇？他若治国有道，那北定乱贼怎会要了他的命？”见万俟紫凤绝美的脸上顿时浮现微微怒气，仍是冷笑：“万俟家内乱尚且纷纷，如何一统天下？”
万俟紫凤忍住怒意：“只怕老将军口中虽这么说，但是心中却不一定这么想罢！忘尘忘尘，便是想要忘却前尘旧事，可是你为何仍旧对陵武时世如此关心，这般了解，为何你会教若涵哥哥武艺兵法、奇门遁甲之术？就算老将军你已不再眷恋功名利禄，早已心灰意冷，可是若涵哥哥便也要这么一辈子与你呆在深山之中吗？或许你心中曾想过，让若涵哥哥出世完成你未完成的遗憾吧？”
万俟紫凤这一番话犹如针尖扎在般擎一的心中，让这在沙场纵横一生的老者顿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地道：“既便如此又怎样？如今陵武早已是南北两分，再也不似原来气候了，你湛君一脉的南陵武新皇万俟隼刚愎自用，将那宁相和康韶大将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又身在璇玑魔窟之中，南陵武皇室是否肯承认你的身份都还是未知之数，如何任用涵儿？说来也是老夫的过错，涵儿自幼在山中长大，不识得人心险恶，若是一出山，他虽然武艺高强，却难免会被险恶之人利用欺骗。”
万俟紫凤见老者口风微微有些松动不由得喜道：“老将军，紫凤还有一位孪生的弟弟叫紫鸾，从小才智出众，而紫凤可以感知得到他现在还在人世，他本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况且我们手中还有父皇亲自托付的一样物事，有了这件物事，任谁也不能怀疑我们的身份！况且宁相是紫凤的外公，康将军也是忠于父皇的爱国之人。请你相信紫凤，不出三年内紫凤和弟弟定将夺回南陵武的大权，到时若涵哥哥前来助我，紫凤绝对会好生照拂若涵哥哥，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那老者闻言哈哈一笑道：“好个女娃儿，果真不愧是万俟家的人！世上只有男子保护心爱的女子，若涵若是反倒受你庇护怎算堂堂男子汉？只盼你日后莫要欺负他便好！”
般若涵对于二人所说之事虽是一知半解，但是祖父这句话中的深意却是听出来了，脸上又是有些晕红，只见万俟紫凤转向自己问道：“若涵哥哥，若是紫凤日后要行军打仗，你肯前来帮助紫凤吗？”
般若涵被她咋一问，想了想道：“恩，若是紫凤妹妹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去，还要带上爷爷。”
那老者见若涵孝顺，哈哈一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就不随你在战场上四处奔波了，日后你得空上山来见我几面，也就足够了。”
万俟紫凤笑道：“既是如此，那么三年之内，只要听得南陵武紫凤公主回朝的消息，若涵哥哥你便前来曲沃吧！这三月的叨扰，实是打扰了，紫凤既然已经完成任务，便就此别过老将军。”又转而向般若涵微微一笑：“若涵哥哥，再见！”说罢转身向山道下走去。
般若涵见万俟紫凤也不多留几日，一采到祝余草便离去，不由得好生失落，忍不住上前轻唤道：“紫凤妹妹，你………”
万俟紫凤回眸一笑，清泠水润的眸子流光溢彩，乌黑如丝绒般的秀发在腮边轻抚，霎那间风华绽现，连华不注群山冰雪都比不上那绝美的笑颜，仿佛春回大地一般，拨人心弦：“若涵哥哥，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祖孙俩默默注视着万俟紫凤渐远的窈窕纤细的背影，只觉这三月万俟紫凤又长高不少，而那神鸟离泪则绕着她身边轻盈飞翔，映着满山遍野的冰雪，仿佛就要随神鸟一同成仙而去。
般若涵痴痴地道：“爷爷，神鸟居于华不注山中几百年，连山中之人也难得见到几次，而凤鸟重生后居然对紫凤妹妹如此顺服，莫非紫凤是下凡的仙子?又或………这三个月只是若涵的一场梦境而已？”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她不是仙女，只是万俟家最高贵的紫凤公主。日后陵武定会因她，而再次掀起涌动的风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觉扑朔 惜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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