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虐恋》抒扬

19、第十九章

　　坐在段文涛为她新收拾出来的腾香阁内，关凤柔又是一番发呆，思想到冷邵峰，不知道他是否会怪自己，怪自己一意孤行，非要跟段文涛回来，其实，她对自己的生命安慰早已是听天由命，只是不想他们俩个好不容易解除的误会再因自己起争端，伤了和气耽搁大事。或许离开是她此时最好的选择。

　　“当当当！”只听几声敲门声，段文涛拿着棉被已到门前。

　　关凤柔起身打开房门将其迎进。一踏入，段文涛便将棉被送放到床铺上，并同时说道：“这几天天气降温的特快，我怕下人准备的不充分，故而又给你带来一床，可别冻到你。这腾香阁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吧？”

　　为了避免关凤柔在之前曾居住过的西厢房内触景伤情，段文涛又特意派人将这间腾香阁收拾出来供她居住。思及到他对自己可谓是款周到至极，用心良苦了，关凤柔感激中道：“嗯！挺好的，多谢段大哥。”

　　这一句换称的段大哥让人听得好是生分，段文涛心中感慨，暗自思量，难道凤柔是在怪自己以那种方式逼迫冷邵峰放人吗？若不那样他又能怎样。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待在那个寻花问柳，风流成性的人物身边。他起身走近欲拉她双手，她惶恐后退表意拒绝，他眼神尽显失落，多有不甘与无奈。“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问，关凤柔像是被戳心怀，她眼神左右游离，毫无定睛，发觉举止不妥后她低头掩饰。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生气，好像是又好像没有，但主观上来此是她不愿意可又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她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着的，装着的，满满的除了他还是他。她没底气的开口：“没有，文涛，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瞧她无精打采，一脸疲倦的模样，本想过来和她好好聊聊，却因不忍与心疼就此打消了，眼底尽显柔情的他关切开口：“好，那你早些休息，明儿早我来叫你一起吃早膳，然后陪你出去逛一逛。”

　　她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有的人辗转反侧，思潮翻涌，难以入眠。有的人心情大好，喜不自胜，筹划明天。还有的人孤峰对月，把酒消愁，情丝无诉。

　　第二日清晨，因胡前进需去奉天与正厅会合，一同到大帅府议事，便将段文涛叫去交代厅内代理事宜，与关凤柔的约定算是无奈告吹。吃过下人送来的早膳后，独自依靠床沿边的关凤柔神态魂不附体，表情呆若木鸡。竟勿听见室外有一下人正在恭敬招呼着一位来访客人。“呀！九爷，您来啦，真不巧，我们署长刚刚赶往警察厅，没在府里。”

　　齐九撇了那人一眼，稍有不悦道：“他不在不打紧，听说他帮我找到我外甥女凤柔了，我今来此是特意接她回去的。”

　　听齐九要带走凤柔姑娘，那下人一顿，心中不平安地打起了鼓，他暗自思量，署长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勿将凤柔姑娘被接回的事情传出去，倘若有什么闪失，这帮护守之人，必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岂料他们如此警慎防范，终究没逃过这老谋深算之人的法眼，拦也拦不得，走又不能走，慌乱下他横在齐九前方甚是为难的开口：“这个，是不是等署长回来再予以定夺，九爷你是不知道，自从凤柔小姐在他眼皮底下失踪，我们署长真可谓是日夜牵绊，寝食难安。这次他把凤柔小姐好不容易安全找回，特别吩咐我们，一定要好生照顾好凤柔小姐，在他没有亲将其送到您身边之前，不容得她离开段府半步。您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缓一缓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下人这一番搪塞的话一出，齐九便更加明白了段文涛的意欲，不自量力的家伙，自以为为他出了一点点绵薄之力，也想上他这位阎王爷身边邀功，竟不知天高地厚欲和自己抢女人，真是蛇吃黄鳝不想活了。他看着那下人单眼眯起，翘鼻嗤笑道：“如若我非带她回去不可，你奈我何？”

　　那人见齐九阴云笼罩，脸色大变，深知自己的言语激怒了他，因惧怕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他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

　　既然阻止不了齐九，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啊！那下人趁齐九一党，赌守在门前像木头撅一样，耸立不再动弹，一个小动作不注意便使了个眼色对另一下人，示意他赶快通知署长齐九前来要人的事，以免段文涛回来更是加以怪罪。

　　“我说凤柔啊，你这是跑哪里去了？让舅舅我好生惦记啊？”一推开门，齐九便眉开眼笑，朝关凤柔径直走来。

　　听到这个恶魔般的声音，关凤柔立即缓神从床头边站起，她双手拱握胸前，提起了万分戒备瞪大双眼看着他。

　　见她紧瞪双眼不言语，齐九内心便越发疼爱的发狂，他欲伸手去捏她因怒气而抖动的下颚言道：“干嘛这么气势汹汹的看着我，我可不是外人啊。”

　　关凤柔侧脸以手挡开，并十分嫌弃的开口：“别碰我！”

　　这种情况如若是在齐府，以齐九的个性今日非要霸王硬上弓，就地将她给办了，但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一席之地，想一想还是作罢，他手缕八字须，色眼一刻不离凤柔左右。“好，我不碰你，不过今天你必须和我回去。”

　　见齐九那令人厌恶的嘴脸，关凤柔冷声言道：“我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听到关凤柔之言，齐九又是一番嗤笑，这个死丫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以为她有指望，那我就把你这个指望戳穿。“关凤柔，别以为段文涛就是你的救命稻草，可以为你撑腰。明白告诉你，他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小小棋子，只要我辣手一催，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可明白？别以为我再和你说笑，你若不信就尽管试一试？”

　　齐九这番暴戾言语，还真涌进了关凤柔的心，她深知段文涛这一切来之不易，勿要因自己而付诸东流，甚者性命攸关了。她低下头彷徨四顾，稍许沉默。

　　齐九观之犹豫不决，故作安慰道：“放心，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段文涛以前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便不计前嫌，既往不咎。你若不然，我便让他的下场比冷邵峰更胜冷邵峰。嗯？别犹豫了，跟舅舅走吧。”

　　可怜而善良的凤柔在胁迫中又一次被齐九带走。当段文涛闻信赶回来时，早已人去楼空。深知责备属下也无济于事的他，在冥思苦想之后，终有一策于心立即出府去筹备。

　　第二日早，冷邵峰怒气冲冲的闯入段府大门，直奔坐在【文清阁】正堂之中黯然神伤的段文涛愤拳挥来。“段文涛，你就是这么保全凤柔毫发无损的么？昂？你竟然为一己之私，将凤柔拱手相送？你这个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家伙，看我今天不杀了你！”

　　被冷邵峰拳脚相加倒蜷在地上的段文涛，并没有还手半分，他双眸盈泪，依旧紧握着那两张刚送来的喜帖不放。

　　昨天下午，他还为自己天衣无缝的点子暗赞。兴致匆匆地为欲去齐府提亲而要筹备的不菲聘礼奔波。而今，他却拿着齐九送来的一张六十岁寿宴贴和一张与凤柔喜结连理的婚贴被邀请去赴宴。奇耻般大辱，着实给这个小小的警察署署长一个狠记耳光，令他措手不及。

　　而冷邵峰在得知此消息后亦如晴天霹雳，在万分牵挂与担忧中，他把罪魁祸首归结给段文涛，遂不顾暴露行迹安危，愤然找上段文涛。

　　权小力薄，丢失爱人的段文涛亦分外惆怅，在叹息自责间，更有股怨天尤人之惑。冷邵峰说的对，他就是这样保全凤柔毫发无损的，他的承若以食言，又有何脸面去反唇相讥，还手相向呢！

　　看到段文涛像死人一样任由自己打骂，冷邵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蹲起揪着段文涛的衣领，失去理智般朝他大哄大叫：“段文涛，你起来，你给我说话，别在这给我装孙子？你起来，你给我起来。”

　　在后面拼命追赶的孟彦武和段文熙此时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怕再出什么状况的孟彦武，见势赶快跑过去，将冷邵峰撕扯的手拉开，并安抚道：“邵峰，你冷静点，我们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想办法，切勿内斗伤了和气！救凤柔要紧。”

　　见二人被拉开，段文熙跑去将段文涛扶起并稍带责问的语气道：“哥，到底怎么回事？凤柔不是好端端在你这吗？怎么一日内她便······”

　　段文涛踉跄回到座位上，哽咽道：“我只是去警察厅走了一遭，她便被齐九逼迫跟着回了去。怪我，都怪我，我若不执意将她带回，她也不会······”

　　冷邵峰将愤怒的眼神从段文涛身上移开，进而转向身旁不远处堆放的大批聘礼上，他眼目紧盯走上前去。稍作平息的怒气又被激起，他大掌一挥，便将那些扎眼的东西砸的稀烂。“这才是你做出承诺的真正理由吧！啊？段文涛，你的算盘打的好精啊？”

　　再瞒此事亦无大用，段文涛亦坦实相告：“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本想把凤柔接回送至齐九时一同将聘礼下至，谁知他竟······”

　　见段文涛这般猥琐，卑鄙。实在让冷邵峰憎恶反感，若不是孟彦武夫妇苦口劝阻，他恨不得再上前揍他个千遍万遍也不为过。

　　齐九寿宴与大婚前夜，龙虎堂内红灯大展，诸多兄弟齐聚一堂，一同为明日攻陷齐府而出谋划策。商议中，但见冷邵峰将一张手绘的冷府地图平展在众兄弟之间的方桌上，俯首微弓身躯指着地图严肃开口：“我再复说一下咱们刚刚商议好的计划，兄弟们好生听着，看看还有什么漏洞之处需要补充。”

　　见众人纷纷点头，冷邵峰接着说道：“我们若想顺利混进府邸，必须先设计将巡逻在外围的一组洋枪队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换掉，这个首要任务还请段署长与我兄弟维琛鼎力配合，在取得通令腰牌后抓紧换洋枪队装，再以赴宴之名随段署长一同踏进府区，届时假冒内外换岗的名义亦将第二组洋枪队消灭在第一进院落中。这个环节，千万要小心，因为齐九接待贵宾与摆宴之处均设在本院落西南角迎客厅内，故此，除了洋枪队会不断巡逻游动，更加会倍添许多岗哨护守。我们若想借机动手，一定要先解决掉站岗于影壁墙东南角凉亭处的守卫们。这个位置，亦是我们解决洋枪队最佳地点。得手后原地留守几人在隐蔽处，亦再留守几人站立于宅门左右，一方面迅速引进藏匿在外围的诸多兄弟，再一方面为掩人耳目。佯装护卫呈送宾客。待兄弟们涌进，首先不要急于硬破垂花门，要在小五装作宾客醉酒后敲错大门为由引出垂花门内两侧看守在动手，动手之前小五与打头弟兄甚要注意，出手时一定快准恨，勿要闹出动静，惊出抄手游廊两侧其余岗哨，你们换好下人装扮，不可分两路进深正房，这样危险系数太高，我想你们先从抄手游廊右侧趁机逐一下手，因为从这边向里延伸是东厢房的左耳房，左耳房后面是一处花园，直跨东厢房通往右耳房北，这里林立松柏，堆积假山，特适合兄弟们藏身，小五你对咱们府邸地形熟悉，无论近深那一位置，切勿操之过急，一定先确保兄弟们的安慰，在就绪完毕。发暗哨给我们。待我保证凤柔安慰，回应暗号时一并出手，杀他个措手不及。至于我们怎么潜入正房救凤柔，我在重申一遍。我会和武哥想办法由后门跨高墙而入，穿后罩房，抱厦到正房房顶，在找好新房所处之际，由房顶探究直入，先保凤柔安全。瞬息万变不可防，如若稳操胜券。瓮中捉鳖，我和武哥会待齐九进入新房时，乘其不备出其不意将他解决，这一番周章前需时间非一分半刻，还请段署长尽力拖延，倘若我们得手后脱不了困，行迹将暴，就以鸣枪为号，你赶快以抓贼名义带乔装成警察的弟兄们分别攻进西厢房东西两侧，正房，两耳房两侧的岗哨与护卫们，势必要除去齐九，重夺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