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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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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勾起邪魅的唇角,将天际仅剩的一颗光束吞没。雷暴闪长鸣,骤然将倾盆的大雨抛出云层。
被黑暗洗刷的夜本应百般寥寂,怎知在风雨弥漫中,却赫然耸立着一个不算庞大但甚是奢华的建筑物,在它身上,那耀眼的灯光七彩斑斓,变幻莫测,若大而显眼的【醉仙楼】三个字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吸引着众多垂涎欲滴者的目光与渴望。或是因为降服了诸多追逐者,它才狂傲,自负,目空一切的架势似甚要与造物主抗衡。
向它靠近,檐廊下几十名肥壮的保镖别着匕首,掐着腰直挺挺的在一长排大红灯笼的衬映下,显得是更加的蛮横与粗野。
大厅门前,没有被这种天气受到任何影响的几位风尘女子撑着雨具,花衣招展,浓妆粉黛,利用着她们无所不用其极的特有能力,招待着这些无怨无悔的待宰羔羊进去。一种神秘的色彩迅速笼罩全城,似乎在每一个个体处宣告只有它才是灵魂的主宰者!
走进去,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若大的迎客客厅,客厅内的装饰及其精致,华丽并又复古。
厅中央搭建着一个矩形大戏台,戏台上连绵的大鼓声刚落,便换上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端坐在暗影的灯光下扶着琴神伤的开口: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团坐在戏台两侧的宾客们,依旧是你推我让,挽着身边的美女们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谈笑风生中似乎没有被这忧伤的曲调所感染。
风花雪月地,酒味,烟味,胭脂味,混杂在一起,名利,财势,权由交织在一处,如万有引力般迷得人们神魂颠倒,不知所向。此时被宴乐侵蚀并麻痹的灵魂们,早已投降在这区区的肉壳里。
谁还会记得在这个军阀混战,帮派肆虐,民不聊生的动荡年代里,有多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朝不保夕水深火热的声音,在竭嘶底里的呐喊与挣扎。
挥金如土,玩世不恭,纸醉金迷!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蟠扎在滨江县上等社会的人群们,就这样在醉生梦死中消磨人生。
一首曲末,但望十数人丝毫没有理睬几位迎宾女风情万种的搭讪,便径直的闯了进来,他们皆外穿黑衣,内着白衫,腰别手/枪,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唯有一首,穿着皆为白衫,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朗眉星目,貌胜潘安,一种难以言表的威严与霸气在身体里散发并咄咄逼人。因他的出现,拉开了一段江湖儿女血雨腥风,爱恨情仇的序幕······
老鸨花姐,绫罗绸缎着一身,浓眉粉黛染一貌,臃肿身材却娇态百出,年方四十心却胜十五,刚巧从二楼下,正见此人与其手下进来,眼睛顿时发亮,欣喜之心溢于言表,扭着腰立刻笑脸相迎。“冷少,您来了,快里面请!”花姐摇着手里染满胭脂味的手帕,恭敬的招呼着贵客。
为首之人并未答话,冷视了一下花姐,轻咳了一声。一旁的手下会意赶紧向前,冷冷的问:“人呢?”
花姐后退两步,语气低缓,恭敬中有些畏惧的回答:“早已在二楼等候。”
说话间,为首之人已走上了二楼,打了个手势示意其手下不要跟上来。花姐识趣,赶快吩咐下人腾出几个席位,招呼着他们吃酒喝茶。
众观其景,均停止喧哗作乐,唯恐不慎,得罪了这个被称为冷少之人。每次他来,都是此景,为避尴尬,花姐赶紧上前打圆场,说笑着让宾客动起来,喝的喝,唱的唱,又是好一片热闹。
众人皆知的冷少,便是通晓黑白两道,名气,财气,势力威震吉林,独霸一方的冷面阎王冷傲天之子--冷面蛟龙冷邵峰。
他性情冷酷,为人桀骜不驯,做事心狠手辣,从不会给对手留余地。就是这种盛气凌人,舍我取谁的处世风格,因此得罪了不少同道之人。虽不及其父为人处事之圆滑,但他及其睿智的商业头脑,却是行业中各大领域先锋们效仿的典范。冷傲天死后,虎父无犬子,冷邵峰顺理成章接其父位。在吉林叱咤风云一时,颇有盛名。
言归正传,当他推开房门,只感淡淡百合散发的香气顿袭鼻尖,放开视野,首先应入眼帘的是几十根特大的红烛,围绕着沁人心脾的簇簇白合,燃烧在特制的烛台上,将宽大的房间照的透亮。
再望去,文房四宝及琴棋书画错落有致摆放在房间各处,之后收入眼底的便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纱,白色的橱柜,白色的桌椅,白色的床榻等等。一切陈设都是白色的,像似要同雪一样纯洁的白,容不得半点污垢。
她坐在床榻前,亦是一身白色着装,咋看去就像壁画里飞下来的仙女,轻尘脱俗,楚楚动人。
见他走进,未言语,未出声,气息平稳,面无惧色,只是用眼睛斜扫了他一眼,一种不懈与憎恨在眼中流露,但很快又消失了。
他并未察觉她的举动,向她靠近,他抬起右手托起了她的脸,只见她脸若盘银,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真是沉鱼落雁之色,闭月羞花之美。如此的容貌让冷邵峰心中为之一震。
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冷邵峰眉头紧邹,有些不懈地开口:“你不愿意?”
“没有愿不愿意?只有你想不想?”她答。
这种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显然冷邵峰不太高兴。“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冷邵峰冷冷的问。
“想要我身体的男人。”她也冷冷的回答。
“想要我身体的男人。”真奇怪,听到这话冷邵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对眼前这个女人提起了兴趣来。他嘴角邪魅上扬,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每三个月他都会来此,每三个月花姐也都会为他精心挑选一个容貌俊美,年轻靓丽,并且是处女之身的女子来侍奉冷邵峰,进而赢得一笔笔大酬劳。
而冷邵峰,并不是因沉迷于女色而来,他也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人付出感情。在他眼里女人就像是一件华丽的衣衫,需要时只为解决生理需求,穿过了,丢掉再换亦无妨。
而她,就是为他选中的其中一个,当他用带着烟气的嘴吻向她的唇时,她的唇是冰冷的,没有半点回应。他有些困惑,有些不解。曾经他碰过的女人,千姿百态,均是无所不用其及的来侍奉他,讨好他。而她却是特殊。
他本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可面对她,他还是用最温柔的动作对待。
被他褪去衣衫,她羞/涩的转开了脸,泪水瞬间从眼角流出。满腔的侮辱与不甘,满腔的仇视和愤恨,不得不堆积在这个脆弱,懦小的女人心里。
感受着她的气息,同时也感受着她一切无反应的反应。更加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就不信已他的魅力和手段征服不了身下的这个小女人。
当他欲脱掉衬衫急于要攻/占她的身体时,她突然抓起藏在枕铺下的匕首,狠狠的向他胸膛插去,他察觉到她的举动,却以防范不及,尖锐的刀子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左胸,鲜血立刻将半开的白衬衫染红,床上,被子上,溅了许多。他捂住受伤的胸口迅速起身,下意识的退到了窗前。
她身子发颤,嘴唇发紫,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显然她是被自己的举动给吓坏了,她用颤抖的双手惊恐地用被子裹住身体,内心忐忑不安的快速跑到了门口。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得逞了,她把他杀了,把她的大仇人亲自杀害了。强烈的情绪虽然一时间无法平静,但很快负了仇的喜悦,战胜了一切恐惧。
他惊愕她的举动,按着伤口的右手已被鲜血染红,未多思虑,只见十几个身着黑衣的硬汉破门而入,用庞大的身躯护住了花容失色的二小姐,将枪口直直对准冷邵峰。冷邵峰见此情形更多了几分警觉,他表情显得十分镇定,冷漠。他用力攥紧了带血的拳头,眼神中的不屑与憎恶表露无疑,他没有立刻反击,冷对的双眸在等待着那个算计自己的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