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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Miss(给繁繁的生日贺!)

      1
      神田优是在缇奇•米克的婚礼上认识拉比的。
      那个时候他正噙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举止得体的新娘挽着缇奇的胳膊,向来宾微笑敬酒。
      他想,不愧是缇奇,戏演的真好。
      缇奇看着新娘的目光深情无匹,两个人举手投足间的默契仿若相爱多年的恋人。
      谁又能想得到他曾对一个少年多么一往情深。直到那个少年告诉他他有了恋人也毫不死心。直到那个少年死后半年才迫于家族压力与一个同样是家族集团牺牲品的女人举行婚礼。
      并且没有忘记给身为好友兼情敌的自己送上烫金的请柬。

      正看着他们出神,右手边的空座终于有人落座。

      缇奇和新娘正好敬到这桌,看到那人微笑着打招呼,“拉比,怎么才来?”
      “路上遇到一点小麻烦啦。”
      “迟到了可是要罚酒的。”
      “好说好说,不过别灌醉我,开车来的。”
      “你住哪?”
      “……那个,今天才到,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呢。”
      “那正好了,神田你那边有空的地方吧。”
      神田微微一哂,“你还真会借花献佛。”
      “都是朋友嘛,那么见外干什么。你就是这个性格不好。”
      “其实,不用麻烦的……”
      “哪里麻烦了,神田又不是外人。老朋友了。”

      是的,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大学毕业……一年。
      一共,十七年。

      “诶,这么说来缇奇你和神田是一个大学的呢?”缇奇的妹妹罗德凑过来,笑得无邪,“你们学校好像有一个老千之王对吧?好像叫做亚连……是吧?听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你们认识吗?”

      刹那的沉默之后。
      “很熟。”缇奇的唇角扯开残忍的弧度,“是吧,神田。”
      神田看进缇奇的眼里,唇角微笑的弧度不变,眼里却有无限寒意。
      “是,很熟。”

      怎么可能不熟。
      你的口袋里,必定还保存着一张黑桃A的纸牌吧。
      正如我从不离身的项链一样,出自他之手。
      白发灰眸的亚连•沃克。
      生命定格在20岁的亚连•沃克。

      2
      那场酒宴尚未结束,神田已经悄然离开,却发现还是喝得有点多。
      因为缇奇的熟识好友都被安排在同一桌,彼此都是熟悉到见了面就无酒不欢的朋友——除了那个迟到的拉比。
      正想着是否要冒险酒驾,肩上已经被搭上了一只胳膊。
      那发色灿烂的青年笑容里带着几分醉意,对神田不满的眼神视若无睹。
      “缇奇说你会送我。”
      “酒驾会死人。”
      “我不管。”
      然后他就干脆地靠着神田睡过去。
      皱眉的神田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于是接起。缇奇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又落跑了。”
      “要你管。”
      “拉比他喝多了,就麻烦你了。”
      “我不管他。”
      “你舍不得。”
      缇奇的语气很有让神田冲回去把他摁在地上痛扁的冲动。
      “他住哪?”
      “不是说了吗,他今天才到这个城市,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你的房子不是空得很吗?租一间给他不就完了。”
      “我没有合住的习惯。”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总之就这样吧,我挂了。”

      收起手机,神田四下一望,试图找到一个可以把拉比丢下的地方。不料某人发现了他的企图,叹息着拽住他的胳膊,“诶,装睡都不行,优你真残忍。”

      最后还是酒驾了。拉比拖着他上了拉比自己的车,“缇奇把你的地址给我了。优你喝多了吧?起码比我多。那我把你送回去,今天让我住下好不好?”
      酒劲上来了,神田的视线有些模糊,不大想说话。于是自暴自弃地系上安全带,“随便你吧。”

      然后上楼时拉比就跟在他身后,一开门他就倒了进去,完全不像是刚才还神智非常清醒地在马路上狂飙的驾车者。
      神田无奈地关上门,一转头看见拉比安静恬美的睡颜,便不忍心把他丢出公寓。
      把他丢上沙发,神田进了浴室。

      3
      结果这么一丢,就是一年。
      拉比就这样顺理成章(?)地住了下来。定期付房租,负责煮饭和所有家务。
      好在他是自由职业者,时间是大把大把的。
      ——虽然,神田也是自由职业者。

      神田是个画手。为言情杂志画插图。出自他笔下的插图与专栏画作都总像是雨后最澄澈的天空一样满溢着梦幻般的气息,用色暧昧,构图华丽,是无数少女眼中最美好的画面。这样的作品使他成为相当受欢迎的画者。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只把它们当作赚取生活费的途径。
      它们是那种只要有人出钱他就画的东西。
      而真正被他视为作品的画,有着深沉的质感,色彩沉静单纯,画面简洁却蕴涵无限复杂的情感。
      只是,自某个时刻起,它们就被锁在了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同伴也再也没有增加过。
      因为自那个死后,他才发现手中的画笔有多么无力,怎样也无法重现他发上如雪的纯白,眼瞳里似雾的清灰。

      直到拉比笑着说,优,你的画就像你的人一样冰冷呢。

      那时拉比翻着自街边偶然买来消遣的杂志,指着那幅右下角以利落笔迹划下的属于作者印记的画,眼神温和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戏謔。
      神田右手转着画笔,左手随意地取过啤酒往嘴里倒,不置可否地抬眉。
      “不过连名字也不留,搞得画者的名字为‘匿名’,你还真是懒。”
      “起名字很麻烦。”
      “以莲花作为签名,倒也别致……可是画这种没有意义的画有什么意思?画难道不是画者个人情绪的载体吗?可我从你的画里只看到了一个戴着假面的人呢,优。”
      神田放下啤酒罐,“因为这些只为了钱。”
      “我想看优真正的作品。”
      “我已经不画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么为什么还要画这种无意义的东西?”
      “为了钱。”
      “你也知道吧,只要你愿意,你的钱可以多得把你埋起来。”
      “……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一直都是这样啊。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不画画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你的大学专业不是金融么。”
      “没兴趣。也不喜欢。”
      “喜欢什么?”

      他丢开了画笔和画板,自半卧的姿势起身。单人沙发上的拉比认真地又问了一遍,“那么,优你喜欢什么呀?”
      神田微微俯身直视拉比的眼,右手撑在他颈侧的沙发靠背上,“你觉得呢?”
      “荞麦面吧。”
      “嗯,还有呢?”
      “啤酒和烟。”

      (某渊无良地插花:剧情需要请大家不要学习这种行为……还有我不是故意要败坏优大人的形象的……)

      左手似是无意地拨弄着拉比的发丝,神田压低了声线。
      “还有男人。”
      “诶?”
      “别装了,你对亚连了解得很清楚么。”
      “不是豆芽菜?”
      “这个都知道……你果然有认真了解过。”
      “为了确认一点事情而已啦,优你不用靠得这么近啦。”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欲求不满的,拉比。”
      “这个定语算是怎么回事啊?”虽然这样说着,拉比还是没有阻止他的手往下肆意游走。
      “为什么不去找女人?”
      “很麻烦啊,要负责什么的……我可不想背上什么花花公子的名声,你看缇奇的风评就不好。”
      “那么,为什么不主动?你习惯在下面?”
      “才不是!”有些不爽地伸手狠狠拽过神田的衣领吻上他的唇,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很,懒。”
      他碧绿的眼瞳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神田。于是便放任理智被欲望践踏。

      后来神田觉得当时的情节发展出乎之前的预料。因为在那之前他并没觉得欲求不满也不打算和拉比上床。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也许压抑了太久的欲望经不住拉比刻意的挑逗。
      总之做了。
      完了之后拉比问,“我们这算什么关系。”
      神田点起一支烟说随便你理解。
      拉比一脸奸计得逞的笑,那我当你是恋人了。
      神田不说话。算是默认。
      他突然觉得有点累。
      记忆中那个少年的影像存在了太久太久。久到让他觉得有些累。
      背了那么久的记忆,也足够了吧。
      也许他可以帮他忘了他。

      4
      拉比的煮菜的水平其实不错。西餐做得尤其好。
      可惜神田喜欢的是荞麦面和天妇罗。
      记忆里有一个少年为了自己特意跑到日本料理店学荞麦面和天妇罗的制作方法。苦练了一个月。从那以后顿顿荞麦面。那种特别的味道自此留在记忆里。宛若被刻在了三生石上的名字。
      于是神田吃不惯西餐。甚至连自幼时被严格训练过的西餐礼仪都忘的一干二净,拿起刀叉的手法笨拙生涩。
      拉比便叹息。
      他说,“优你真是笨死了。光吃荞麦面怎么行,会营养不良的。”
      拉比是丝毫不肯在餐桌上让步的。
      “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不吃拉倒,不要说我没有做给你吃。”
      于是神田咬着牙拿起刀叉皱着眉切割牛排的时候总是觉得眼眶酸涩。
      他忆起亚连温和的笑容。

      前面没有说吧,拉比的职业是自由撰稿人。几乎什么都写,想到什么写什么:奇幻,武侠,随笔,散文,言情,杂文,甚至是耽美。
      有的时候神田心情好,会说,你最近写了什么我帮你配图吧。
      反正于他来说,画图=赚钱,给谁画都一样。
      拉比头也不抬地告诉他稿子在自己电脑里的哪个盘,然后继续埋首于NDS游戏机。
      结果往往让神田很兴奋。兴奋中也带着失落。

      拉比的文字往往是灰暗的,呈现给读者并不一定美好却是赤裸裸的真相。黑暗是他文字的灵魂。因为他的笔下折射出这个社会的方方面面。
      黑暗的方方面面。

      与亚连笔下的阳光迥然不同的方面。

      “为什么?如此警醒。”
      拉比笑,“如果每一个人都沉醉于这个社会的表象,多没意思。而且,看到这个社会的美丽的人太多了。那么就让我来唱反调吧。”

      亚连有时也写点东西,自娱自乐。这个纯真的少年,感激生活中的美,并把生活中的美扩大百倍,直到看他文章的人被那些美所感动。神田曾经嘲笑于他的天真。但也不得不承认,就是那份天真吸引了他。
      所以此刻看到拉比笑容之后的严肃,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他也知道,拉比就是拉比。拉比和亚连是不一样的……不可以这样比较。
      可是还是忍不住,在比较中一次次否定拉比。
      果然,还是舍不下亚连啊……

      5
      神田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就算身为自由职业者,也是十一点睡觉七点起床。
      哦,那是曾经了。
      那个时候有一个白色头发的少年每天这样逼着他。
      现在,他不在了。
      他以为会养成的好习惯竟没有养成。作息时间变得不规律。往往睁眼时已是中午,窗外的阳光强烈异常,而身边的拉比还睡得人事不知。
      于是便一脚踢过去,“混蛋,起来做早餐啊。”
      拉比嘟囔几句之后醒过来,慵懒地伸伸手脚,“还早餐,午餐吧。”
      “随便。”
      然后拉比就起来,不洗脸不刷牙直奔厨房。神田跟在他身后拉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刚要打开就被拉比夺过去放回冰箱,“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再等等,煎蛋马上就好。要不你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吧。”
      神田不喜欢牛奶,觉得那是小孩子喝的东西。但负责购物的拉比还是会买来成箱的盒装奶放在冰箱旁。
      比如这种时候就会用到它们。
      横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的神田看着厨房里拉比穿着围裙的身影,竟觉得很贤惠。
      啊,这样的念头是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的。

      6
      拉比讨厌烟味。整天逼着神田戒烟。软磨硬泡无所不用齐极。终于有一天神田被逼着答应了戒烟。
      于是开始了痛苦的戒烟过程。
      一个星期后神田受不了了。
      他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理由是,亚连都没这么管过他!

      这个想法一成形他就觉出自己的不对。
      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那家伙,怎么可以拿来和那棵豆芽菜比较……
      怎么可以……

      这样纠结着,竟下意识地点起了烟。
      在书房上网的拉比几乎是立刻蹿了出来。
      “等等!你这烟哪来的?!”
      神田不耐烦地抬头,“一直都在身上啊。”
      “不可能!每天衣服都是我晒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洗澡之前拿出来了。”
      “你不是答应我戒烟了吗?!”
      “这种小事情你管那么宽干什么!”
      话一出口神田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拉比的样子很震惊也很难过。
      “你……混蛋!”
      然后他一拳砸在神田肚子上,“吸烟会导致肺癌啊白痴!”
      神田本来已经准备道歉了。毕竟拉比的确是为他好。可是这一拳让他觉得无比不爽。于是他扔掉烟一拳干了过去。
      冤冤相报何时了,武侠小说中出现这句话往往是在两家的仇恨已经延续了一代以上的情况下。
      也就是说,它的出现前提是双方的矛盾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
      人们认识到这一点往往是在已经冤冤相报了一段时间之后。

      这个时候,神田和拉比的状况就是这样。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架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发现不过是在浪费体力而已。
      因为,冤冤相报何时了。

      于是安静地去找出云南白药,互相给对方上药。
      期间一直保持沉默。
      终于神田叹息道,“……对不起。”
      “……”
      “……我错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管你?”
      “……”
      “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
      “我喜欢你啊笨蛋!”
      “……你别激动,按到我的伤口了,很痛。”
      “……有没人告诉你其实你很恶劣。”
      拉比手下微微加了点力,神田疼的皱起眉,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了。”
      “诶,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知道就是,我也是吧。”
      “……”
      “……”
      “……火星语吧?”
      “地球语。”
      7
      其实,面对拉比的告白神田是有一瞬的惊诧的。
      毕竟,这个人让他无法捉摸。
      是的,有很深的这样的感觉。
      深如珊瑚海。
      然后用了很短的时间他觉得自己不讨厌拉比。
      不讨厌,就是喜欢了……吧?
      于是他就这样说了。看着拉比突然开朗的眉宇他觉得有一点开心。

      只是,一点而已。
      8
      似乎就这样正式成为了情侣。
      然后日子就这么过了。

      对于神田来说,还是蛮开心的。

      夏天到了。拉比买来大桶的冰淇淋,两个人就愉快地坐在沙发上享用,然后吃着吃着开始往对方身上丢。丢得愉快无比。
      然后在冰淇淋还没有化掉之前神田扑了过去,开始把拉比脸上的冰淇淋吃掉。
      吃着吃着唇舌就往下滑去。
      这个事件的最终结果是那天他们居然在晚上十一点就去睡觉了。
      累的。

      神田第一次觉得冰淇淋也挺好吃的。
      之所以是第一次,是因为以前和亚连一起吃冰淇淋的时候他只觉得那种东西甜到令人无法忍受。

      导致同样后果的还有水果慕斯,奶油蛋糕。
      因为,拉比喜欢西式甜点。

      吃着甜点的时候神田有时会想起亚连。
      那个对于食物来者不拒的孩子,甜食里最喜欢糯米团子,一次可以吃很多。
      这样想着的时候往往嘴里的甜味就会骤然浓烈。以致于他不得不喝很多啤酒来冲淡那些甜到几乎可以感觉到没有溶化的砂糖一样的味道。
      神田终究不是喜欢甜食的人。

      冬天的时候拉比弄来了火锅料。两个人就煮火锅吃。
      拉比会往锅里放很多很多的蔬菜和牛肉,然后和神田抢。
      跳荡的样子让他想到亚连。
      亚连的食量大到吃火锅的时候神田基本吃不到什么东西。水一开肉一熟刚下两筷子肉就都没了……蔬菜也是如此。于是神田干脆一直往锅里扔东西,然后看着吃相优雅却无比快速的少年在吞咽的间隙里向他笑意。
      于是就算没有吃到东西他也可以不介意。

      有些不习惯吧,对于拉比的做法。
      一直往锅里添东西的神田没有意识到那个胃口很大的少年已经不在。以致于等到发现的时候,肉和菜都加了太多。
      最后拉比放弃了和神田的争抢,蹙着眉把肉和菜捞起来平均地分配给两个人,“不可以浪费哦,优。”
      上扬的尾音被水汽裹住,消失不见。
      神田低下头大口大口地把碗里的东西吞下肚。
      眼眶被热腾腾的水汽熏得有点难受。
      9
      后来有一天当他醒来拉比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他的一切都不见了。
      桌子上有封信。
      他打开。是从未见过的拉比的字迹。

      “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
      我要去环游世界了。很突然,对吗?
      这是我从小的梦想。现在攒够了钱,我可以出发了。
      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敢当面告诉你。我怕告诉你我就没有离开的勇气。我怕听到你无所谓地说随便你。
      因为,优你根本就不爱我。
      No one besides you know how much I love you except me.
      但我太累了,优。你活在只有亚连的世界里。你们的世界我找不到入口。别骗自己你爱我。我不信,你也不信。”

      神田走向厨房。
      是的。他突然发现,这样对他们俩都好。

      这段时间虽然两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可是彼此心知肚明的是,他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少年。

      可是神田的心底还是泛起难言的情绪。不去理会那是什么,他打开一罐啤酒,把它们强行压下。

      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哦,优。

      脑中蓦地跳出这么一句。
      他怔住。

      冰箱旁边依然放着一箱牛奶。

      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吧。

      他木然地取出一盒,撕开包装大口咽下。冰冷的牛奶狠狠地撞入口腔,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时却出奇地温柔。

      扔掉空的牛奶包装,他却不想喝啤酒了。
      自嘲地扬起唇角,他下意识地伸手入袋想拿烟。摸了个空。

      吸烟会导致肺癌啊白痴!

      因为拉比的这句话,他戒烟了。
      而这个动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该死。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只是不习惯而已,对吧?
      10
      然而他们的过往让他无从回避。
      仿佛是记忆的丝线在无形中交织连接,巨大的网就此形成。无论何时,只要他抬手,移步,侧身,回首,就会触及那些回忆的脉络。音容笑貌在黑暗中默默亮起,无数微光四下流蹿。

      就像多年前,那个少年离开时一样。只是这次神田不再无措。
      因为他知道,这张网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分崩离析。
      即使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与谁错过。
      它终究会淡去,就和那时一样。

      11
      若干年后神田觉得年少时的轻狂应该到了头。
      他倦了。
      他想他应该找一个休憩的港。
      于是他向利娜莉求了婚。温婉的女子笑着点头。

      然后那一夜,缇奇陪他在家中喝光了两箱啤酒。就着一大个奶油蛋糕。
      那时缇奇已经离婚。他说他忘不了他。
      神田沉默着咽下苦涩的清啤。他问,他是谁?
      然后缇奇看到他靠着沙发沉沉睡去。口中兀自唤着一个名字。温柔得像是换了一个灵魂。
      那两个音节却不是Allen。

      缇奇笑,走进卧室找到条薄毯为他披上,拎起外套出了门。
      关门声锁住了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往,以及神田并不自知的真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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