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花吟魂》昨和声丘

8、惊鸿一瞥

　　这日因是小年，京都城已是热闹非凡了。而将军府的海棠苑也是异常热闹。
　　“奶奶也太过分了，这么多账本，还是在年末，我怎么处理得过来呢！”温白既气馁地趴在桌上说道。
　　“小主可别抱怨了，别说西院的两位小姐了，就连二夫人看了您这差事都眼红呢，您还不好好做事，别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苦心啊！”木荷在一旁斟茶说道。
　　“你说的可是轻巧，你倒是来做做看！咦，木荷，我尽忠职守的木荷啊！”
　　“别别别，小主，我可承担不了如此重任！”
　　“哎，真指望不上你，对了，近来魅阁没什么事，银杏应当不忙的，冬青你去将银杏喊来，有她我就不怕了，哈哈哈！”
　　“是，小主。”冬青笑着便出门去找银杏了，只是此时正好来了一不速之客。
　　“若是奶奶知道你又偷懒，看你怎么应付！”卫聊逍如入无人之境便进了海棠苑。
　　温白既：“卫小侯爷不在府里绣花，就是跑来冷嘲热讽的么？”
　　卫聊逍：“我就这么闲得来找你麻烦的嘛？今日是小年了，外面可是热火朝天的，你就打算躲在院子里啊，我请你吃饭去！”
　　“真是少见的阔气，外面这样的冷，我才不去呢。”
　　“你可真是愈发没意思了，我先请你醉仙楼吃一顿，然后去一趟骊山，骊山溪涧的鱼最是甘美，配上寒山寺后院桃花树下的竹叶青，可真是回味无穷啊！”
　　“这个时节去摸鱼，可真是好兴致，寒山寺的酒你也去偷，慧仁你不怕就算了，让我师父那酒鬼知道了，看他把你怎样修理一顿。”
　　“等那牛鼻子老道知道了，酒都拉出来了，怕他作甚!你倒是去不去呀？”卫聊逍急道。
　　“当然去了，还能有比在这看账本更糟糕的事吗走！”说着温白既便伙同卫聊逍使了轻功走了，只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脸无奈的木荷，更加憎恨这泼皮好玩的卫聊逍了。
　　醉仙楼。
　　“草民见过安平郡主，见过小侯爷！”那醉仙楼的掌柜的行礼道。
　　“不必多礼了，将来逸轩腾出来，我们要用餐！”卫聊逍吩咐道。
　　“这？”
　　“怎么了？有人？”温白既见掌柜的一脸为难，问道。
　　“倒不是有人，只是，太子殿下将来逸轩包下了一年，说专门给郡主您用的。”掌柜的回应道。
　　“这丫的装什么大方，倒是包下五年给我瞧瞧！”卫聊逍惊讶过后说道。
　　“既是如此，不吃白不吃，咱们就去吃呗！”温白既反应过来。
　　“温白既，你真想他拿住你把柄么！你那贪吃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小姐，堂堂的安平郡主，怎么老是想占小便宜呢！”卫聊逍一脸不忍。
　　“搞得去你没占过便宜似的……”温白既低语呢喃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不去了，掌柜的将听风阁腾出来就是了，我们去那儿吃。”温白既难得萎缩。
　　“是。”
　　话说这听风阁虽然没有来逸轩那般金碧辉煌，倒胜在小巧玲珑，典雅别致，从前温白既倒更多的是在听风阁用餐。
　　“咦，外面吵闹什么？”温白既坐下后却听见楼下街道热闹异常，才问道。
　　“郡主您不知道，百姓们听闻世子进城了，具是在街道旁围绕着，想一睹世子爷的风采，因而才会如此喧闹。”那小二积极回道。
　　“世子爷？”
　　“对啊，是辽州定阳的沈昤沈世子，前些天便听闻他启程进京了，倒没想到竟如此快，今日便到京都了。”
　　“哦，好的，你先下去吧。”
　　沈昤，字夕棠，陵端王沈亦的独生子，皆闻沈昤生的是面若冠玉，目如朗星，长身玉立而雅致清逸，从小便熟读诗书，颖悟绝伦，是真正的荣华清贵，真正天下无双的翩翩佳公子。
　　温白既走到窗前，探头往下望去，街道上是人潮涌动，水泄不通。而此刻沈昤的马车刚好自街头行来，到了醉仙楼前，精美雅致的马车却是未曾停下，只是当马车刚好在听风阁下面之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开了车帘，里面的人似乎望了听风阁一眼，便很快放下了帘子。
　　眼尖看见了沈昤的人，皆是被他的容貌所惊，因而人群更加喧闹了。而温白既在那一刻也是瞧见了的，虽然只一眼，她却是心惊，他竟然瘦了这么多。
　　“怎么？你现在可是心绪烦乱？是要进宫去吗？”卫聊逍懒散地说道。
　　“进宫，为何？难得你不小气，自然坑宰你一顿，况且我也的确想尝尝慧仁师父酿的竹叶青了。”
　　卫聊逍看了温白既一眼，笑着说道：“那便好。”
　　这一顿饭实在是索然无味，温白既随意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卫聊逍便提议二人赛马去骊山，温白既这才来了些兴致。
　　温白既同卫聊逍二人一前一后策马行去，才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寒山寺。
　　“先去后院挖酒，再去捉鱼，想想温酒烤鱼，怎么都是珍馐美味啊！”卫聊逍道。
　　温白既却是不顾他径直向后院桃花林走去。
　　“哎，等等我啊！这么心急！”卫聊逍在身后喊道。
　　温白既走到一颗歪脖子老树下，对着卫聊逍说：“挖吧！”
　　“我来？”卫聊逍惊道。
　　“不然呢，让我来吗？你堂堂七尺男儿可好意思。”
　　“我来就我来，谁让我邀你的呢，下次可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了，堂堂小侯爷，竟然还要自己挖酒，传出去可笑话死了。”卫聊逍熟悉地去屋里找了锄头，一边抱怨一边挖着，继而说道：“不对啊，那老和尚怎么会将竹叶青埋在这儿呢？你可确定？”
　　“谁说我让你挖的是竹叶青了？”
　　“我们说好吃的是竹叶青，那你让我挖的是什么？”
　　“女儿红啊。”
　　“你竟然知道他将女儿红埋在哪儿？”
　　“你挖出来不就知道了，拿个两坛就够了，再拿多了可再也没机会偷酒来了。”
　　“知道了，有事我扛着就是了，瞧你胆小的样子，越长大越发怯懦了。”说着卫聊逍便拿出了两坛酒给温白既，正要将其他的都埋好，此时却听见了一浑厚的声音。
　　“阿弥陀佛，小侯爷此言差矣，您现在干着的可是偷鸡摸狗之事，您在贫僧面前竟如此狂傲吗？”
　　卫聊逍一惊，一抬头果然看见那慧仁就站在不远处，而温白既却不见了踪影。
　　“温白既这个小人！”卫聊逍心里虽怒骂，面上却笑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慧仁师父果然法力高深啊，慧眼如炬啊，我们挖酒这都被你发现了，呵呵。只是我们是借酒，并非盗酒也！”说着便使轻功要逃了。
　　“既然是借，那便请小侯爷拿来押物，或是打上欠条才是。”那慧仁将卫聊逍拦了下来。
　　“这就不必了吧，我向来是一言九鼎的!”
　　“贫僧知道卫小侯爷一言九鼎，但是一码归一码，今日你若不签了这字，贫僧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什么！五百两一坛酒！只不过两坛女儿红，你要我一千两！”卫聊逍瞄了一眼欠条，震惊道，并且用力捂住了钱袋子。
　　“若是一般的女儿红，您便去买了，何必过来挖，想来贫僧酿的酒自是有其珍贵之处，才会劳动大驾，亲自挖酒。”
　　“你这是趁火打劫！”卫聊逍还是捂住钱袋子抗议道。
　　“阿弥陀佛，小侯爷实在不愿意，贫僧也不为难，贫僧自是去找信阳侯要去，只是那时候可不是区区一千两了。”
　　“区区，区区一千两……”卫聊逍看抗争无望，只得签了字。
　　等卫聊逍垂头丧气拎着锄头走出时，温白既已然等在了寒山寺门前。
　　温白既：“你这警觉性何时这样低了，慧仁到了跟前你都没发现。”
　　卫聊逍：“你还说！你还说！你知道了还不提醒我！你知道我损失了整整一千两啊！”
　　“不就一千两嘛，走，我请你喝酒，去摸鱼去！”温白既晃了晃手中两坛酒说道。
　　“你请？！”说着卫聊逍便气吐血了。
　　“好了，你请的，你请的，我记住了，咱可快些吧，不多一会要天黑了，要是晚膳前没回去，奶奶可真是捉住我骂我了。”说着温白既便拖着卫聊逍往溪涧走去了。
　　这条溪涧不深，浅处都已是结了冰了，温白既同卫聊逍找了一深潭处，砸了冰，不过多一会儿，便捉了三条大鱼，他们具是心满意足，不再多捉了。
　　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两个荣华清贵的公子小姐，竟然都被生火难住了。
　　“你竟然也生火都不会！”温白既惊道。
　　“这，这，我也没有机会要自己生火啊，从前来的时候生火可不是我的任务，而且一般都是星舟替我干这些的啊！”卫聊逍挠了挠头，反驳道。
　　温白既：“所以，咱俩搞了一身脏，冻了半天，酒也没喝，鱼也烤不起来的意思嘛！”温白既气怒。
　　卫聊逍：“额，要不回去让厨娘烧了吧，咱俩这手法也烤得不好吃，何苦浪费了这好鱼呢！”
　　“卫聊逍！你能不能靠谱一次啊！”
　　“我现在倒是有些想念他了……”
　　“好了，回去吧，再待下去我非冻死在骊山不可。”温白既拿了两坛酒便使了轻功去停马处了。
　　“哦。”卫聊逍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三条鱼，纠结了半天才将三条鱼拎起来，也使了轻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