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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情丝缠环绕心田,种痴念字里行间 ...


  •   管它梦境也好,幻境也罢!
      佛说,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心能天堂,心能地狱,心能凡夫,心能圣贤……
      一切因果,皆心之所向。
      既然一心向她,何需问因?何必求果?
      天香找到阿七,动用手中的力量去寻找她的下落。另特别吩咐,尽可能详细,收集完立即告知。她知道,无论求得的结果是好是坏,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自己假想过无数遍,她应该过着怎样的日子?
      是不是也同别家妇人一般,安安静静做个好妻子。与夫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日出而作,日落而憩。好几年了耶,孩子也满地跑了吧?八成会被她教成小书呆子。对了,他俩皆通音律,琴瑟和鸣的场景,定是羡煞旁人的吧?
      如此,甚好!至少她是幸福的……
      人有私心,当私心作祟之时,便会不怀好意的设想。她一定过得不痛快吧?指点江山的气势用来与锅灶为伍,绝世独立的才情隐藏在柴米油盐之下。他,可善待她?那么懦弱又自以为是的人凭什么?可以拥有她。他不及她十分之一,她其实没那么喜欢他吧?
      好,如果这样?如果你不快乐,你一定要知道,有人愿意为你付出所有代价,换你一世的笑颜。亦如初见,心甘情愿为你打擂,只为助你摆脱,无法掌控的命运。
      多想无果,不思也罢。左右不过如此,这一份属于自己逃不开的孽障,给我等着吧!我要剥开你那炫光耀眼的外衣,让我看看什么样的筋骨皮囊,孕育着惑乱人心的风月佳话!
      挥慧剑,不是用来斩情丝!
      铸金身,又岂能脱苦海?
      天香向自己的魔障发下战书,却不知另一人正在迷雾的丛林里带着势不可挡的姿态,奔向自己最终认定的方向……
      要说冯素贞当是理智到固执的那种人,从来不会以酗酒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烦闷与苦涩。做驸马的两年里不曾有过,面对天香心痴冯绍民时,心涩的要死也没有过,与天香别离后自己茫然无措时,还是没有过。直到终于明了自己的心,那是第一次烂醉如泥,眼下却上演着第二次。
      错认水酒楼,还真是好名字,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经营者倒也是人才!
      背弯的角落处,一玄衫青年,独坐一侧,手里死死的握着酒杯,眼角通红。漂亮的唇线拉出一抹诡异的幅度,发出低沉又清冷颤笑。猛的,将手中烈酒一杯接一杯灌入口腔,似乎不够狠,直接提起酒壶,仰头直灌。清凉的酒水从口中溢出,顺着白净无暇的颈脖潺潺而下……
      天香,对不起!等我,我来找你……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人低喃呓语。
      冯素贞无端端的喝什么酒哟?两个时辰前还伏在公主寝殿的房梁上,还有幸窥得公主的去向,按说她该赶紧的抓紧时间去追——
      唉~自作孽不可活!
      当时,她等到那个娃娃脸和大嗓门儿先后离去,才跃下房梁。矗立在这间屋里,遥远的过往如潮水般纷纷奔流回脑海……
      新婚之夜,公主以醉酒来表达她的难过和无可奈何。第二个夜晚,不许她(他)进屋而恶言相讥,导致大打出手,却以罚她(他)顶甘蔗模样去回应皇上的质问。后来又在她中了阴阳断魂散,变得大方得体及有些胆小娇弱时,总是需要她(他)的陪护才能安然入睡。什么都不懂,却按嬷嬷所教导的,要为她(他)尽为妻之责时,掩不住的娇羞和无措。再后来就是她毒解魂归,又可以上蹿下跳,却愿意为她的驸马收敛性子做个安静的小妻子时,热切期盼她(他)的回应而努力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直白又诚恳的邀她(他)入寝,吓得她(他)不得已谎称‘需要读书百页方可入睡’次次躲避,却撇见她次次失落的神情。
      再多的回忆,都已成了过去。那么将来呢?可否续写更多的回忆?
      冯素贞慢度着步子在屋子里徘徊,摸摸这里,碰碰那离,似乎这样的动作能够感受到那个人的温度。轻轻缓缓,离离浅浅,指尖划过幔帐,越过床头,下一步停在梳妆台前。
      天香向来都只是略施粉黛,属于女儿家物件甚是少得可怜,略显空旷的妆台上像是长时间得不到主人的光顾,而散发着无声的哭泣。梳妆台的旁边类似于兵器架子东西上横着一根‘甘蔗’,好像就是曾在法场救她时使用过的…唔…又有点不太像?凝或的同时便伸手去拿……

      哐哐……从书桌处传来机关开合的声音,冯素贞扭头转向书桌看去。从这个角度没看到什么异常,她将手中‘甘蔗’放了回去,却再一次听到了声响。
      她确定应当是书桌正面的脚下有一处暗格,而‘甘蔗’就是启动它的钥匙。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的?以前没有的,她确定。
      好想看看?
      好奇心让她再度打开那处暗格,她走向那张不知睡过多少回觉的书桌。是的,正是她以前读书时,脚踩着的位置,破开了一掌宽的缝隙。她稍稍拉开座椅,蹲下身子,两手分向使力。看见一个大大的木匣子,她吹散上面多余的灰尘,将其拿出。
      这么藏着掖着,会是什么呢?
      公主府的烛火是长年不灭的,即使现在公主不在,也并不会因此而减去多少。但此时已是夜幕降临,想要具体观看什么东西已是不够了。冯素贞将拿出的木匣子放在书桌上,燃上一只烛火。木匣子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也没多加一把锁。吐了口浊气,压下莫名的有些乱了频率的心跳,扣开了盖子……
      入眼,全是整齐摆放的一叠叠信纸。整篇整页,一篇、两篇、三篇……篇篇都是只有三个字——冯素贞
      天香生为公主,虽不好学问,但并不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相反她有属于她的独特见解。
      好比写字,看看,把一个人的名字,从最初的笔锋僵硬,落墨不均。到后来,行云流水,笔走龙蛇,甚至于信手拈来。
      从生硬到熟悉在到流畅无比,几乎每一张都似有墨被沁散的痕迹。水印?不,对于长年书写的冯素贞来说,她再清楚不过,是水就不会只被沁透那么一点,更不可能是茶,那就只会是一种——泪
      这是要怎样的心境来完成?张张传情,字字含意!
      冯素贞压抑着哭泣,颤抖着双手着继续看下去——
      写够了她的名字,结尾处,种下了相思意。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冯素贞已是压不住低鸣哭泣,我不是那浅情的人,又怎会不知?她拿手捂住下颚,牙关死咬虎口。
      还没完呢,接下来她看到的不在是她的名字,也不是表达相思的语句。而是一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句句皆是说给她听——
      你还好吗?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本公主要死了——你都不来救驾。
      你没良心——
      ……
      我已经的把你忘了。。。
      唉~又想起你了。
      冯素贞,我要怎样才不会想你?
      呆子,木头,有用的,臭驸马!
      ……你——混蛋!
      ……
      好!我混蛋!对,我就是个混蛋!
      冯素贞再也压不下那一腔晦涩难明的苦楚,几乎摇晃着蹿出寝殿。轻功提到极致,飞出了公主府,飞到无人之处,放声大哭——
      如果是纯粹的伤心,以她的性格多半是隐忍低鸣。而如此失态,则是因为她在悔恨、内疚、责怪、懊恼又窃喜,万种滋味汇聚一股。导致她笑中含哭,哭中带喜,类似于哭笑不得却又比那种感觉强烈万倍的深沉、厚积。
      得不到正确的释放之法,凭借着本能想到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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