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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刘春长在熟人的店里帮忙,偶尔在店主出门的时候会让他照看一下生意,这时候他往往会把收到的现金多多少少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一些,或者拿些数量较多缺少几样又不会太明显的东西,出去变卖。刘春长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什么工作最多做两三年,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能挑选的工作种类越来越少,能挣的钱就更少了。
刘春长是个脑子活络的人,正经途径的钱,赚不到,他便开始想歪门邪道。路边支个摊,卖个假字画珠宝手串之类的,在红绿灯处,抱着个牌子一辆车一辆车的敲车窗,一块两块钱的攒,后来找了块闹市,装起残疾人,沿街乞讨,每天竟然真能赚不少。
刘春长手里有了点钱,更加不怎么回家,饿了下馆子,困了便找个女人家里去将就一晚,反正也不吃亏。后来刘春长赌博,说是借了高利贷,被人追债,跳了桥。
刘创是在刘春长跳桥几天之后才知道的,警察让他去认尸体。
刘春长跳桥的地方偏僻,很久才被人发现,他在水里泡了太久,身体浮肿,已经看不出来什么样子。刘创看了一眼,就伏在旁边的墙角,干呕起来。
警察把人盖起来,叹息着点评,“老子死了,儿子嫌恶心,这是什么世道。”
不孝顺的刘创还是借了点钱,给刘春长办了葬礼。刘春长这边没什么亲戚,刘创的妈活着的时候,娘家那边倒是有来往,可刘创妈死得早,娘家人觉得是刘创的爸虐待了刘创的妈,就断了来往。
刘春长的葬礼,来的都是刘创的狐朋狗友,是以前刘春长瞧不上的二流子兔崽子们,想想真是嘲讽。
小羽主动担起了儿媳妇的角色,忙进忙出照顾得还算周到。一群人笑笑呵呵地把刘春长送去火化,又下了葬。
晚上几个人对钱找了个还不错的饭馆,喝得痛痛快快。
一个朋友拍着桌子,大声喊,“阿创,你老子死了,这下再也没有人管你了。”
“我爸尸骨未寒呢,你们收敛点。”刘创朝着这人,丢了一把花生米,脸上却没什么怒气。
这群人知道刘创和刘春长的父子感情并不深厚,他们越发的起哄,“他们活着的时候,你们恨不得弄死对方,现在好了,他死了你活着,心里偷着乐的吧。”
其他人热吵吵地说话,“阿创,你还上学吗?”
“没钱就不上了。”刘春长再没有当爹的样子,学费还是很积极地为刘创交上的,现在刘春长死了,刘创就连学费的来源都没有了。
“不上了好啊,咱们哥几个又能聚到一起了。我们几个退了学,你一个人上学,找你吃饭喝酒,还要等着你放学,多没意思,以后咱们就能什么时间想喝,就什么时间喝。”
以前和刘春长对着来,刘创是不怎么想上学的,可现在可能真不能上学了,竟然有了几分的舍不得。
“我有个亲戚是做二手车的,听说挺赚的,我们也弄吧。”一个朋友怂恿。
其他人问,“你说的是你那二叔吧,他有途径,我们不认识人,怎么弄?”
“做什么总要开始的,咱们先探探路,我看着不难的样子。”这人说,“我听说,他是从外地收二手车,或者是新车。有些城市的新车比咱们这里便宜,他就去外地把车开回来,来来回回跑一趟长途,多的时候能赚一两万,少的话也有三五千……”
“你二叔有驾驶证,你有吗?咱们几个没一个会开车的,怎么把车子从外地弄回来?”其他人泼冷水,“这是条赚钱的门路,可不适合咱们。咱们还是先整点小生意做做,我听说夜市摊要往南搬迁,要不咱们去进点东西,晚上练摊吧。”
“夜市摊不是想摆就能摆的……”
“我有个哥们在队里上班,我给他打个招呼的事儿。”
“行,那咱们进点什么货?”
“什么赚钱进什么,咱们先去夜市上转一圈,看看别人都卖什么,咱们卖点不一样的。”一个朋友问,“阿创,你去哪里?”
“我去歇会儿。”刘创往屋里走。
狐朋狗友热闹地笑,“我们正说大事儿呢,你和小羽去歇了,我们是等着你们完事儿,还是先散了。”
“等着。”
“阿创,你是不是不行啊,不行的话给兄弟们说一声,我们替你。”
小羽红了脸,埋在刘创的胸前,对其他人龇牙咧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吧你们。”
进去了个把小时,刘创自己出来了,敞着衣服,往凳子上一坐,“你们说到哪里了?”
其他人咂舌,“咱们都应该和阿创学学,事业和女人,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猥琐。”刘创踢了这人一脚,“讨论好进什么货了吗?”
“选了几样,你看看。”没找到本,就把啤酒箱子撕了,直接写在了上面。
刘创看了两遍,指着某行,“这写的是什么?”
“玩具。”写字的人自己辨别了许久,才说。
刘创抓住笔,唰唰花掉几个,剩了几个。
其他人对刘创是无条件的崇拜的,他觉得行的,大家自然信心满满,觉得能行得通。
“现在就差找货源和资金了。”
都是一帮吃吃喝喝有爹没娘,有人生没人管的野孩子,要命有一条,钱却是没有的。
有人出主意,“阿创,我听说你爸出事之前,总是去柳树巷子找一个女人。你爸当乞丐没少挣钱,他突然死了,钱没留给你,是不是留给了那个女人。”
“你见过?”刘创知道对刘春长来说,根本不可能做到从一而终,他也没期待过刘春长能为他亲妈守身,可第一次听到这事儿,还是觉得很不舒坦。
朋友说,“对啊,我和信子见过,信子,是吧。”
“你认识地方?”刘创想了会儿,问。
信子说,“知道,我们看到你爸上了小楼,那里只有一个门,只通往一家。”
“好。”
晚上散的时候,小羽要跟着刘创一起回家。刘创把她送回去了她家,“别闹,我这几天有事儿要忙,过几天再找你。”
“阿创,我不介意我们有没有结婚,我想……”小羽平时就算和他们这帮男人玩得再熟,她到底是女孩子,脸皮薄了一些。
“我说了不行。”刘创抚了一下小羽的脸颊,“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像我一样,更不会让别的女人像我妈一样,被一个孩子栓牢了。”
“阿创……”小羽娇滴滴地撒娇,赖在刘创怀里。
刘创推了推,没推开,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爸又刚死,等我赚了钱,就要你娶你。”
“嗯。”小羽甜蜜地点头,觉得不一时冲动的男人才是值得依靠的。
刘创回家,家里仍旧他一个人,过去的很多年,大多数时间也是他一个人。可今天,他打开所有灯,仍旧觉得光亮不能把屋子里铺满,心里空落落的,他的痛觉迟钝地发作:他没爹没妈了,从今以后他就真的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了。
刘创恨刘春长,刘春长喝点酒就脾气格外的坏,会打刘创的妈,刘创巴不得他赶紧死。可刘春长真的死了,他还是会难受。
家里有刘创妈的照片,刘春长不让摆出来,说瘆人,明明是他心里有鬼,怕刘创妈真的会回来索命。
刘创把他妈妈的照片从柜子里找出来,擦干净上面的灰尘,他找遍屋子,没能找到燃烧的香,只找到个干瘪的苹果,摆上,对着照片拜了拜。
“妈,他去找你赎罪了,你见到他了吧。”
“你应该见不到他,他下的应该是地狱。”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是个烂人。”
刘创去柳树巷子没带太多人,就带了信子一个。
刘创就算再混,他还算是个半大的孩子,没去过这种地方。听信子说,那些女人上午休息,下午开始营业,要找人就上午去,省得下午人家在屋里办事儿,他们去打扰了,有外人在又没办法好好问事情。
刘创和信子在路边喝了碗咸豆腐脑,搅得稀碎,呼噜噜喝下肚,手抹一下嘴,两个人前后去了柳树巷子。
柳树巷子没什么特别的,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它的路只有半米那么宽,两边都是建的房子,这条路会通往菜市场,这附近是城市的边缘地区,是一个城市里最肮脏乱糟糟的地方。
在下午四五点,会有一些女人站在路边,她们穿着清凉,小/吊/带、短裤、人字拖,靠着墙玩着手机,或者手上夹着烟,只要有单个的男人经过,就冲人家娇笑,有时候会伸手拉人,“小哥哥,来玩玩吧。”
有些男的,可能只是去买菜,或者下班经过这里。拒绝不了女的如此热情,就在路上改了方向,她们一般要价不高,一百两百是正常价,也有五十的,真正的来者不拒。
上午,这个巷子安静多了。
信子比刘创大几岁,胆子没刘创大,刘创帮他打过架,他就跟着刘创了。信子已经到了开荤的年龄,可他没爹没娘,没人给他张罗娶媳妇的事情,路边的他又没钱吃不起,回回用五根手指头解决。
信子进了巷子,看到一两个早起勤快的站在路边,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刘创受不了他的样子,塞给他两百块钱,“你给我指指是哪个门,就不用你了。”
“那个。”信子拿了钱,和最近的一个女的讨价还价之后,上楼去了。
刘创站在门前,门不是直接在路边,而是要往上走十几个台阶。狭窄,台阶有些陡峭,再上门是个铁闸门,刘创晃了晃,里面没用锁,只是在门鼻儿上挂着。
他手从铁门上面的栏杆伸进去,从里面打开了。
刘创往上走,再往上是个防盗门。
他又晃了晃,没开,里面应该是锁着的。
刘创敲门。
停了会儿,里面才有人开。
里面的人比他矮不少,最多到他肩膀,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你找谁?”李留影问站在门外的刘创。
刘创往屋里看看,又往后看了看,“这是你家?”
“对。”李留影问他,“你找我妈?”
“嗯。”刘创的确是来找她妈的。
以为李留影会再问几句,她却把门打开了,她站在门口,“你稍等一下,我妈去菜市场买菜了。”
“我进去等,还是在门外等?”刘创有礼貌地问。
李留影站在门后,把门完全打开,“你进来等吧。”
这房子是租的,三十平方却被隔成两个房间,厅里没什么家具,连个电视机都没有。最显眼是在有张餐桌,上面摊着放了几本书,和一张试卷,刘创有套一模一样的,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李留影倒水,是热水瓶,一次性杯子是胶的,她端着茶水放在矮桌子上,“请坐吧。”
“哦。”刘创个子高,凳子太矮,他腿伸展不开。
李留影又做了十分钟的卷子,她进厨房把热水器打开,又端了个胶盆子,忙进忙出,稍后问刘创,“你要洗澡吗?”
“什么?”洗手间在哗哗流水,刘创没听清楚。
李留影关了水龙头,她又问了一遍,“我妈快回来了,你要不要先洗澡?”
“不洗。”刘创没想明白,他洗不洗澡和她妈是不是要回来,有什么关系。
“哦。”李留影又把水龙头打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
刘创坐着无聊,反正他卷子也没做,就把李留影做了一半的卷子拿过来看。李留影是好学生,她做过的题,答案基本是正确答案,刘创看她停下的下一题。
“你做什么?”李留影的衣袖卷着,她问弯着腰,拿着铅笔在她卷子上画辅助线的刘创。
刘创说,“这道题,你把它想得太复杂了,在这里做一条线,答案就出来了。”
“你会?”李留影走过来,怀疑地看了一眼,好像刘创说的解法是对的。
刘创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这套卷子,我有一样的。”
“我们同一级的?”李留影问。
刘创想怎么介绍两个人的短暂交集,“我们见过,上次,你妈和老师在办公室里办事儿,你在办公室外面放风,我被罚站,我们见过一次。”
“我不是放风。”李留影把书本合起来。
“那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罚站。”
正说着话,有个女人用钥匙开了门,进来。她三十多或者四十出头的年龄,长相中等偏上,李留影的五官像她。
杨凤霞看到屋里有个陌生的男人,正在和女儿说话,她奇怪地问,“他是?”
李留影把书本放进书包里,“他来找你的。”说着抱着书包,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间门。
杨凤霞打量刘创,惊讶地问,“你成年了吗?”
这个人的眼神,让刘创很不舒坦,“没有。”
“这么小?”杨凤霞虽然惊讶,但上门的就是客人,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她问,“以前来过吗?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我们先说清楚。”
“没来过。”刘创实话实说。
杨凤霞招呼他,“你先进房间吧,我给我女儿说几句话。”
刘创进房间,床单被罩都是大红色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很过分的海报,屋里熏香,一股让人头晕的气味儿。
杨凤霞敲隔壁的门,在对李留影说话,“我买了骨头,你洗干净放在锅里先炖着,等我结束了,再炒菜。”
“好。”李留影听话地说。
杨凤霞回来,她端着个胶盆子,是李留影清洗过的那个。
杨凤霞把盆子放在地上,转身关了门,开始解扣子,“喜欢什么样的?”
“你认识刘春长吗?”刘创噌一下子站起来,他这才知道李留影误会了什么。
杨凤霞解扣子的手一顿,“你是他儿子?”
“是。”刘创问,“我爸死了。”
“我听说了。”杨凤霞惋惜,“你爸是个好人,对我挺好的。”
这句话在刘创听来,十分的讽刺,“我听说,他出事儿前,总是来你这里。”
“是谁在乱嚼舌根子,你爸有好几个相好的,他不只是来我这里,还去别的屋。”
刘创懒得听这些话,他直白地问,“我爸是不是把钱寄存在了你这里?”
“什么钱?”
刘创说,“他装乞丐,赚了一些钱,从来没把钱拿回家,又频繁来你这里,是不是把钱放在了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爸爱吃爱喝,谁知道是不是吃了喝了,要么是嫖了。”杨凤霞激动地反驳,“可能是存了银行,藏起来了,你回家再找找。”
“我爸不相信银行,他的钱从来不放银行,一直是带在身边。”刘创说,“现在他死了,应该是在你这里。”
“孩子,你这可是冤枉了我。你爸抠门得很,在我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别说给我钱了,连根香蕉都没买过。不信你问我女儿,她能作证。”杨凤霞指着房间门,对隔壁房间大声地嚷嚷,“影影,你过来,我问你件事情。”
隔了几分钟,隔壁门开了,这边的门也开了。
李留影站在门口,她仍是那般淡定从容的表情,“要问我什么?”
她的坦荡,倒是让刘创这个本来占理的,觉得自惭形秽,恨不得躲进老鼠洞里去。
欠你们的,我会一个一个坑地填满哒~~
下篇文开《一次成功的撬墙角体验》,希望你们也能如爱这篇一样的爱我~~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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