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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下帖 ...

  •   第二十章下帖

      离六月六应战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温陶终于在昨夜突破至练气三层。在冯乐君的帮助下,她燕子飞檐的轻功身法已有大成,而在裴明手下操练四月有余,千山龙掌亦能像模像样的打出几掌。只,她仍心有余虑。

      直至夜晚,盛谦沉着脸回了小院,几人围上来,他才道:“听丁莫师兄说,十天前单殊然就已经达到了炼气四层,而且如今是由汪巍师叔亲自教导,立志要在一个月后击倒温陶,拿下此届首名。”四月起,单殊然就已经不在辟雍、成均二峰居住修炼了,温陶等人寻不到他的人影,询问赵管事,只能猜测他是经了特殊手段去了万盈峰修炼。

      汪巍此人,他们也找冯乐君打听过,只她讳莫如深不肯多言,随后他们花了些灵石找往届的老弟子,这才打听出来一些消息。单真是内峰万盈峰的金丹长老,汪巍则是万盈峰峰主崇山元君的弟子,如今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和掌门弟子越灿向来有隙。温陶等人和越灿、冯乐君交好,他自然是要帮与自己有故的单真之孙单殊然。

      几人得了这个消息久久无言。

      温陶沉默着,右手摩挲着手指,凝眸细思。

      向来冷淡的李思语罕见的拍拍她的肩膀,欲言又止看着她,随后说了一句:“尽力而为就好,我们都帮着你。”盛谦也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只最为跳脱的田改之头也未抬,似是低头沉思。

      没错,田狗蛋经过半年多自虐式的炼体方式后,终于打动了一个偶来学堂讲学的金丹体修,记做了挂名弟子。这名体型比裴明还要庞高大健壮的卢尉明真人,嫌弃田狗蛋的名字过于乡土,给他取了新名唤作田改之。温陶几人便也跟着唤他改之。

      “改之,怎么不说话?”温陶看他。

      田改之抬头,见三人看着他,偏黑的脸蛋微微泛红,随后却摇摇头。

      翌日,学堂没有课,温陶到裴明那里例行每日的练习。冯乐君是个大忙人,早在教导温陶轻功身法至大圆满之后就不见了人影,越灿更是只能在课堂上见到他的面。裴明虽说每日都在,但他性子冷淡,对着温陶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说是指导拳脚功夫,却兴致乏乏,只闲来无事时用了竹竿敲打温陶的胳膊和腿,皱着眉说她“错了”。

      下了学,温陶径自回成均峰,沿着路一直过了甲院群,顺着小道往山下走。

      已是五月的天,竹林长势汹汹,所见之处皆是碧绿之色,密密的叶遮蔽了头顶,只有斑驳的阳光洒下细碎的光点,一股沁人心脾的竹香在林间荡漾,让人的心神都豁然开朗。

      温陶行至今源湖畔的木屋,没人,侧身往湖边望,就见胡子花白、衣着简谱的齐伯拿了竹篓,握着竹竿,坐在竹凳上在静静垂钓。

      已是仲夏的黄昏,湖面波光粼粼,有风拂过来的时候,身后的竹林发出哗哗声响。

      齐伯收了竹竿,拿了竹篓往回走,他年纪很大了,但爬着湖边石阶,虽慢吞吞的,但丝毫不见龙钟老态。

      温陶起身去扶他,他也没拒绝,把手里提着的竹篓给温陶看,里面有两尾鱼,不过巴掌大小,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齐伯带着炫耀的语气说:“这今源湖里的鱼吸了灵气,贼精贼精的,可不好钓!今天钓上来两条,正好送给丁真人试菜。”

      一听又要试菜,温陶顿觉味蕾发苦。

      两人回到小木屋,温陶跟着他进了房间。小木屋很是简洁,只有三间房,一间卧室,一间杂物房,还有一间正厅,稍显拥挤的正厅和杂物房堆满了一些木匠的工具,还有蓑衣、竹竿等。一把碧绿色的弓正挂在墙上,齐伯取下,拿给温陶看。

      触手温凉,却不是竹子的丝滑,而是有些粗糙,上面还带着些竹结,温陶使劲的摁时不见丝毫脆裂。微微泛白的弦是后山雪狐的筋,带着惊人的韧性,紧紧地绷着,温陶用手轻轻拨动,侧耳似乎能听到细微的嗡嗡声响。

      是个能使劲的好弓,温陶心下欢喜,实在没能料到,把之前铁中扬赠与的小红木弓交予齐伯,他竟能改制成这样的一把完全不同的、甚至略胜一筹的弯弓。附带着的,还有一背篓的竹箭,青白交加,箭尾带着雉鸡的尾羽,箭头被削尖,锋利如铁刺,竟是有一百枚。

      温陶心下欢喜,忙不迭地向齐伯道谢,末了又道:“齐伯这下可是帮了我大忙了!真不知该如何谢您呢!”

      “既然如此,就该赢了那单殊然才是。”齐伯笑呵呵的。

      “就连齐伯也知道这事了吗?”温陶颇为不好意思。

      齐伯摸着一把花白相间的长须,笑道:“这事可闹的大,辟雍、成均二峰有谁不知?我前两日还听着丁真人说她那天也要去瞧瞧呢!”

      温陶闻言,心中压力更大了,脸色不由得发苦,齐伯倒像是没发觉似的,只自顾说:“这弓和箭可费了我不少力气,你若当真有心,便当替我多往白圭峰走走取些丹药来,或是多帮着丁真人试菜也行。”

      温陶忙应了,心下按捺不住地想要试试手上的新弓,又告谢着出了木屋,取箭举弓,凝神对着林中的一杆细竹,松弦而出,脆生响,就见不过数十步开外一指头粗细的竹子被插裂,竹身晃荡,引起阵阵响声。

      温陶微眯了眼。

      六月初三,温陶四人刚从草药课上下来,就有一面生的弟子拜访。这名男弟子着青衫长袍,束银冠,显见的是诸峰外门弟子的打扮,身后跟着的两人亦是同样身着。辟雍、成均二峰皆算新弟子,都还只着玄色衣袍和短装,而且温陶等人甚见外峰人,乍闻此事还有些意外。

      见了面才知这三人是万盈峰的弟子,是单殊然差遣着来给温陶下战帖的。当中的男弟子两臂环胸,傲然地看着温陶四人,目光上下扫视,丝毫不见礼遇,一开口,说的便是尖酸的话:“就是你这么个黄毛丫头要挑战单师兄?”

      能出两峰的人,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修为都至少是练气七层,可他称呼刚刚炼气四层的单殊然为师兄,神态自然,面色间甚至隐有尊重。

      温陶冷了脸色,简短的道了一句:“是,三位既已将帖子送到,还请回吧,请告诉单殊然,温陶会如期赴战。”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任凭身后三人跳脚,脸色难看,也没有丝毫动容。

      当中的那人变了脸色想要追上来,被田改之瞧见,他回身,笑呵呵地看三人,两手成掌互相揉搓着,右脚一动,脚下的青石砖蓦然裂开一道不浅的缝隙。

      追来找麻烦的三人齐齐变了脸色,一旁负手走来的赵管事正巧撞见,吹胡子瞪眼道:“田改之,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了,要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不要随随便便损坏公物!”

      “你要是下次再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我就要找卢真人谈谈了!”赵管事口中说的卢真人,自然就是田改之的挂名师父卢尉明。

      田改之蹙眉,黑红的脸上挂上一丝不自然。盛谦挺身而出,先是对赵管事行礼,行动间颇有风度,饶是新弟子的玄衣短装也被他穿出了宽袍大袖、风度翩翩的滋味:“此番惊扰赵管事了,我们几个一定多劝劝改之,只他年纪小,入门晚,体修的力量时常有些控制不住,还望管事多多海涵。”

      赵管事缓和了脸色,又负手离去。

      温陶和李思语在一旁看单殊然下的战帖,丝滑的上等宣纸,力透纸背的字迹,华丽激昂的辞藻。单殊然倒是深知为人处世的道理,辞藻虽华丽慷慨,却丝毫没有对温陶的不敬和轻蔑之意,反倒是庄而重之,战意凛然。他乐得不得罪人,得罪人的事情自有下面愿意巴结他的人来做。

      这样的人物,倒不是一个头脑空空的简单人物。温陶对于三日后的对赛,虽从表面看,己方处于下风,但她胸中战意更甚。

      三日后,六月六。

      这是个艳阳天,辟雍峰的弟子堂慧达院前的小校场上,挤满了前来观望的三院弟子。不说人山人海,却也是架势不小,就连慧达院的几株树上,也蹲了好几个外峰来凑热闹的弟子。

      事关此届三院弟子领头人的争夺,虽是弟子私下的行为,也并不有违宗门制度,却还是有两峰管事七名,外加越灿、单真、丁真人、卢尉明四名金丹真人在旁观战,另有冯乐君、汪巍这样的天之骄子或是裴明这样的教习前来。

      按着先前定下的规矩,以武取胜。因为温陶是练气三层中期的修为,单殊然是炼气四层后期的修为,两人都没达到练气五层,连个最简单的法术都发不出来,所以只能靠身法武功取胜。

      单真是个面目严肃的中年人,面容和单殊然有几分相似,算得上五官端正,一身白玉长袍穿在身上烈烈生威,一双视线扫过温陶时,总让她产生一种憋不过气来的感觉。好在,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坐在高台上,和身侧的丁真人、卢尉明寒暄。这三人都是老牌的金丹修士了,和前一年才晋升至金丹期的越灿有些生分,哪怕他是掌门弟子,此时也只是坐在三人一侧,着玄衣,颇有些意兴阑珊的靠在椅子上把玩着鬓边的一丛黑发。

      冯乐君和裴明坐在越灿身侧,细声交谈,面目冷凝。汪巍倒是坐在另一侧,神情冷淡,面目沉着,瞧不出什么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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