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你似我心上人》观然

7、饮鸩止渴

　　第二天醒来，然已经做好了早餐，围着围裙的她带着一丝人间烟火气。我从后面拥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轻轻蹭着。

　　她笑:“耍什么赖，快去洗漱吃饭。”我不肯，仍紧抱着她，“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么？”

　　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轻轻挣开了我的拥抱，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神色，“去洗漱”。

　　我想我是有些怕她开口回应的，于是听话去了。我心烦意乱的吃着早餐，漂亮的煎蛋在我手下面目全非，刀叉在盘子上划出酸涩的声音。

　　“观喻，”我下意识的停住手上的动作，然连名带姓的叫我时，我总有些害怕，像犯错被抓住的孩子，心怀忐忑。

　　意识到这一点，我又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回道“怎么？”，孩子气般的。我有些懊恼，在她面前，我总像个孩子一样。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轻易的抚平了我的烦躁。

　　“我和顾有一个约定，30岁前，不会和别人恋爱。”她的话好像在我心里扔下一颗炸弹，一时间炸得我头晕目眩。

　　我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的味道，“然后呢，我能喝到你30岁婚宴的喜酒吗？”

　　然的脸色冷了下来，“想喝我亲自邀请你。”

　　这句话像一根刺，刺穿了我的心脏，以至于疼痛难忍，刺破了苦胆，流出苦而酸涩的汁液，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放在了她握住我的那只手上，“然，你不是这么说的”。话一出口，已带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打在桌子上。

　　然似乎被我吓到了，表情变成了我熟悉的温柔，抱住了我，轻声安慰。我抬手紧紧抱着她，甚至畏惧于想到松手。

　　她是那么好的人，本不该属于我，我却偏非她不可。然，我该怎么办才好。

　　无意间，我说出了声，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我没有那么好，你可以，试着喜欢更好的人。”

　　“不会有了”。不会有了，整整六年，对然的爱早已刻进我的灵魂了，随我的灵魂共鸣，随我的灵魂存在或消散。

　　“然，”我无法控制的哽咽，“你不要不要我，我可以陪你的，这样都可以，我都可以，我没关系，你别离开……”

　　这一刻，我想要留住她，哪怕抛弃我全部的尊严与道德。

　　“你说什么呢！”然打断了我，“三十岁后，我和顾就都自由了，我不会和他结婚，但是让你没有名分的等我这么久，我，我不想这么自私。”

　　“然”，我颤抖着吻了下她的唇，“那就不要替我做决定，我等你，你要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是等待的机会，我等了你六年，这是你欠我的。”

　　然微微动容，“好。”

　　我的面部肌肉终于肯接受我关于微笑的指令。

　　然也笑了，“哭成这个样子，快去洗洗，要迟到了。”

　　“好。”然，只要在你身边，所有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

　　接下来的日子，我照常工作，和陆、阮的关系多了一丝疏远，好在还有然在我身边。

　　但最让我无措的也是然。当我走进她的生活与她日夜相伴，我才知道原来如今的她生活中有那么多顾的痕迹。

　　她和顾频繁的联系，时常看望顾的父母，原来在然和顾的父母，那两对强势而精明的老人眼中，他们早已是一对璧人。

　　我不知道30岁时然要用什么理由与顾分开，要用什么理由说服她的父母接受我，我茫然无措着贪恋着然给我的那一点甜，而愈发惶恐，如同饮鸩止渴。

　　可那又能如何，我一次次在然沉睡后用目光描摹她的脸庞，那么美好，这一刻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