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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忘初心 ...

  •   “杀!杀!杀!”粗厉的嘶吼声震天,锵锵不绝。

      通往王宫的密道内,羸弱的少年跌跌撞撞扑出。

      “不!”入目皆是赤红,刺痛剜心。

      “父王!”

      “母后!”素白的衣靴染朱,目眦欲裂,曾经温润的双眸渗入了漫地的血色。

      “你们睁开眼睛,你们看看我啊!”声声泣血,唤着已是气绝身僵的双亲,长发披散,仰天悲鸣。

      “阿煦!”

      “阿煦!”高耸的城墙,决绝的身影坠落,空余下无法抑制的滔天之恨。

      “执明!”

      “执明,我从未想过…与你刀兵相见,为何你…执意要这般?”

      绵密的汗珠自鬓角溢出,眸底已是润湿,往昔历历在目,锥心之痛难掩。

      仿若被梦魇缠身,过往皆是苦痛,嫣红不复,皴裂的唇瓣几不可闻地呓语着。

      “阿离。”

      “阿离。”探向额间的手略顿,轻柔拂去鬓角眸底的汗珠泪痕,执明轻声唤着。

      “执明!”耳畔似乎闻听声响,慕容黎低低应着。

      “阿离,是我,你醒醒。”歉意悔恨交织的双眸闪过喜色,跪立床榻旁的执明握过慕容黎左手。

      “执明。”犹若被磐石重压,竭力睁开眼眸,烛光跃跃,人影浮动,看不真切,慕容黎迟疑地开口。

      “是我。”执明点了点头,手掌不觉紧握。

      “阿离,是我错了,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泪水挣脱钳制,喷涌而落,句句皆是悔恨。

      “阿离,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执明抬手,胡乱擦了擦脸。

      “阿离,来,喝药。”自床侧的矮几取过药盅,试了试热烫,执明喂着慕容黎。

      “嗯。”久违的一丝笑意复又重现双颊,慕容黎依言张口喝药。

      “苦不苦?要不要蜜饯送药?”见慕容黎眉头轻蹙,执明转首,自果盘拾起一颗蜜饯递至慕容黎唇侧。

      “我又不是你,这些算不得什么的。”慕容黎微微摇首,但还是张口咽下那颗蜜饯,从未有此刻觉得口舌生津,直抵心底。

      “阿离,你知道吗?方才我做了个梦,梦到咱们初见的时候,那时候,你理都不理我,我就在想,这人真有意思,从小到大,还没谁敢这般对我,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定要让你理睬我。”喂完药,掏出丝巾替慕容黎拭去嘴角的药渍,执明缓缓说道。

      “执明,我…”提及往事,心下甚是歉疚,急切地探出右手,抓住执明手臂,慕容黎待要开口。

      “阿离,别说了,我都明白了,先前种种,纷至沓来,我心里难受,整日浑浑噩噩的。可是,我现在都懂了。”回握那只瘦削得已无一丝血色的手掌,执明微微颔首。

      “那名刺客行径颇为古怪,阿离你是不会有害我之意,否则,那日,威将军叛乱,我孤身逃出的时候,你只需袖手旁观,再师出有名,讨伐叛臣,以我和你的交情,我天权子民定不疑心;这般,你便可兵不血刃拿下我天权。”

      “诛杀威将军,夺回天权,你出力甚多,若那时候你就算计我,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所以,思前想后,我隐隐觉得似乎有只看不见的手掌煽动你我对立,其意是让你我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恢复理智的执明心下亦是明镜般不再迷惘。

      “执明,你终于清醒了。”连月来无处可诉的憋闷枉屈终于得以宣泄,慕容黎眼眸含笑。

      “执明,此前,我确是有负于你,我满心只有仇恨,从未顾及过你的感受;现在,我想弥补我的过失。”笑意未顿,眼眶微红,字字发自肺腑,再无虚言。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交心足矣。”目光缱绻,隔阂消融。

      阴霾蔽天褪散,还复风光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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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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