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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李怡蒙极快地把那根东西从我手里抢过来,扔进了浴室的垃圾桶里。我尚在冲击之中,只来得及看见那玩意儿长长的影子,比一般的要长,形状也更奇怪,我没有细想。

      李怡蒙的脸被浴室的蒸汽蒸的有些发红,咳了一声,说:“杨拉拉跟我开玩笑呢。我回去洗澡了。”把门关上了,不一会里面又响起了水声。

      我的腿自作主张把我带回了我的卧室,我一下扑到在柔软的床铺中,用凉凉的被面贴着自己滚烫的脸颊,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实在太足了。

      李怡蒙发微信给我叫我早点睡,我回了个表情表示知道了,我把自己裹在棉被里,十点不到,迷迷糊糊竟也真的睡着了。

      我做了好多梦,一会梦到自己起床去上卫生间,在门口碰到了只裹着浴巾的李怡蒙,她的皮肤在辉煌的灯光下像凝固的猪油一样莹润,脸上是我熟悉的冷艳而矜贵的神态,她伸出手,把绵密的泡沫抹到我的下巴,顺着脖子,划过我的锁骨,继续往下······而我像被美杜莎注视的石头,半点动弹不得。一会梦到我还是个小学生,秋游比赛挖土豆,我挖到了好大一个土豆,挖了好久的坑也不见底,我太心急,铲子不小心把土豆斩断了,好不容易拉出残骸,发现那不是土豆,而是一只又长又粗的男性XX,秋游后老师把成果炸成薯条给我们吃,我的那一袋里仍然是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XX形状,我吓得哇哇大哭,就这么醒了过来。

      天已经大亮了,我迷糊了一会,发现李怡蒙在我房间,穿着一身利落的套装。

      “你怎么过来了?”

      “我马上去上班了,过来瞧瞧你。喝水吗?现在可能有些烫。”她递上来一杯热水,温度对我来说还好,正好是我需要的。我不管那么多,低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你昨晚没关灯,这样还能睡着,真是服了你。”她温柔地笑着,又过来帮我把窗帘拉上了,“你的房间朝南,窗帘也要拉上,不然早上太亮了,你看你不是醒了?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吧。”

      我翻身下床,光脚踩到地上:“我去做早饭。”

      她拉住了我:“我今天去公司附近吃就行,不用你忙。我今天有早会所以起得比往常早点,你再睡一会吧,看你没睡好,这一头一脸的汗。”

      她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下真觉得身上汗津津的,来自梦里的燥热和惊吓,还有刚才喝热水发出来的。她自然而然地把手抚上我的额头,我被她的手指一碰,不禁轻微地一抖,好像又闻到了梦里她抹在我身上的泡沫的香气。

      我用手掌给自己扇风:“家里暖气开太足了。我也不想睡了,不如你在家吃了再走吧。我也想吃点,昨天我吃太少了,我好饿。”可能我做噩梦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么来的。

      “那行吧。”她弯眼睛一笑,把我的拖鞋从床脚踢出来,“鞋子穿上,地板凉,别又热又冷的,小心感冒了。”

      我听话穿鞋,一溜烟跑到厨房去了,听见李怡蒙在背后的窃笑声。

      直等到李怡蒙出门之后,我的闹钟才响。既然醒了,我也不打算再睡回去。照着平日里的习惯,我的美食微博今晚该更新了,我把文字部分再检查一遍,又去厨房里另拍了些素材,设置好了晚间的自动发送——这就是我无业时期唯一称得上的“正事”。

      做完这些,我又闲了下来,决定给家里来个大扫除。屋子里有点闷,我开了会窗户通通气,今天是冬日里一个难得的晴天,外面阳光虽然好,其实温度还是很低的。我意识到这一点,身上已经有点不舒服了。

      结果就是晚上李怡蒙回来,把昏昏沉沉的我从床铺里扒出来,期间我轻轻地哼哼。听见她有点急躁有点好笑的声音:“真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感冒了。量过体温没有?药吃了吗?”

      我鼻子堵住了,对她的问句频频点头。她知道我不舒服,放我回去继续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她又回来我的身边,脑门上被贴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她半搂着我,声音放得低低的:“争气点啊,退烧贴先给你压一压,晚上再不退烧我就得带你去医院了。饿了吗?要不要吃饭?
      ”
      去不去医院我倒无所谓,照我生病的一般性,退烧得随缘。但我真的好饿,闻言疯狂点头。我知道李怡蒙完全不会下厨,等着她叫外卖,然而意想不到的,她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粥。

      糯米清粥雪白柔软,不过有一股淡淡的糊味,此时对我却成了锅巴一样的焦香。我一下有了力气,不用李怡蒙自己坐了起来,右手不忘抓着勺子。

      她抿了抿嘴:“可能有些烫······”叮嘱还没完,我已经开始呼呼大吃。

      她眯着眼睛笑,像摸宠物一样一下一下顺着我脑后的头发,出了汗,发丝既热且油,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能吃,不错,感觉你这次会好的挺快。”

      我午饭都没吃,差点要被配饭的流油的咸鸭蛋感动哭。恢复了一点力气,我问她:“你不吃饭吗?”

      “还不饿。”她用洋酒杯盛了一杯冰水,想起来就喝一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很专心的划拉着屏幕。

      我随口问:“你在看什么呀?”

      她头也没抬:“微博。”

      说到微博,我脑中飞快闪过一个东西,没抓住。

      “今天的菜谱拍的真好,看上去就好吃。”她感叹,我才意识到她是在看我的微博,她把几张熟悉的照片凑到我面前。

      我有点高兴,有点害羞:“你关注了我啊。”

      她手收了回去,顺便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废话。”还停留在我的主页上,慢慢翻着。

      我手里还拿着那个咸鸭蛋,蛋黄被我吃完了,我接着小口小口地啃齁咸的蛋白,米粥马上要见底了。我擦了一下嘴,她突然把手机放下,坐直了身体,好像下定了决心有话要对我说。

      “怎么了?”看她严肃的模样,我下意识小小缩了一下。

      “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个微博做大?”

      没想到她是问这个,我诚实地回答:“没想过。”我这个微博账号开张有三年了,开始分享食谱是在一年半以前,如今也只有三千多的粉丝量,做的东西能有人看,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怡蒙笑:“那你说不定可以想想了。我有个朋友就是做这方面的,兴许可以帮到你。”

      我赶紧摆手:“我不行啦。”

      “为什么不行?”她不赞成地挑着眉毛,“我觉得你的内容很好,我看了几个也是做美食的大号,它们不见得做的比你好。”

      我辩解说:“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才这样说,我觉得我做的东西都很一般,都是些普通的菜式,拍照也就是一般的水平,更新也不勤快,这个月已经好多人私信来骂我了。”

      她失笑,伸手拨了拨我的耳垂:“你也太谦虚了,我觉得你好的不得了。怎么?被骂不高兴了?网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姐姐帮你骂回去,不够咱们请水军。”

      我耳垂连着脸都红透了,嗫嚅道:“你别开我玩笑了。我是真的胜任不了,而且我年后就要上班了,到时候肯定也兼顾不过来。”

      她闻言叹了口气,我怕她觉得我没出息,把头低下了不敢看她。她收拾空了的碗碟,端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放在我的发顶:“这件事你也别急着拒绝,咱们再商量商量,比起去上班,它更自由不是吗?”迟疑了一下,我听出她也有点动摇了:“不是逼你做决定,你再想想如何?可能是我太自私了,总想着如果你走这条路,能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陪陪我,或许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脑子里一团乱,装作在看自己的手指甲,她随后推门出去了。

      ******

      李怡蒙从前就跟我说过,我不适合上班,我不以为意。鬼知道为什么她把我想的总是那样纯真幼稚,不过知道这一点,我心情却并不坏,以至于没有反驳,反倒在职业生活中审视起自己来了。

      我不知道她的定论是怎么来的,我与人交往没有什么障碍,与同事相处算不上八面玲珑,好歹也相安无事,而且我对身边人的情感倾向很敏感,虽然如此,我却缺乏了一点同理心,还有应对人情/事故的能力,我对自己这样自我剖析之时,李怡蒙也在场,她表示赞同,同时指出,这个“虽然”已经相当致命。

      那天和凌越吵架过后,我们就陷入了冷战,或者是我单方面冻着他。他主动来求和好几次,送我贵重的礼物,还说动了薛碧晓来讲情。我对雪碧的态度感到吃惊,还以为她不清楚状况,跟她讲明了凌越干的混账事,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有数的,我顿时心里一凉。

      她对自己接下来的话有点难以启齿,她应当如此:“那次之后······周经理其实也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还是他又单独找你了?”我沉沉地看着她,悲哀地发现她的神情里除了关心,竟然还有对八卦的期待。

      她吐了吐舌头,不再继续这个追问,硬着头皮说下去:“我是觉得,虽然周仁朗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罪大恶极吧?咱们自己防着他点不就好了。他们男人之间的应酬,管那些做什么呢,只会给自己添堵。我倒不觉得凌越会被他带坏,他那么根正苗红的一个人,又一心对你,你这次觉得气消得差不多了,就放过他吧。”

      我觉得我脸上的微笑好像僵住了,礼貌地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凌越请来的说客不断,我都要被他们的说辞动摇了,只有去问李怡蒙。我这几次见她,真是印象深刻,一次在她面前脱衣服,一次求她和我做朋友,一次在她面前和男友吵架,这一次伏在她肩头哭了。

      “我只建议分手。”她直接上手帮我擦眼泪,手指是清凉的。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涂了深色的口红,很像一个正义的大法官,我终于沉冤昭雪。

      “他们说我太——小题大做,要在——无法挽回之前——找个台阶下!”我停不住哭泣间隙中的抽抽,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完。

      “听他们放屁。”李怡蒙冷冷的说脏话,我差点忘记了她有多酷,她是我唯一的盟友,所有的理由:“能玩到一起去的人,说明他们根本的价值观是一致的,你男友能说那些话,说明他根本没把性骚扰当回事,说不准哪天就会和那个人渣进一个垃圾桶。”

      她冷笑:“什么叫‘无法挽回’?有什么值得你挽回?”

      她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作为法官努力把正义的杆秤端平了,语气仍然很坚决:“或许我现在下定论太主观了——我只是觉得,他不见得会伤害你,但一定配不上你。”

      我好像在冰天雪地里赤身行走,一下被另一个血肉之躯抱住了,事实上我的确抱住了她。她身体僵了一下,低下头看着突然扑到她怀里的我,我也抬头看她,她真好看,即使从这个角度,下巴颏也十分清瘦,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我怕把鼻涕眼泪蹭到她的法袍上,双手捂着眼睛以下的位置,她突然笑了,说:“不哭了?”

      我摇摇头,嘴巴藏在手指后面,瓮声瓮气地说:“我最近能不能去你家借住几天?那个人有时会到我家里堵我。”而且我的室友是雪碧,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是好。

      “随时欢迎。”她说。然后我的手背就被亲了,她迅速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像水鸭的胸脯一样柔软,被亲的地方像是点燃了引信,我全身都发烧,想爆炸。

      她从来没有解释过那一个小小的像礼物一样的亲吻,她原本是想亲什么地方?就是手背?还是手背之下的什么地方?脸颊,或是,嘴唇?这个小插曲过去后很久,一些残留的小小的火花还像苍耳一样附着在我身上。或许她并无别意,仅仅是想给当时过于晦暗的我一点明亮的东西。如果当时我能够仔细想想,或许还能发现那个亲吻之下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但是我没有。

      李怡蒙建议我,分手和辞职。我假如有她想象的那样纯真幼稚,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倒还好了,然而生活所迫,英雄气短,我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仍然在餐厅上班。总经理找我谈了一次话,隐隐有敲打的意味,让我不要把私人感情代入工作。我觉得他这话说给凌越更加合适。我跟他提分手过后,他消停一阵,更加坚定要追回我的信念。

      他对我的执着好像空中楼阁,我们一共认识才小几个月,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对我如此深厚的感情基础。回顾这段时间他对我做的种种,我感动有之,更多是惊奇。我问李怡蒙:“我是走出来了吗?”又恍然大悟:“我感觉自己根本没有走进去过。我好像没有多喜欢他,那奇了怪了,当初为什么答应做他女朋友?李怡蒙,我是不是传说中的渣女?”李怡蒙好像不喜欢我多想这些,转了个话题,我一会就忘记这段严肃的自我拷问了。

      倒是雪碧对我很有些意见,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暗恋凌越。出于对总经理工作的支持,我找了个时间心平气和地跟凌越说,我们当一切没发生,还是做朋友吧,他脸上仍有伤心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认定了我就是不肯原谅他,竟然择日为了我和他的顶头上司周仁朗公开翻脸了。

      我的日子更不好过,尤其工作中,雪碧还有意避着我,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餐厅的人们心中都有了计较,认定我某天会自己顶不住辞职,等那一天真正到来,却谁都没有想到是以那样的方式。

  • 作者有话要说: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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