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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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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瑞是被苏乐一耳光抽醒的。
原因是苏乐正不甚熟料地给关瑞嘴对嘴渡气,对方昏昏沉沉间却莫名其妙啃了他一口,苏乐只感觉嘴皮一麻,随后一阵刺痛,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发现肉都翻起来了,咸咸的铁锈味溢了一舌。
“我靠!看来是对你太温柔了!”
苏乐气急败坏,对着关瑞的脸啪地就是一巴掌,不过原本气哄哄的他看到关瑞脸上渐渐泛红的掌印后,有点心虚。
好在关瑞倒是被他这巴掌打醒了,愣愣地睁开眼睛看过来。
“醒了?”苏乐装作若无其事地把他扶起来。
关瑞虽然脑袋还昏沉着,但他也不傻,苏乐给他渡气的时候他就恢复意识了,嘴巴上一触及软软的物体下意识就咬了一下,苏乐那巴掌结结实实,痛还是痛的,不过看了眼对方嘴皮上的血珠,关瑞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正尴尬间,另一边的女人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从海里死里逃生后,先是笑,接着呜呜哭起来了。
“别哭了,快去看看你老公,”苏乐好心提醒他,“也省的让我们两个大男人去给他做人工呼吸。”
“……他才不是我老公,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女人幽幽看了他两一眼,嫌弃道。
苏乐下意识多嘴地问了一句,“那你之前不是还叫他老公?……”
女人仿佛证明了自己清白似的舒了口气,一副柔弱无依地样子坐在原地,还特意拉了拉贴在臀边的湿短裙。
苏乐装作没看见她的卖弄风情,扒拉着自己湿湿的头发站起来,直接告诉她,“不管是不是你老公,你是这里唯一跟他有关系的人,既然你醒了,他就交给你了。”
他态度平平,话又直接,完全不怜香惜玉,惹的女人恼火地瞪着眼睛。
“你不管他也行,死了算你的。”苏乐直接走开了,烈日当顶,多晒几分钟皮肤都开始痛,而且沙子挺烫脚,他的鞋不知道丢哪去了,现在走路都费劲。
关瑞脸色十分难看,并没有劫后余生后的庆幸感,因为他发现在场的除了他们四个再没有其他人,阿心她们不知道是死是活,流落在哪里。
他四处观察着地形,发现眼前的海水并不算深,水面下的一些礁石在海浪里若隐若现。
见左边不远处有一面挺高的石壁,关瑞于是准备过去看看能不能爬上去,站得高看得远视野能开阔些,如果海里面还有其他人也能及时发现。
苏乐看关瑞径直对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好奇地跟上去,“你想爬那块岩壁?”
关瑞头也不回往前走,听到他的话也只是语气淡淡地说,“留那女人一个人搞得定吗?”
苏乐以为他是说怕那女的不救那个中年男人,于是解释道:“那男的已经醒了,不过听了她的话一直装死,估计是生气或者尴尬吧。”
关瑞倒是有点惊讶这小子看得挺仔细,想得也透彻,“你好像看得挺开。”
“不然能怎么办?没死就是命大,”苏乐嗤笑一声,“像那女的似的哭一场,有用?不过说起来,遇到那种恐怖的漩涡还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总算到了岩壁下,抬头看去,陡峭的岩石威严又悠远,整块岩壁像是镶嵌在山体上,形成一个凸出的样子。
“太高了,爬不上去,只能进林子,沿着山坡往上试试看,”关瑞分析道。
苏乐心里倒是觉得当务之急不是爬这块岩石,毕竟太阳已经西斜,要不了多久就会天黑,到时候他们在这光溜溜的沙滩上暴露着,要是被什么猎食动物盯上可就好玩了。
不过他能理解关瑞的心理,想必是放不下同伴,急于找到他们。
既然理解,他也就不废话了,点头同意,“行,那就上去看看。”
谁知关瑞却不是两人一起上去这个打算,“我一个人上去,你们三个去找今晚过夜的地方。”
“……你一个人能行吗?还是一起去吧,两个人有照应,”苏乐迟疑不定。
“没事,”关瑞果断地摇摇头,转身往山上走。
苏乐一看人家这么决绝,那他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当即奔着椰子林去,打算捡几个椰子敲来喝喝,口干舌燥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椰子树太高,他也不会爬树,就在地上捡了看起来还挺新鲜的椰子,用衣服兜着往回走,谁知回到原地却见那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俩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吵成这样?”苏乐满头大汗走回原地,看到那两人又吵又叫,差点动起手来,忍不住挤兑。
中年男人恶狠狠看了苏乐一眼,“少给我在一边插嘴!”
“怎么的,想动手?”苏乐好笑地看着他,“劝你把精力留着,要是找不到水,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
“别理他,他以为有两个钱了不起,现在还要逞老大,”那女的一边倒地向着苏乐。
这种女人也算少见,无耻程度比那男的还厉害,苏乐也算是见识到了,难怪两人能凑在一起。
那女的见他兜了几个椰子,凑上前拿起一个闻了闻,“哇,纯天然椰汁!”
“是天然,不过要喝也不容易,”苏乐咂巴了一下嘴,口渴难耐,“我准备在那几棵椰子树下搭个棚子,你们俩要不要来帮忙。”
中年男人无动于衷,女的倒是还算积极,就是太娇气,掰根树枝都要咋咋呼呼。不仅如此,话还多,跟在苏乐后面说个没完。
不过在她单方面的闲话中,苏乐得知她叫丁香,看着成熟,居然就比自己大两岁,才26,年纪轻轻就给人家当情人。
“节约点口水,不累吗?”苏乐忍住心里的嫌弃,拖着几根好不容易掰下来的棕榈叶往前走,一不留神脚底板被刺了一下,“我去,什么东西这么利?”
低头一看,居然是几根断裂的骨头,掩藏在一层干灌木叶子下,白森森的,不注意还看不出来。
“……这个好恐怖,是什么骨头?”丁香战战兢兢地往苏乐这边靠。
“还能是什么,动物的呗,”苏乐切了一声,随后又一本正经地分析,“看这骨头,应该体型不小,或许是食肉动物也说不定。”
“你别吓我啊,”丁香声音都抖了,特别是现在夕阳西下,光线暗了不少,这林子里还挺阴森。
苏乐心里也有点没谱,往山上看了看,心想天都快黑了,那姓关的还没回来,到时候可别害他还要摸着黑去找人。
那几根骨头倒是给了苏乐两人不少心理压力,动作飞快地将树枝和遮挡用的叶子拖回扎营地。
在几棵椰子树下,有一块不小的岩石,苏乐依着岩石架了几根干树枝,搭成一个三角体的简陋小棚子,他这人缺乏安全感,所以哪怕繁琐也要用棕榈叶围得严严实实。
棚子勉强搭好,丁香率先爬进最里面,靠着岩石坐下来,“还不错,好歹能藏身。”
“……”苏乐无语,心想你倒挺自觉,占了个好位置,你那情夫扔在外面就跟陌生人似的。
夕阳已经彻底落下海平线,只有一堆红灿灿的晚霞叠在天边,染红了整片海面。
那中年男一下午就跟丈量领地似的四处瞎逛,现在天黑了,见苏乐搭了个棚子,跟领导视察似的走了过来。
“大哥,怎么称呼?”苏乐心想冤家宜解不宜结,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团结在一起肯定是利大于弊,于是不计前嫌地跟他打招呼。
谁知人家鸟都不鸟他,自己找了个地方,在棚子边坐下来。
“行,还挺有脾气,”苏乐差点气笑了。
因为中年男人的靠近,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下来,昏暗的环境里,无声地听着缥缈的海浪声。
搭这个棚子体力耗尽,苏乐现在是又累又饿,劫后的茫然和无措开始发挥威效,他忍不住想起他爸妈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估计急得跳脚了,哎,留下他们两老在酒店,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苏乐,那个帅哥去哪了?”憋了半天,丁香忍不住先开口。
“上山去了,他朋友不知所踪,也许还漂在海里呢,爬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顺便察看下地形吧,”苏乐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叫什么?”丁香问个不停。
“关瑞。”
“骚货!”中年男人突然骂到。
“……”苏乐自觉地闭嘴,心想与我无关。
丁香刚才已经跟这男人撕破脸了,听到他骂自己,尖着嗓子回骂,“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老色鬼!”
中年男人气急败坏,眼看要站起来动手,苏乐却突然低吼,“闭嘴!外面什么声音。”
两人顿时哑火,三人同时侧着耳朵去听,果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是什么活物在走动。
苏乐悄悄摸出去看,昏暗的视线里,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摸索着从林子里走出来,认出那是关瑞,苏乐心里松了口气,跑过去问他,“怎么样,发现什么?”
关瑞声音低沉地说,“没发现他们,不过隐约看到远一些的礁石群有艘船,也许是我们的游艇。”
“那明天去看看,要是能打个卫星电话问题就好解决了!”苏乐很乐观。
棚子不够大,尽管中年男没进来,三个人在里面还是挤,苏乐嘴上不说脸上不显,但其实心里挺烦丁香,于是下意识就往关瑞这边靠,一开始坐着还好,睡着后就变成靠在关瑞身上了。
关瑞半睡半醒间,被一阵沙沙的声音惊醒,他转头看了棚里一眼,苏乐靠着自己睡得正沉,丁香抱腿靠着岩石也是睡着的,棚子边,中年男缩在那里,大家都很安静。
那沙沙声不断,听着是从沙滩那边传来,关瑞无声地循声看去,只见海边出现了许多奇怪的黑影,它们从海水里爬上来,借着上半身的两肢,拖着长长的下半身往沙滩上爬。
更让关瑞心沉的是,笼罩着沙滩和海面月光居然是蓝色的,抬头看去,当空一轮蓝色明月,他默默否定自己的认知,或许,那并不能称为月亮,只是一个类似月亮的行星。